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令人智熄的操作
那眼眸是豎著的，印記很淡，若非它在浮現時泛著點點金光，羅文甚至察覺不出。
羅文詢問系統。
系統告訴他：「這是聖瞳的印記，是接受過聖人教化的證明，擁有聖瞳印記的生命，即是聖人的門徒！」
羅文頓時瞭然，若這無面真的有了靈智，那麼確實算是他的門徒，而且還是開山大弟子級的第一門徒！
「我的第一門徒竟然是只像貓不是貓的東西。」
羅文搖搖頭，又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無面的身上。
這無面接受了羅文的「教化」后，整隻獸便再也不動。
羅文觀它面部，卻發現它的雙眼在向兩邊擴散，嘴角也聳拉了下來，竟是從享受變成了獃滯！
羅文心中不解，連忙問道:「這教化神通，難道是有風險的？」
系統：「然。」
羅文頓時一驚：「難道我的開山大弟子就要這麼夭折了？」
系統：「不會夭折，但很有可能會變成智障。」
「這時候，你為什麼能回答得這麼果斷？」
羅文心中哀嚎，便不再去管那辣雞系統，連忙查看起無面的狀態，這可是他的食物……不，是獲取食物的重要工具！
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這十米聖域之內，這使他不能親自出去尋找食物，於是就想到利用「教化」神通來馴服這隻異獸，讓它去幫忙尋找食物！
但誰知道這「教化」神通還有致人腦殘的風險啊？
羅文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無面的臉蛋，又向外拉了拉，再放開，又揉了揉，但無面依然沒有反應。
他急中生智，連忙一指點向無面的眉心，施展出另一神通「聞道」！
瞬間，他的意識就在神通的輔助之下侵入了無面的腦海！
那腦海中，無數象徵記憶的畫面已是破碎不堪，像一團爛泥一樣混合在一起。
那是記憶和記憶發生衝突，常識和常識發生碰撞的結果！
所謂教化育人，當要循循善誘，緩緩教導，而切忌急功近利，搞什麼填鴨式教育！
羅文逐漸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大錯已鑄，無力回天，只能希望這可憐的無面能夠堅強起來，即便腦子殘了也不要輕生……
「等等，既然是因為知識的灌入而引發的這記憶混亂，我為何不能將其稍微整理一下？就算不能整理，那將方才灌入的多餘知識吸取回來，它能否恢復正常？」
沒有猶豫，羅文立刻運起「聞道」神通，將方才通過「教化」灌入的語言、文字、常識和觀念抽取回來。
以他現在的「聞道」神通，並不足以改變這無面的記憶，但因教化而灌入的各類資訊卻並還沒有完全融入無面的記憶中，那就像是鬆動的螺絲，用力一拔，也就拔了出來！
半個小時后，羅文氣喘吁吁地往地上一坐，然後睜開眼看向仍然被綁在樹上的無面。
「沒想到放進去如此簡單，抽出來時卻如此困難。但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
夜幕低垂，星月掛落，似觸手可及。
沉寂的黑暗之中，烏鵬飛過後的餘威終於散去，早想歸巢的鳥兒「呼啦啦」地飛出森林，無處不在的蟲鳴聲也重新響起，遠處甚至還傳來野獸們宣洩似的嚎叫。
羅文緩緩躺了下來，放空腦袋，靜靜地凝望著夜空。
他真的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的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時，被捆在枯樹上的無面終於有了動靜！
羅文聽到動靜，心中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他連忙翻身坐起，睜眼去看，只看到月光映照下的枯樹上，那隻被捆成粽子的小獸已經睜開了眼，正轉動著脖子在往四周看。
「痴了？呆了？還是傻了？」
羅文快速走過去，準備再用一次「聞道」神通來查看這無面的表層記憶。
但似乎沒有查看的必要了？
無面看到他接近過來，就吐出舌頭，發出「嗚嗚」的叫聲，那聲音頗為溫順，和它剛出現時完全是兩個樣！
「不會吧，難道是成了？」
羅文心中驚喜，但為了徹底確認，他還是一指點出，迅速侵入了無面的表層記憶。
「記憶還有些凌亂，但多半已在修復。我將大部分的文字、語言、常識和觀念都抽取了回來，但先前灌入的資訊中依然有一小部分已經融入了記憶，它現在應該不會再對我有敵意，就是不知那靈智開啟了多少？」
話雖如此，但羅文還是沒有輕易將無面從樹上解放出來。
他先是嘗試著與它對話。
結果很顯然，它還無法說話。
羅文的神通暫時不能改變它的身體構造，而無面的聲帶和大腦迴路都與人類不同，它最多就只能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羅文通過試驗總結了一下，發現它說的最好的就是「啊」、「哦」、「呃」、「嗯」這四個音節。
但幸運的是，無面已經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漢語辭彙，而不再是一頭無知無識的野獸！
羅文最終將它放下來時，它沒有攻擊，也沒有逃跑，反而像只粘人的貓咪一樣貼了上來，完全不知道眼前這人類差一點就將自己變成了腦殘智障。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認賊作父吧？
羅文咧了咧嘴，把手深入它的腋下，將它從自己的身上抱了下來，然後用眼睛盯它的眼睛，正色道：「去，給我找點吃的回來。吃的，果子，你嘀，明白？」
無面咧開嘴：「啊嗯嗯，呃呃呃，哦！」
羅文覺得它大概是明白了，於是又道：「多一點，你的，我的，回來，一起。」
無面歪了歪腦袋，又張嘴道：「啊啊嗯！」
然後它落在地上，便向森林的方向跑了過去。
羅文露出希翼的目光，目送它鑽入森林，然後才狠狠鬆了口氣：「這樣對話太累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循序漸進，慢慢教導。只要合理運用「教化」神通，應該能讓它學會更多的東西。」
一個多小時后，羅文沒有失望，無面從森林裡帶回了一大堆的果子，而且還是用自製的道具包著！
由此可見，它多半已經學會了使用工具！
學會使用工具是人類進步的開端，也是靈智初開的體現。
羅文看著那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果子，不禁向系統問道：
「你連異獸的種類都認得，總不會認不出這些果子的種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