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因果報應

這雙眼睛，她是記得的。

她在馬車上看到那個人下達命令時，露在面巾外的就是這雙眼睛。

現在在看一次，與其說是殺氣，不如說是詭異的魔障之色，類似於凡人所說的氣血攻心，走火入魔。

只不過是懷疑兄弟中飽私囊，用得著這麼火大么。不過就是一塊破玉佩而已，這種玉佩，槐樹婆婆底下埋了一大堆，白送她她都嫌丑。

「不是俺，玉佩早就被那個鬼拿走了。大哥，老大，這絕對不是...唔...」

胖子急著解釋，從地上爬上來就朝他老大跑過去，卻不料迎接他的是一把磨得發亮的匕首。老大直直將刀子捅進了胖子的心臟，同時還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叫出聲來。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老四，你竟然也敢背叛我，就休怪我無情了。」

刀疤大漢抽出刀子，血剎那間噴得他滿臉都是，老四的屍體也應聲倒地。

「老四！老四！」

老二和老三見狀，衝過去抱住老四，可惜人早已經斷氣，任是他們拚命搖晃也喚不醒他。

「老大，他是我們兄弟啊！」

原本幾人中就他最為冷靜，此時卻是崩潰到失聲。年紀不小的大漢，痛哭流涕得猶如一個小孩。

「兄弟？哈哈哈哈哈哈，我把他們當兄弟，而他們呢？一個個欺我騙我，可曾真心待我為兄啊？全都該死，全都該死。」

刀疤男雙目瞪得老大，將刀子遞到自己面前，舔了舔上頭紅得發黑的血，笑的有些癲狂。

初洛站在一邊有些訝異，心裡思考著這幾個傢伙是不是還出了別的事。事情好像也沒到那麼糟的地步，那胖子話都還沒說完，直接就殺掉也太沒道理。不過又關她什麼事呢，她懶得搭理。

「你瘋了啊！」

老二彷彿被此景刺痛心臟，抓起一旁砍柴的柴刀猛的衝上前去，跟刀疤大漢打了起來。

二人所學應是同門功法，雖一柔一剛卻又各有所長，二人均算是凡間高手，可一個有走火入魔之勢，一個過於悲痛亂了心神，動作雖有形而破綻時出，幾十招下來，彼此都被對方划傷了好幾處。

刀疤男殺意滿滿，那個老二卻只是想要制住他罷了。

所謂人怕惡人，惡人怕不要命的人。從氣勢上看的話，勝負已定。初洛搖了搖頭，覺得無趣的很。奇了怪了，這外面動靜那麼大，裡屋那個人怎麼都不出來制止一下，不是什麼夫人么，這麼絕情。

諸葛炎已經從地上坐了上來，一直在給初洛使眼色，要她幫忙解開繩子。現在這些賊匪正窩裡反，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初洛看了諸葛炎一眼，便施了個法術，斷開了諸葛炎身上的繩子。

諸葛炎也沒時間細想，悄悄移動到初洛旁邊，要拉著她一起走，卻被她甩開。

「你先走吧，我們不是一路的。」

初洛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諸葛炎，她好不容易擺脫了洛以瑾，才不要帶個倒霉蛋呢。她還是比較想自己一個人到處溜達一圈，然後回迷妖林去。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你們害了俺四弟的命，又害俺老大二哥決裂，你們都該死！」

此時耗在一邊不知道如何幫誰的老三，一聽到初洛他們這邊的動靜，也不知道從哪裡抓起一把刀來，擋在了初洛他們面前。

諸葛炎擋在初洛面前，低聲讓她先走，還說了一下那條路上有他留下的標記，是一些粉末，跟著粉末標記走就能下山了，一副要拚死護她的模樣。初洛嫌他聒噪直接禁了他的聲。

很多時候，妖與凡人的區別就是更能隨心所欲一些，她這人不喜歡管閑事，能不出手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但是這個凡人一副要護她的樣子，她又覺得特別不舒服。她自己能做到的事，沒必要別人來幫忙。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了。

「你這人好不講理，這一切悲劇都是你們自個兒造成的，怎麼還能推我們頭上來。天地間因果輪迴自有定數，做了那麼多孽，就拿一條命來還也真是便宜了你們。」

初洛呵呵的笑了笑，覺得這人的思維邏輯極為混亂，可以說已經沒有明辨是非對錯的能力，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智力低下的表現。

按照剛剛刀疤男的說法，他們除了殺掉那個店小二，之前肯定還殺了很多人。

先不說無不無辜，這種殺戮本身就是在造孽，等氣運耗盡，估計連全屍都難保。即便是妖，也是盡量避著沾血腥，手上太多條命，若被怨氣反噬可是很糟的情況。

「放你娘的狗屁。什麼因果報應，老子不信這種東西。老子今天就用你們的血來給我四弟引路。」

排老三的大漢提起刀沖了過來，初洛推開諸葛炎，閃到另一邊上。抽出腰間的軟劍迎了上去。這大漢明顯是學藝不精的一個，身體笨重，揮刀也遲鈍得很，但大漢的每一刀砍在地上，都能砍出個裂痕來。力氣也是驚人。

初洛瞪了在一旁想要攙進來幫忙的諸葛炎一眼，然後輕鬆的躲開大漢的攻擊。

不過是個四肢發達的傻子，根本沒必要太當回事

。不過，能非暴力解決最好不過。初洛使了幻術。輕笑一聲道，

「你四弟怕是等不得我們給他引路了，他都是給人家引路去了。不信你瞧瞧，你四弟死的那番模樣，像不像你們殺的店小二呀？」

果然那老三望了一下地上已經有些僵硬的胖子，臉色驟然煞白。

他揉了幾次他的眼睛，越揉越用力，拿著刀的手直抖，顯然受到十分大的驚嚇，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諸葛炎趁機跑到初洛身邊，也朝著那邊看了看，可是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妖女，妖女！是不是你在搞鬼，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鬼，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胖子衝到他們跟前一頓亂砍。他越憤怒，越說明他有多恐懼罷了。

所以他越這樣，初洛便越是高興。原本想再下劑猛料，卻突然有個黑影朝他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