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煮熟的鴨子，嘴硬
次日早晨，沐染在一陣頭暈腦脹中醒來，她揉了揉腦袋，雙目瞥向四周。
仍是熟悉的布景。
可是頭怎麼會這麼痛？
而且，她身上穿著完好的睡衣……
她記得自己昨天被簡筱雅欺凌，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所蹤了，然後她跑出了學校，遇到了藍亦書，然後，然後……
「睡醒了？」一句冷冷的男聲，從腦後響起。
沐染怔了下，轉過頭去，便看見了雙臂環胸，倚在床頭的歐延。
她當然注意到了，他表情不對，看著她的目光，也比以往兇狠得多，不由得讓她聯想到了野外吃人的狼……
沐染心裡恐懼，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感覺怎麼樣？」歐延盯著她紅腫的眼睛，冷冽的問道。
沐染繼續點頭，強顏歡笑道：「很、很好。」
聞聲，歐延忽然靠近，貼著她的耳朵說：「你很好，我不好。」
沐染渾身一顫，就差沒掉眼淚了。
昨夜的種種紛紛湧上腦海，她記得自己和藍亦書在酒吧，瘋狂的飲酒。
然後她就醉了，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來，歐延已經知曉了一切，他說過的，不准她接近任何異性。
如今自己破了戒，他會不會真的要將藍亦書碎屍萬段啊？！
沐染目露驚恐，她不怕歐延對自己怎麼樣，只怕傷及無辜，更怕那個無辜，是藍亦書……
硬擠出一抹笑容，她抬起清澈的雙眼，直視他：「延，時間不早了，我伺候你洗漱吧。」
歐延未言語，好整以暇的看著某個試圖轉移他注意力的小女人。
沐染鬆了口氣，把床下的拖鞋整齊的擺在床邊，然後去浴室放水，她知道歐延，有早上沐浴的習慣。
結果一進去就驚呆了。
滿地都是水花，還有散落各處的衣物，浴缸里還殘留著一堆白花花的泡沫……
「這……」沐染目瞪口呆，不知道昨夜的浴室發生了什麼。
歐延趴在門縫邊，探在她身後，看見浴室里的一幕，表情有點不自然。
他沒有給別人洗澡的經驗，搞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看什麼看，這都是你的傑作。」
是因為給她洗澡，才弄成這樣的，當然算她的傑作了！
沐染完全不記得有這檔子事，不過也不敢嗆聲，乖乖走進去，將浴室打掃乾淨，然後放好水，恭請她敬愛的總裁大人。
沐浴的全過程，沐染都像個小妾一樣，跪在一旁伺候他。
歐延則冷眼旁觀，也沒什麼興緻調戲她，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沐染跟在他身後，下樓用早餐。
她才剛剛坐定，歐延抬了抬眸子，忽然下令：「滾開，我不想見到你。」
沐染怔怔的坐著，有點莫名其妙。
剛才還好好的，他怎麼突然又……
「我讓你滾，聽見了嗎？」歐延加重了語氣，重複道！
沐染仍是坐著，小手委屈的抓住衣角，脖間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看見她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歐延氣不打一處來，兩手重重拍上桌面，將面前的飯菜用力推翻，神情一下子冷冽下來：「給我滾，看見你，我吃不下飯！」
原來，她就是這麼噁心的存在。
每個人看見她，都有說不盡的污穢詞語。
每個人都比她高尚純潔，她只是個卑微的賣身貨！
現在就連買主看到她，都厭惡的不行。
她是不是該誇自己命好，活成了人人厭惡的樣子，也算是種奇迹了！
沐染嗤笑連連，眼角被淚意打濕：「好，我滾。」
端起碗筷，她來到偏廳，將食物放在偏廳的小桌子上，一個人默默用餐。
李管家看出兩人情緒不對，悄悄來到沐染身邊，好心勸道：「沐小姐，您去哄哄先生吧，昨天晚上，先生見您一直沒回來，急的滿世界尋找您，連通緝令都掛了出來，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在乎您的。」
在乎？
沐染冷笑，他只是怕她逃了，沒有寵物可以玩弄了吧！
繼續吃飯，把米粒當成歐延，狠狠戳著！
「沐小姐，我再說件您不知道的事吧。」李管家覺得很有必要揭露，否則先生隱藏的這麼深，沐小姐很難明白他的情意，就讓他當一次和事佬吧：
「歐先生知道您喜愛鋼琴，命我去查全世界最貴最好的鋼琴——路易十五，最後得知，路易十五在英國一位鋼琴收藏家的手裡，先生不遠萬里飛去英國，用了一天時間和對方交涉，最後花巨資，將路易十五從外國帶了回來，就是您身旁的這架鋼琴。」
說著，李管家的目光飄向沐染身旁的古典鋼琴。
沐染捧著碗的手僵硬了，她還以為，是帝苑湊巧有琴，他心情一好，便把琴送給了她……
沒想到，原來是歐延花巨資，專門為她買的。
可是為什麼？
歐延為什麼對她這麼捨得？
沐染心裡有點撼動，眼眶莫名其妙的濕了，這個世上，能為她不遠萬里飛去英國，花巨資買鋼琴為她笑的人，似乎只有歐延了……
她站起身子，本想朝著餐廳走去。
偏偏，一道身影比她還快了些。
歐延看沐染一個人失落落的跑遠，自己卻怎麼也吃不下飯了。
索性放下筷子，過來找尋她，原本只是路過，沒想到卻聽到李管家的一番話，他面色頓時沉下，一腳踹開偏廳門：「李德，你胡說八道什麼！」
偏廳里的兩個人皆是一怔，李管家驚慌失措的弓下腰：「先生，請您責罰……」
他自然知道，在主子背後揭主子的短，是下人的大忌。
不被知道還好，若被知道了，照帝苑的規矩，一定免不了責罰……
「誰給你的本事胡說八道？我為她出國？為她買鋼琴？我是閑的還是錢多？這種賤女人，哪裡值得我為她付出時間和金錢？」歐延大步走進來，凌厲的雙眸像利刃一樣捅在李管家身上，表情冷冽至極，完全看不出是在給自己打掩護！
李管家怔了怔，忙歉意道：「先生，對不起。」
心裡吐槽道，他說的明明就是真的，每一個字都比珍珠還真！
先生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