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主僕契約

這裡是哪兒？

眼前是一池綻放的荷花，縈繞著些許霧氣，漢白玉圍欄上雕刻著魚兒戲水的圖案，隔一段距離便鑲嵌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講究而精緻，彷彿一幅畫一般。初洛感覺手上重重的，好似提著什麼東西，只是她的眼眸一直望著前面那團團霧氣，一直低不下頭來。

這種感覺，令人極為不舒服。

明明可以做到的事情，卻怎麼也做不到，真是煩得很。問題是，初洛也不知道那些霧氣有什麼可看的。

可惡，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初洛掙扎著轉了轉身，下一秒頭便撞上一個硬物。

「好痛！嘶~」

初洛痛得睜開眼睛，原來只是一個夢而已，就是她剛剛翻身時，頭撞到了邊上的石頭。眼前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她居然在這個山洞裡頭睡了這麼久，果然是太累了，現在清醒時肚子都有些餓了。

「喂。」身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初洛嚇了一跳，在猛地抬頭那一瞬間，整個人又被拽了下去。接著又是幽幽的一聲，「動靜不要太大了。」

她才想起這山洞裡並不是只有她一個的。

山洞本就狹小，初洛感覺自己被人拽在懷裡，姿勢還有些親密，她有些排斥這樣的接觸，但山洞太過昏暗，她一時間不知道退到哪裡去。

「你怎麼還沒死啊。」

雖說早就知道洛以瑾只是暈過去，但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忍不住想說他。剛開始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嘛，結果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還惹了那麼多麻煩。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才一天功夫，這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竟然被那麼多妖追殺了。

「本尊還想問你，睡個覺而已怎麼也能滾到本尊身上。還有，你這是跟主人說話的態度么？」

洛以瑾抬了抬眼，便看到了身上的女子錯愕的神情。在凡界這麼久，他都要忘了自己不是人了。

只是凡人的話，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根本沒辦法不藉助外力而看清其他東西。

「等..等等，你是被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附身了么，或者是我慌亂之中救錯人了？」

初洛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身下之人的臉，她跟了他一段時日，他說的話根本沒有超過三個字的。悶葫蘆總不是白取的吧，但現在，感覺他話有點多了。

這被她壓在身下的這個，不會是什麼人假冒的吧。事實上，她一直覺得這傢伙是溝通能力有缺陷。只是礙於他詭異莫測，才沒有多言。

「起來，本尊肚子餓了。」

洛以瑾抓住差點觸碰到他臉的手，沒有理會初洛的話，而是提醒她現在正壓在他身上。再者則是說明一下他餓了。身為婢女，該做什麼，她應該知道。

「本尊？呵呵，你怎麼說話呢？」

初洛冷笑幾聲，這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管他神還是什麼的，她早就不跟他混了，他肚子餓又關她什麼事。就是這山洞太黑了，不然她才不要跟他那麼近。

「你應該稱呼本尊為公子，或主人。」

洛以瑾揮了揮衣袖，原本狹小昏暗的山洞一下子明亮起來。初洛借住這亮光，終於是看清了他的臉。

面紗在躲避追殺途中早已不知丟在了何處，映入她眼帘的是洛以瑾精緻的臉龐，初洛來不及細看，整個人就被掃了下來，滾到了一邊。

「痛痛痛...」

初洛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痛死了，這個傢伙怎麼回事。有這麼對救命恩人的嗎。

「本尊餓了。」

洛以瑾坐起身來，掃了掃身上的灰塵。

「你餓了關我什麼事，你該不會想讓我給你找吃的吧？你以為你是誰啊！」

初洛冷冷一笑，猛地一看人模人樣，可是到底哪裡像神仙了，比她見過那些討人厭的妖還要討人厭。

「你是婢女，出去找吃的有什麼問題么？」

洛以瑾挑了挑清冷的眸，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初洛火冒三丈道。先不說他把她扔去妖族洗碗打雜，剛剛要不是她救了他，他早就被那些妖怪打死了吧。還說什麼婢女，之前怎麼沒想過她是他婢女。

只是初洛心裡火氣剛起來，在山洞各處的那些碎石子也同時漂浮起來，慢慢的繞著初洛圍成一個圈，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這裡太過狹小，初洛根本沒辦法施展拳腳，她不過動一下，那石頭聚成的『牆』便往她這邊逼近一分。偏偏她修鍊不到家，一時間沒辦法反抗。

「等等，我的意思是...天都這麼黑了。」

她想說說好話，打打友情牌，石頭卻仍是一步一步逼近她。

「啊！公子想吃什麼，我這就去找來孝敬您。」

果然她話一說完，那些石頭就一瞬間全部掉落了。初洛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魚。」

洛以瑾彷彿沒看到初洛的表情，輕聲道。

「好的。」

初洛咬牙切齒，呼了一口氣抬起臉來的，對著洛以瑾甜甜一笑，整個人顯得十分可愛。然後趕緊往洞口走去，就在一腳要踏出洞外時。

「等等。」洛以瑾突然又開口。

「公子還有別的想吃的嗎？」

初洛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轉身繼續甜甜的笑著，笑著臉都要僵了。

「你既然身為本尊的婢女，總不能沒有什麼印記。」

印記？初洛心裡咯噔一聲，立刻轉身想逃，卻只來得及轉過身便整個被定在了原地。

洛以瑾劃破指尖，灑出一滴血液滴進初洛的左眸之中。初洛只覺得眼眸一涼，接著法術被解除，她整個人一放鬆摔坐到地上。

「洛以瑾，你幹了什麼！」

初洛遮著自己的左眼，對著洛以瑾怒目而視，只有一隻眼睛，卻顯得有些滑稽。

「主僕之間，沒有一點契約約束總歸不太正式。」洛以瑾拍了拍手說道。

「可惡，你...」

「想試試忤逆主人的後果么？」

初洛猛搖頭，趕緊爬起來往外跑去。這種什麼術法契約的，肯定是一邊倒，對主人沒什麼影響，對僕人就不一定了。

呸，她才不是僕人。這個時候跑回去找槐樹婆婆求救也不實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大意她認了。還是先穩住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