第四百七十二章：保護
此刻，我感覺脖頸處有一絲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她哭了嗎？」我在心裏這麼想着，於是便安慰她道：「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你幫我，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別說傻話。」
胡芳將頭靠在我肩上，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旁李志勝和死徒見狀，兩人對視一眼，李志勝開口對死徒說道：「要不，我們先迴避一下？」
聞聲，我趕忙與她分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兩腮泛紅，眼角閃爍著晶瑩淚花的胡芳。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想幫我們。可是我不想你遇到危險啊。」我抬手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接着將話鋒一轉，說道：「你剛才說練習虛魄，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我知道你體內潛藏着某種虛魄的力量，可這虛魄的來歷……」
「你們先進來吧，我慢慢告訴你……」胡芳說着將我讓進屋內，而一旁的死徒和李志勝卻站在門口，有些不置可否。
「你們怎麼了？」我回頭看了眼杵在門口的兩人，不解的問道。
李志勝微微咳嗽了兩聲，說道：「死徒啊，我們還是回去再看看《神異經》吧，反正這裏也沒我們什麼事。」
我一聽便知道李志勝這話裏有話，看起來他是誤會了什麼，於是我趕忙解釋：「瞎說什麼！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想哪去了，我也沒說什麼啊，只是覺得有些事，你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可能更好一些，死徒你說是吧？」
死徒聽了李志勝的話，趕忙搭腔道：「啊，是啊，我們還是去看看《神異經》把，說不定能有什麼新的發現，等你們聊完了再出來找我們吧。」
說完，李志勝和死徒便不約而同的轉身離去了，只留下我和胡芳在屋內。
這一下，原本就有些尷尬的氣氛，被他們這麼一說，我顯得更不知如何開口是好了。而胡芳此時卻並未表現出從前的那種羞澀，她坦然的說道：「沈虛，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奶奶的事情嗎？」
聞聲，我走到坐在石凳上的胡芳身邊，也在一旁坐下，回憶了片刻，說道：「你好像曾經跟我提起說，你有個喜歡四處遊玩的奶奶，怎麼，老人家來找你了嗎？」
「其實，奶奶她……她一直都在我身邊守護着我，只是我最近才知道是她……」胡芳說到這有些哽咽了。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虛魄是你的奶奶？！」我驚訝的問道：「可是這樣也不對啊，明明開始跟你認識的時候，你還被冤魂惡鬼附身過，如果你的奶奶一直在身邊保護你的話，那怎麼會被附身？！還有，就算是之後她老人家才附身在你身上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是她呢？」
我一口氣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弄得胡芳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回答起。
「最初，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跟你的反應是一樣的。」胡芳想了想說道：「奶奶告訴我，她和爺爺曾經也是陰師的人，但是因為厭倦陰師與陽士的爭鬥，以及陰師本身的那些所作所為，所以才跟爺爺一同逃了出來。」
「可是後來陰師得知了這件事，派人去追查，甚至打算，如果找到我的爺爺奶奶並且沒辦法帶回來的話，就把他們殺了。」
「迫於無奈，爺爺奶奶只好改名換姓，在城市邊緣隱居起來，這才躲過了當時陰師的追查，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他們原以為可以這樣平靜的過一輩子的，但是沒想到我遇上了你。最初我遇見你的時候奶奶還在世，可是慢慢的，奶奶她好像知道了我身處險境，於是她便用了特殊的方法將自己殺死，化作虛魄來找我，並默默的潛伏在我體內。」
「我想，這應該也是為什麼我最初會被怨魂厲鬼附身，然後卻莫名其妙的體內出現了虛魄的原因吧。」
聽到這，我腦海中反覆回憶著與胡芳的過往，這才想起，當時在遊樂園遇險的事，那時陽士的人似乎曾說過，胡芳的體質很特殊。我想，應該就是因為胡芳的奶奶在胡芳被抓住后，化作虛魄進入了她的體內。
而胡芳在被抓住時是沒有虛魄的，所以他們才會生疑，以及當時救到胡芳后，李志勝所察覺到的異樣，估計也是同樣的原因。
想着，我沒有打斷胡芳，繼續聽着她的訴說。
「開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可是直到後來，我出現了失控的反應，這才讓我明白，我體內似乎也有虛魄的存在。但那時奶奶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跟我直說，她是希望我不要摻和其中。並且，她不希望我知道她已經去世的這件事，不想看到我難過……」說着，胡芳再次留下了眼淚。
「我知道的……其實我都知道的……你們所有人都在保護我，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不想這樣，我恨自己沒用。所以，我現在要想辦法學會運用奶奶留給我的這最後一份力量，至少，讓我真正的幫你們一次……」
說完，一陣刺骨的寒氣從胡芳身上散發出來，直透進我的骨髓中。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趕忙抓住胡芳的手，說：「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想幫我們，有這份心意就夠了。你看，你的奶奶為了保護你，不惜犧牲自己，你也知道她是不希望你摻和進來。」
「歸根結底，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其實跟你沒有什麼關係的，你不必拼上性命的……」
話還沒說完，胡芳抬起雙眼，直視着我說：「那你呢？墨書前輩不是也讓你不要記仇嗎？可你還是要報仇。你可以做你心中認為對的事，我為什麼不可以？就像剛才你們所討論的善與惡，雖然我並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但我只是想要為自己所愛的人出一份力，不可以嗎？！」
我無言以對，默默的低下了頭，看着自己原本抓住胡芳的手反被她緊緊握住。
「我……」我剛要開口，打算回應胡芳的心意，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李志勝的驚呼：「沈虛！你快出來看看！《神異經》的秘密似乎要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