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合作

「要求？」

法師職業帶給張曉傑除了狂暴的力量之外，或許最大的收穫就是具備了更加深度的思考

托腮微微思考了幾秒，張曉傑從進到這間屋子后第一次徹底放鬆了下來，攤開雙臂他慢慢向後靠去

「不，沒有要求，既然國家已經有了準備和決定，那麼現在我再去認真和你討論所謂的要求和權利簡直可笑，當然，少校……同志，我個人更傾向於國家會主動為我們解決掉後顧之憂和一些麻煩？」

「這是肯定的，在這方面我們之間可以做到信任和透明，最好的生活條件，高規格的安保和其他設施配給，相信我，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國家也不會讓他帶著疑慮走向戰場」

頓了頓，少校站起身認真的拉了拉有些褶皺的軍裝，對著張曉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立正

「啪」

一個標準的軍禮后笑著開口

「那麼，國家特殊能力安全總局真誠歡迎您的加入，張先生，尊重您個人的意見，從此以後『曉』將成為您正式的官方代號，我姓馮，代號書生，以後將直接負責以及輔助您的工作！」

馮少校還是沒有說出全名，不過多少了解一些安全保密條例的張曉傑也沒有深究，他皺著眉將手中已經冰冷的茶水一口吞下，站起身準備結束這次談不上愉快的溝通之時，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似笑非笑的輕聲道

「少校，既然軍方有著自己的渠道，或許你應該也明白這些突然出現的恐龍是什麼原因……」

搖了搖頭，沒給對方插嘴的機會，終於在這次沉悶談話中第一次佔到上風的張曉傑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

「很抱歉，這裡恐怕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我們上一次的任務失敗了，而受到的懲罰同樣是該任務位面即將和地球重疊……」

「重疊？你是說這次事件也是如此？該死，那群瘋子和科學家們的推測竟然是真的！」

「重疊？重合？交融？隨便什麼吧，是的，就是這個意思，少校同志，哦對了，你玩過遊戲嗎？」

摘下剛帶上的帽子，少校有些煩躁的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不，我的工作環境讓我無法和大多同齡人一樣享受很多東西，曉，我並不認為刻意賣關子能夠拉近我們彼此的距離！」

「抱歉」

看到對方的確有些急躁，張曉傑也收回了略顯玩味的笑容正容道

「你應該去認真玩一下《虐殺原形》這款遊戲了，因為，我們所失敗所經歷的正是這個世界，30天後……哦現在是29天，地球將迎接來更加可怕的夢魘，無處不在足以毀滅整個人類的病毒，數量超過百萬的感染體大軍，以及……讓造物主都會蒙羞的……艾力克斯·墨瑟！即將降臨！」

……

軍人的本能讓馮少校敏銳的感覺到了張曉傑在談到這些時，拚命壓制的恐懼和戰慄，而這種情緒似乎也影響到了他本人，下意識的牙齒摩擦聲，在屋內清晰可聞

良久，少校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戴上了帽子

「我明白了曉，我會組織人手認真研究這個……遊戲，另外，我需要你的幫助，24小時內，我需要你整理好上次你們所經歷的一切，每一個細節都對我們至關重要，另外……所謂的艾力克斯·墨瑟，他的力量？」

「很強，讓人窒息的強大，至少在目前階段，我們幾乎對他無能為力，當初遊戲中為了消滅他，政府幾乎要使用核彈……」

……

握手，離開，安靜的看著帶著少校以及沉甸甸負擔的軍車呼嘯而過，張曉傑拒絕了對方送離自己的好意，陽光下他低垂著的眼眸中卻滿是疲憊的陰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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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一如既往沒有什麼波瀾，除了在被人類適應后，活動區域愈加縮小的恐龍和其他史前類生物

這些猛獸隨著重疊處到達巔峰，失去突然增加的數量后逐漸被有著完整組織框架的人類軍隊阻攔在外，大多最初淪陷的地區也被飛快收復

的確，這些上古地球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的霸主，在人類精心研發構造的火力網面前，在鋪天蓋地的現代化戰爭武器面前，曾經它們賴以生存驕傲的獠牙和利爪失去了作用

隨著廣播和媒體的介入，災難發生區域得以倖存的平民在軍隊和警察的幫助下逐漸走出各種各樣簡陋的庇護所，中斷的飲水、電力、網路伴隨著設施的修復也重新開始了運作

而所有這這些，只用了區區十天

當然，除卻已經失去生命，或者失去孩子、家庭、朋友的人們，這個世界總體來看，別沒有太大的改變，不是嗎？

「我們應該呼籲政府，去徹底的剷除這些生物……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站在生物鏈頂端的人類永遠亦會如此，就像是我們祖先在千萬年中做過的那些一樣！」

「很好，教授先生，能談談你對少數民間自發的動物保護人士的抗議嗎？」

「那是群蠢貨，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蠢貨，這些人可以很快忘記同為人類血肉模糊的屍骸，吃著政府救濟的麵包和乾淨的飲水，然後高談闊論保護這些『生物』？我並不能認同這些，在我看來，人類最大的仁慈，就是留下這群猛獸中的一小部分，讓他們世世代代被圈養起來，在動物園，在厚重的欄杆裡面取悅人類！」

……

赤精著上身的張曉傑有些生疏的疊著剛收進屋內的衣物，曾經白皙的皮膚不知何時已經略有些暗淡，隨著的呼吸布滿汗水古銅色肌肉紋理分明的上半身，足以讓無數閨中怨女為之瘋狂

幾滴汗水順著稜角分明的腹肌兩側人魚線摔落在地，無聲將面前的衣服收入儲物戒指，張曉傑隨手扯開一件彈力背心套在身上

掃了眼面前整齊擺放著的法師長袍，搖了搖頭，他轉身給有些聒噪的電視關上，自從人類第一次有組織的反擊過後，他對無論夸夸其談的專家教授也好，還是每天讚揚軍人風采的新聞都失去了興趣

兩次任務的經歷使得他明白，人，只有自己活著，才能夠去作出改變，當然他不會承認的卻是，他不願意去面對那些鮮活生動，充滿喜悅的面孔，只有世界極少數人才明白，未來他們面對的將何其嚴峻和恐怖

加入所謂的馮少校口中所謂的國家特殊能力安全總局后，並沒有出現張曉傑想象中的那些情況，沒有隊友，沒有行動，甚至沒有制服，除了每天例行的聯繫外，他甚至產生了這個組織只有他和少校兩人的錯覺

不過值得安心的是，他在另外城市的父母家人，已經被軍方妥善保護了起來

眺望著窗外開始初步重建的城市，張曉傑悶悶的嘆了口氣，夕陽餘暉頑強透過窗子，在不大的房間內布滿了自己的金黃

衣物、食物、飲水以及沒有標籤軍用品的藥物擺滿了房間，或許它們根本不清楚，面前的主人卻永遠不想有使用他們的一天

沉默了一陣兒，張曉傑從床上拿起了那個造型小巧，泛著黝黑看不出材質卻只有一組古怪號碼的手機，沒有猶豫，拇指輕輕按了下去……

三秒？或者更短，沒有電話常見的嘟嘟聲，很快少校有些嘶啞的聲音就躍然出現

「我是書生，本次聯絡編碼XXXXXXXX，曉，有什麼事情嗎？」

……

「是的，我剛收到了下次任務的通知」

「還是那個所謂的『主神』嗎？這真實一個讓人沮喪的消息，我們和世界上所有頂尖的科學家根本無法破解他的來源，抱歉我的朋友，也許我們和他的差距想比，就像是三葉蟲與現在的人類，那麼時間呢？」

「明天……」

「……」

電話中出現了少有的沉默，少頃，少校的聲音再次響起，裡面少了些調侃而多了許多凝重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我可以安排直升機馬上送去」

「沒有，我只是希望……希望如果能夠活著回來，地球依然存在……」

「是的，我明白了，地球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