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百口莫辯
夏凌涵冷眼瞧著夏如嫣那一雙含著水光的杏眼，荷花般嬌艷的臉上透露著絲絲委屈，身上穿著的那件淺緋色綉羅裙更襯得她削肩細腰，無論令誰看了都憐惜不已。
夏凌涵唇畔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裝，你就繼續裝！這綠茶婊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遇上一個如此事兒精的庶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夏凌涵心中暗暗嘆氣。
「不要添亂，都給我住口！」
夏侯衍看了一眼這對針鋒相向的姐妹二人，語氣甚是不悅的說道。
夏如嫣眨了眨水眸，一臉無辜的朝著夏侯衍道：「父親——嫣兒雖也不相信母親會做出這種事情，只是事已至此，若要還母親一個清白，還需將母親送給姨娘的補品重新查驗才是！」
「對！老爺，如嫣說的對！你可以派人去查驗這些補品，到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王夫人天真的意味夏如嫣是在幫自己，並未多想，順勢說道，殊不知早已跳進了對方苦心設計好的圈套里。
夏侯衍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悶哼一聲，隨即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蓉兒，繼續道：「老實交代，大夫人送來的血燕可還有剩下？倘若從你嘴裡說出半句瞎話，小心你的賤命——」
蓉兒嚇得渾身一緊，趕緊磕了幾個響頭，哆哆嗦嗦的道：「回……回老爺，還有幾盞……」
……
屋內老爺的怒吼聲，丫鬟的求饒聲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屋外站著的伺候丫鬟們也大概猜到了個究竟。
「血燕里怎麼會出現硃砂呢？」一個身著藍黃色衣服的丫鬟小聲嘟囔道。
旁邊幾個丫鬟壓低聲音，七嘴八舌道：「我猜呀~肯定是大夫人怕三夫人生齣兒子來！」
「嘖嘖……大夫人看著挺面善的，真是沒有想到！」
「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馨月此時也在屋外候著，憑藉著深厚的內力，屋內的動靜早已悉知個大概。
雖說馨月這丫鬟看似獃頭獃腦，但在危急時分倒也能急中生智。
「哎呦……」
馨月一把抱著肚子，面色極為難看的道：「哎呦……」
「你怎麼啦！」一個小丫鬟噓聲問道。
「我肚子疼……」馨月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佯裝擦汗的樣子。
「哎喲~不行了，一會兒大小姐出來就說我去茅廁了——」說完便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
「哎哎——」那幾個小丫鬟伸著手無奈的召喚道。
此時屋內又傳來老爺的斥責聲，屋外站著的丫鬟們個個都緊張不已，彼此交換著神色，生怕一個不小心受了主子的責罰。
「來人！將大夫人送去的燕窩拿來！查——」夏侯衍一擺袖口，兀自坐了下來。
「是——」
此時眾人心中是各懷鬼胎。
三姨娘和夏如嫣對視一眼，嘴角綻開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下好戲才剛剛開始。
夏如嫣微微挑眉，做戲自然要做全套，既然今天端上來的燕窩有問題，那剩下的燕窩，怎麼可能沒事？
夏如嫣心中不禁竊喜，沒想到這王夫人也是笨的厲害，竟真願意查驗！
只有這一驗正，才能讓夏侯衍深信不疑！
這可是傷害子嗣的大罪，任何男人都不會容忍惡毒的妻子掌管後院，這次大夫人再有能耐也無力翻身！
夏凌涵看著那綠茶婊挑釁的眼神，目光倏然變冷，不好，敢情這是要栽贓嫁禍？！
很快，一個侍衛端著銀盤走了過來，朝著夏侯衍行了行禮。
姜大夫抬頭看了一眼，走上前拿起一盞嗅了嗅，甚至連用銀針驗都沒有驗，就胸有成竹的道：「不錯，就是這些血燕，老爺您看，這色澤如此鮮麗有佳，定是加了硃砂！」
王夫人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指著姜大夫尖利的道：「胡說八道！」
「不……這不可能……，老爺，我是冤枉的——」王夫人此時百口莫辯。
夏侯衍早已經勃然大怒，想也不想上去就要給王夫人一個耳光。
「小心……」夏凌涵驚呼。
站在一旁的夏良辰卻比他還快一步，一個飛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王夫人帶了開。
夏侯衍揮過去的巴掌撲了個空，面色當即更加難看，朝著夏良辰道：「你這逆子！好——好——」
「父親！」
夏良辰緊鎖眉頭，面色凝重，朝著夏侯衍低啞著嗓子道：「辰兒絕不相信母親會做這種事情！」
「你以為我想相信嗎？如今證據確鑿，如何抵賴？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相府夫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了，連未出世孩子都不肯放過，就不怕有報應嗎？！」
夏侯衍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王夫人甩開夏良辰攙扶著的手，此時的她雙膝一軟便跪下來，泣聲道：「老爺，就是給我再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做這種昧良心的事啊！更何況還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我也是做娘的人，哪裡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夏侯衍雙手背後，依舊昂著頭顱。
三姨娘還是不停的痛哭，事到如今也不過說了三兩句話，卻沒有一句是指責大夫人的話，不動聲色之間已經將大夫人拖下了水，不得不令人佩服。
夏凌涵冷眼瞧著，卻是一言不發，彷彿對她們的行為一無所知似的。
整個房間都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敢有所舉動。
眼看著三姨娘的詭計將要得逞，夏凌涵握緊拳頭，此時卻是無計可施。
該怎麼證明娘親的清白呢？此刻真是急得火燒眉毛。
馨月這時從偏門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小姐……」
馨月附在夏凌涵耳邊低語幾句，夏凌涵本來微皺的俊眉慢慢舒展開來，急切的目光也變得愈漸清澈，心中的那塊懸石終於落地。
「姜大夫，你怎就如此確定這血燕中加了硃砂？」夏凌涵卻像是並不著急似的盯著姜大夫道。
姜大夫捋了捋鬍子，心中冷笑，有沒有硃砂他怎會不知？
這一切都是早就算計好了的！那些個燕窩也早就被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