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是犯罪
一路走到辦公室門口，沐染深呼吸了下，敲響了門，裡面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進來。」
她整理了下儀錶，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有不少老師，一看見她，大家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想不到平日里乖乖女，好學生，私下居然是個被人包養玩弄的婊、子。
這和她清純的外表，形成了強烈對比，令人痛惜啊！
沐染不敢抬頭，盯著自己的鞋面：「李老師，您找我？」
李老師抬頭，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沐染：「沐同學，你過來一下。」
「今天找你來，是因為昨天下午，在校發生的聚眾鬥毆事件，我想你身為當事人之一，應該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吧？」李老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厲聲問道。
沐染不可否認的點點頭，一雙小手交叉握在身前。
「但你身為艾利斯的學生，也應該明白，學校的校紀校規吧？」李老師隔著厚厚的眼鏡，打量面前戰戰兢兢的女孩兒。
沐染又一次點頭，她在艾利斯上了兩年學，當然清楚艾利斯的規矩。
李老師嘆了口氣，問沐染：「你認為這件事，是什麼性質？」
「很惡劣，對學校產生了不好的影響，可能……還敗壞了學風。」沐染低下頭，把自己認為的罪過，全部說了出來。
李老師卻是一嘆：「不僅如此，這還是犯罪。」
犯罪？
沐染疑惑：「李老師，我犯了什麼罪？」
被人包養，怎麼還和犯罪扯上了關係？
李老師扶住額頭，惋惜的搖搖頭：「故意傷害罪。」
沐染呆住了。
卻聽李老師喋喋不休道：「沐染啊沐染，我說你平時成績挺好的，人也聰明，怎麼這次就這麼傻呢，簡筱雅說你幾句不是，你就對她動手，還把人家打成那個樣子，這不是等著被她告的嗎？」
「老師，我……」沐染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只不過是咬了簡筱雅一口，哪有李老師說的那麼嚴重？
李老師以為她要狡辯，厭惡的擰緊了眉：「你別說了，剛才簡筱雅來過了，已經把醫院診斷送過來了，你自己看看吧。」
說著，他打開抽屜，抓出一個白色本子，丟在桌面上。
沐染接過來看，結果這一看不得了，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病症一行上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的，各種診斷，多到數不勝數。
又是肋骨骨折，又是脖頸受傷，還有腿骨錯位……
總結四個字：重度傷殘。
沐染驚異的瞪圓了眼睛，她明明只是咬了口簡筱雅而已！
可是醫院的診斷，怎麼會這麼嚴重？
簡筱雅造假了，一定是她造假的！
為了除掉她，她去醫院開了假的證明！
沐染放下病曆本，激動地看著李老師：「李老師，我……」
「學校明文規定，打架鬥毆者，會遭到開除處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沐同學，你自己去教務處，辦理一下退學手續吧。」李老師並未給她開口的機會，懨懨地打斷，並說出了，沐染最不想聽到的話。
一剎，如五雷轟頂。
沐染獃獃的站著，被長發掩蓋的雙眸，沾染上瑩瑩水光。
「老師，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她獃獃的問道，還盼望著，能有一線希望。
李老師轉過頭，不再看她，心裡雖然惋惜，但也毫無辦法：「你走吧，這是學校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
沐染聽完老師的話，算是徹底死了心。
她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手指，扶在走廊的牆上，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外婆深深的寄託，真的，就這麼破滅了嗎？
她不信，她不信！
打死也不願意相信，她沐染，不再是艾利斯的學生了！
離開這座音樂殿堂，她以後要怎麼辦，還踏的進去音樂的聖壇嗎？
沐染頭抵在牆上，痛苦的撞擊著牆面，一下又一下，恨不得就這麼死掉！
她的音樂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這麼倉促的結束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眼角變得濕潤，淚水順著眼部輪廓慢慢浮現，逐漸沾染全臉，打濕肌膚上的每一道紋理。
長發一下一下聳動，淚意延綿，沐染無聲無息的哭著，努力不發出半點兒聲音，就連四周同學的異樣眼光都忽略了。
最後，由於眼前眩暈，她順著牆壁，慢慢滑到地上，就這麼抱著雙膝，繼續坐著哭。
窗外的天，驟然變了。
片刻前還陽光萬里，現在突然陰雲密布，狂風大作。
如子彈一樣的雨點瘋狂落下，砸在地面上啪啪作響，濺起一地水花，泛起無數漣漪。
正應和了沐染的心情。
她站起來，聽著窗外漫天的下雨聲，突然邁開腳，闖進了雨里。
雨水冰涼，她穿的少，頃刻之間，便被大雨浸透了全身。
她沿著校園小道，慢慢前行，凍得瑟瑟發抖，面色雪白。
冰冷的雨水不斷拍打孱弱的身軀，水珠從發間掉在面頰上，和炙熱的眼淚混為一體，分不清誰是誰，最後又全部砸在地上，碎了一片。
沐染的視線很模糊，她看不清路，只知道一味的往前走。
開的極盛的櫻花樹，被雨水打落許多粉色花朵，曾經美得令人唏噓的花朵，就這麼掉在地上，混在土裡，被沐染踩在腳下，猶如垃圾一般。
眼角濕了一遍又一遍，其實，她和這遍地的櫻花，有什麼區別？
曾經也有綻放的很美的時候，可惜花期還未結束，便被風雨打落在地，被人如同垃圾一般，猶如糟糠一樣，狠狠踩在腳下，最後支離破碎，自甘墮落……
回望這座殿堂的每一點每一滴，數十棟教學樓，在風雨里，依然矗立的高壯挺拔。
沐染哭的厲害，她是真的不舍離開。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一切呢？
閉目思索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蘇果果的善意提醒。
沐染一下子睜開了眼，難道，真的要讓歐延出手幫她嗎？
現在似乎，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