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修道

不等四皇子李嘯炎回答，虎頭又接著問道「她在哪裡？她現在在哪裡？」

「你若真喜歡她，最好不要去打擾她，她現在大概也不想見你？」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憑什麼，一定是你把她藏在你府中！憑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憑什麼你要去招惹她，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為什麼你要去招惹她？她不想見我，一定是你在她面前說了我的壞話，讓她討厭我！」虎頭激動的說道。

「小五，你冷靜些，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討厭你；相反她一直認為你是個可愛的孩子。她不想見你只是為了大家好，她也並不在我府上，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招惹她，你也不要去，只有這樣對大家都好。」

四皇子李嘯炎平靜的說道。

「她不討厭我，為什麼她不願見我，定是你又在騙我！「虎頭滿臉的不信「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虎頭說完轉身就走，卻被四皇子一把拉住。

「你不要任性，她回來此事父皇和母后都早已知道，為什麼沒告訴你？你口口聲聲為了她好，卻把她逼到了契丹，如今她回來了，你再這樣無禮取鬧，你要她到何處去？還有更重要的，你再鬧下去，父皇怕是會對你失望的。」

四皇子李嘯炎說道。

虎頭愣了愣，突然冷笑道「我才不信四哥你會這麼好心的。」說完后便拂袖而去。

虎頭跳上馬車，命人馬上回宮，走了許久，他的情緒才平復下來，想著四皇子李嘯炎的話，「若是四哥說的是真的，母后一定不會告訴我，甚至還會阻攔我出宮找她，若是她不在四哥那裡，又會在哪裡？

想到這裡，虎頭心中一動，馬上對侍衛說道「先不要回去，去游府。」

「婆婆放心，剛剛她以自己的父母起誓，自然不會再有別的想法。」白小今從游夢那出來就來到游夫人這裡跟游夫人講周夢的情形。

「她不想，也未必不會帶禍患啊，二十多年前，老爺為了她，害了我的小兒子，如今她又害我的霜兒遠嫁。好不容易才把她給送走了，現在又回來了，還被接到府上。」

游夫人說到這裡就想起了游霜，眼淚流了下來。

「婆婆，您不用擔心，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只要咱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什麼事都沒。」

白小今剛說完，就見管家進來稟報「夫人，小五皇子在門外。」

「你跟小五哥哥說，今日我不方便，等過些日子我有了時間，再去找他。」白小今不等游夫人發話，便說道，自從嫁入游府後，她怕公公婆婆操心，但不再與皇室中的人員來往，連一向親厚的虎頭也是如此。

「不是，少夫人，小五殿下說是要見周姑娘，而且情緒還有些激動。」管家說道。

「你看，你看，這還沒有就把小五殿下招過來了！」游夫說也激動的說道。

「婆婆，您也別急，我還是去見見小五哥哥吧，若不然他不會走的。」白小今想了下說道。

「好！好，跟他說清楚，叫他以後最好別來了。」游夫人說到，因為游霜，游夫人本就對虎頭有些成見，想著不知道還要惹出什麼禍，就更不喜歡虎頭了。

「是，婆婆放心。」白小今說道，說罷，便吩咐管家將虎頭引到前廳，白小今到前廳時，虎頭見她來就連忙迎了過來問道「小今妹妹，她在哪裡？」

白小今冷冷的說道「她是誰？」

「小今妹妹，你知道的，你快告訴我，我求你了。」虎頭望著白小今期期艾艾的說道。

「為了她，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小五哥哥，你若繼續這樣下去，舅舅會生氣的。」白小今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今妹妹，你這裡不讓我見她了？」虎頭說道。

「她大概是不願見你的，你這又何必，就算是為了她她，你也不該再見她。」白小今說道。

「連你也這樣說，看來你是和四哥串通好了的，是不是？」虎頭有些悲憤的說道「小今妹妹，如今連你也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想著父皇會不會一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咱們以前也是無話不說的，可是如今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你還和四哥串通起來對付我，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疏遠我。」

說完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小五哥呵，不是這樣的。我如今已是嫁人了，不同往日了。相公他不喜歡張揚，我自然是要隨他的，只求平安與他安危度日。不只是你，我以前來往的姐妹都沒有來往了，更何況是四皇子。」

「我不讓你見她，實是為了大家好。就算是不在乎舅舅生氣，可是公公把她接回府來，你若再來糾纏，公公如何向舅舅交待。」白小今也哭著說道。

虎頭見白小今這一哭，心中愈發難受，心中想到，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回宮中。

「是小五哥哥為難你了，只要你讓我見她一面，只一面，我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白小今見虎頭說的真切，又見他實在是可憐，面色有所鬆動「你看一會就走吧。」

她最終心軟了。

周夢迷迷糊糊中，夢到四皇子與虎頭兩人剛剛談得很高興的，突然他倆就拔劍相互殘殺，她想阻止，卻是用盡了力氣，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會大哭，哭也哭不出聲來，只有淚水不斷向下流，掙扎了許多，終於清醒了些，閉著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臉，只覺得臉上濕濕，心想這夢也太真實了吧，直到感覺到有淚水滴到自己手上，怔了下才明白並不是自己的淚，她有些猛的睜開眼，才發現虎頭坐在自己床邊，正怔怔的望著自己流淚。

「殿下怎麼在這裡。」周夢了聲問道。

「那日，我受了重傷，你走，一個招呼也不打一個。如今你回來了，卻弄成這樣子，這是為了什麼？」虎頭自顧自的說道。

「這只是一個遇外，出門在外哪有不受點傷的，殿下不用傷心了。」周夢輕聲說道。

「早知道如此，咱們不來這燕京有多好，咱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開心，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對我生分了。」虎頭說著哭得更厲害了。

「認識殿下七八年了，才發現你有這麼愛哭，好了，別哭了。」周夢本能的想像以前那樣伸手去拍他的頭，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準備縮回，不料被虎頭雙手拉住，而後虎頭低頭把臉埋在周夢的手心說道「以前我只愛笑的，因為我看著你就開心。可現在，你不願意見我了，而且你過得不開心，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我怎麼笑得出來。」

「你現在是高貴的皇子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喜歡耍賴的小乞丐了，要注意身份，而且我現在也過得很開心的啊。」周夢柔聲說道。

「騙人，你騙人！你跟我走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想四哥了，我也不跟他爭了，咱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虎頭哭著說道。

「你看你又孩子氣了，凈說些胡話。」周夢說道，此時虎頭的這個提議無異是動心的，然而也只是動心而已，他們又能走到哪去？

這世間的事大多都是這樣，剛剛開始的時候不甘心，非要自己折騰一翻，等心甘了，想回頭卻又來不急了。

當然周夢也並不後悔，若不是這一翻折騰，她也不會明白這世間這麼多道理，就你蔡元明所說的，無能你想得到些什麼，就必須會有對等的付出。

「你還是喜歡四哥的，你雖信他胡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虎頭說道。

「他沒說你壞話的。而且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比起四殿下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而且啊，我現在也不喜歡他了，我都與他說清楚了。」

周夢說道，無論什麼時候，哪怕是她最為沉迷四皇子李嘯炎的最低點，周夢都始終認為虎頭要比四皇子善良。

「那你可喜歡我？」虎頭的眼神明亮了許多。

「你這麼善良又可愛，誰見到你都會喜歡你的。」周夢笑道「只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有些事我已看淡了，這一切的一切，你捨得的，不舍的，得意的，失意的最終都是一場空，我想了許久，打算今後就像我師兄那樣，去尋求生命中的那個終點，或許這樣活著更有意義。」

虎頭聽了周夢的話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周夢問道「你要做什麼？」

「等我傷好了，我會學師兄那樣修身養性，看不能不能體悟更多，所以啊我以後怕是沒有心思見任何人了。」周夢平靜的說道。

虎頭聞言，怔了許多，才說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那我以後就不再來打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嗯，殿下也要好好保重，我就不送了。」周夢說道。

「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臨走時虎頭仍然忍不住問道。

「說了也白說，只求你好好活著就可以了。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再任性，要好好活著。」周夢說道。

「嗯，我聽你的，我會好好活著的。」虎頭點頭說道，而後才依依不捨的出去。

白小今見虎頭出來，終於鬆了口氣，忙迎上去說道「小五哥哥，你出來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宮去了，別讓舅舅和皇後娘娘擔心。」

「嗯」虎頭清了清嗓子說道「小今妹妹，你放心，我今後不會再來了。」說到這裡，他又無比留戀的望了望周夢房間的方向說道「她說她想學蔡先生修道，你可不要讓別的閑雜人去打擾她。」

「你放心，我保證誰也不能打擾到她。」白小今聽后愣了下，便拍著胸脯說道。

虎頭回到宮中，想了想就向御書房走去，此時瑞帝還在批奏書，見虎頭進來就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兒臣風去了游府。」虎頭說道。

「哦，所以你又來怨朕沒有提前告訴你。」瑞帝對此並不在意。

「兒臣沒有，兒臣只是來向父皇稟報一聲。」虎頭說道

「哦，你還是舍不下。」瑞帝看了眼虎頭，虎頭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她說她以後要學蔡先生修道，兒臣以後就不再打擾她了。」虎頭回道。

瑞帝聞言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四哥還說讓朕給她許給平實人家呢，不想到她竟然想修道，這可如何是好。」

「這也不急，若是哪日她改了想法，父皇再給她安排也不遲。」虎頭說道。

「你真這樣想？」瑞帝的眼神似乎要把虎頭看透。

虎頭低頭說道「她的心意從不在兒臣身上，兒臣又能怎麼樣。」

「你的心情父皇能理解，父皇也年輕過，不過父皇可告訴你男子當以功業為重，不要過份沉迷於兒女情長之中，從而耽擱了仕途。你一定要慎之又慎，這女色搞不好就禍國殃民的。」瑞帝正色說道。

「兒臣明白，兒臣定遵父皇教誨，努力跟父皇學治國安民之策。」虎頭說道。

「嗯，正好，這有個奏書，是禮部上來的，你瞧瞧。」瑞帝將一封奏書遞給虎頭。

虎頭認真的看了會，看到最後並沒有發現新組成的內閣的批複，便問道「這奏書，怎麼沒有劉大學士的批得？」

「這是方成前些日子向朕稟報太子喪禮時密奏的，你覺得如何？」

「學問上的事，兒臣並不是很懂，父皇一向推崇孔聖人，方大人此舉似並無不妥，不僅能讓天下更多的人學習他，也讓兒臣們更加清楚自己的本分。只是方成人越過劉大學士將此奏書直接給父皇，定是知道劉大學士一定會反對的，這劉大學士雖然平日里脾氣倔些，但對父皇絕對忠心耿耿，他反對的定然也是有問題的。」

「這劉仁山不是倔，是倚老賣老，總是喜歡為反對而反對，朕已容他多次了。」瑞帝說道。

「父皇，您不要生氣，劉大學士雖然討厭些，但對您還是很忠心的，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父皇就不要與他計較了。」

虎頭勸道。

「不是朕與他計不計較的問題，是朕在他尚且如此，若是朕百年之後，朕的子孫坐在這位子上，他豈不是更是猖狂。就如如說，小五，若是沒有朕，你能讓那老頭老老實實的聽你的嗎？」瑞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