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花燈奇遇
「來人，端盆熱水過來！」三姨娘眼中的狠辣一閃而過。
「是！」
「饒命啊——三夫人饒命啊——」小丫鬟滿臉的驚恐，雖不知三夫人要這熱水作甚，只是心中卻有不詳的預感，「奴婢錯了——三夫人開恩啊——」
三姨娘冷哼一聲，冷言冷語的道：「嘖嘖……我自會饒你不死，只是——我如今懷有相府子嗣，你剛才的行為往厲害了說那就是謀殺！杖斃都不為過！」
小丫鬟嚇得跪在地上頭磕的「咚咚」響，「三夫人，奴婢知錯了，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奴婢吧！」
「得虧我宅心仁厚，饒你不死，不過你犯了錯，就需長些記性，否則日後再有傷人舉動，可如何是好？」三姨娘頭也不抬，撫了撫發上的珠釵。
「三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一個長相憨厚的小丫鬟低垂著頭端著銅盆，不敢直視三夫人的眼睛。
「哼，好——」三姨娘冷笑一聲，「是你自己放進去的呢？還是——」
「夫人——饒命啊夫人——」小丫鬟泣不成聲，這盆熱水下去，那自己的雙手還不得廢了？她還要靠著這雙手吃飯，若是廢了，豈不是跟要了她的命去沒什麼兩樣？
「不……不要……奴婢求求您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使勁兒護住自己的雙手。
「怎麼？還要我找人幫你不成？」三姨娘從榻上起身，輕輕撫了撫小腹，對著端熱水的丫鬟擺了擺手。
那長相憨厚的丫鬟眼中有一絲不忍，只是很快就煙消雲散，粗魯的抓起那小丫鬟的手，不容分說，一把放進那滾燙的銅盆中。
「啊——」小丫鬟很快昏了過去。
三姨娘看著地上滿手水泡的丫鬟滿眼鄙夷，「哼，賤婢——」
……
此刻的京都，自然是一派繁華勝景。
夏凌涵與哥哥騎馬一路行來，只見到城內布局嚴整，氣象宏大，建築雄偉，道路寬闊，隨處可見青槐弱柳種於路旁。
待華燈初上，沿街的酒樓里傳出一片絲竹歡笑之聲，達官商賈、文人墨客及販夫走卒皆雲集在此，中間又夾雜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
廊下橋上，滿眼望去，到處都是形狀各異的美麗花燈，各式各樣的貨物在燈火闌珊之中各顯其美。
二人牽著駿馬，信步在街市。
「喏，給你的！」夏良辰特意取了白色面紗，要給她戴上。
「這是作甚？」夏凌涵疑惑的問。
「女子用的面紗，不必言謝！」夏良辰憨憨一笑，抓了抓腦袋，著實是可愛的緊。
夏凌涵失笑：「好哥哥，怎麼，難不成還怕本小姐的盛世容顏被人瞧了去？。」
夏良辰四周看了一下，因為是花燈會，不少人家的小姐都出來看燈，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卻是鮮少有人戴面紗的。
想來也是，若是富家千金，身後自然有隨從無數，閑雜人等不能靠近，不帶面紗也沒有什麼要緊。
只是——那畢竟是尋常的富家千金，若是讓人知道相府的大小姐居然也這樣做，恐怕流言蜚語就要四起了。
夏良辰挑眉，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他早該想到自己的妹妹不會這般聽話，便將面紗藏於袖中，不再強迫。
「哇，哥哥快看！」
見一個小攤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面具，夏凌涵不由感嘆道：「哇，真好看！」
隨手拿起一張面具俏皮的在臉上比劃。
小販熱情的招待：「買個面具吧姑娘——」
「好！」
夏凌涵認真挑選著自己中意的面具，輕放在夏良辰的面上比劃著圖案。夏良辰牽著馬匹站在旁邊，一動也不動，任由夏凌涵這般胡鬧，滿眼的寵溺。
「公子，買張面具吧，一個只要十文錢——」
夏凌涵本以為小販在給自己的哥哥說話，扭頭的瞬間，從面具的後面卻看到別的男子，隨意束著的長發隨風輕揚，一襲白色衣袍的背影本該分外清秀絕倫，但那清雅的白袍上所繡的絲絲金線映襯著，泛著點點金光，讓人晃了眼。
那白衣男子將手持面具緩緩放下，赫然是葉晟睿無疑。
「晟睿，怎麼是你？！」夏凌涵滿眼欣喜，放下手中的面具有些吃驚的問道。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然是讓晟睿兄一起過來了！」夏良辰這時牽著馬走了過來，朝著葉晟睿眨了眨眼睛。
夏凌涵面色帶著淡淡緋紅，巧笑道：「你們豈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葉晟睿和夏良辰對視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笑意，點了點頭並未言語。
三人衣著打扮非富即貴，再加上又是京都少見的俊男靚女，一路惹了不少目光。
夏凌涵有些不自在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忽然她快步走到一個攤子面前，那攤子上放滿了花燈，樣子和相府里請著名工匠做的比起來固然粗劣，但在幽暖燈光的映照下蒙成一層渾濁的光暈，就像一張張可愛的孩子的笑臉，說不出的可愛。
夏凌涵低頭撿起一盞兔子燈，惘然地看著兔子紅紅的眼睛出神。
「涵兒可是喜歡？」葉晟睿抿唇問道。
夏凌涵搖了搖頭，不禁微笑起來。這種兔子燈，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只是一切早已物事人非，轉頭看那闌珊的燈火，就像模糊夜空中的五彩繁星，恍然又如過了一個輪迴。
就在這時候，夏凌涵突然被一陣喧嘩的聲音驚動，她轉眼望去，眼前不遠的地方聚了好多的人，裡面似有呵斥和鞭打之聲，在喧鬧的夜市裡也顯得極為刺耳。
他們走過去，卻發現幾個小廝模樣的男人正在鞭打一個柔弱的女子。
那女子只顧低著頭，身形瘦弱，被男人抽倒在地，身上的鞭痕滲出血絲，嘴裡不停地喃喃，「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
夏凌涵一抹不知名的情緒從她眼中一閃而過，快得令人無法看出。
葉晟睿攔住夏凌涵，問向身邊的一個老者：「這是什麼人？」
「這個女子是從艷芳閣的頭牌！」老者憐憫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