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投石問路

金庸先生的摳門也是出了名的，無論是對在《明報》寫作的作家，還是報社的工作人員都一樣。

可能是因為坐在一個創業者、老闆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不一樣，金庸做事斤斤計較，不僅給作者的稿費很低，還很少主動給員工漲工資。

有個真實的事件很多人都知道，香江四大才女之二的亦舒和林燕妮都在《明報》上寫作，兩個人也先後都要求過金庸漲稿酬。

然後都被金庸給拒絕了，拒絕亦舒的時候金庸表示：「你又不花錢，加你再多也沒用，不加。」

換成林燕妮，金庸說得則是：「你那麼喜歡花錢，加你再多也只會被你給花完，不加。」

就贏摳門，《明報》雖然威望很高，不過報社一直都留不住人，金庸對此也不在意，因為走了一批馬上就會來一批，根本不用擔心沒人可用。

憑藉他的名望，吸引年輕人投奔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雖然詬病甚多，不過《明報》依然是紅紅火火。

如果投稿給《明報》，張曉夜就不能對稿費有過多的奢望，不過在《明報》上連載更容易得到「名」，這點也毋庸置疑。

進入八十年代，《明報》的日銷量已經接近十萬，被視為一份擁有獨立報格的知識份子報刊，贏得了很高清譽。

「那你要怎麼選？名還是利？」周惠敏也很好奇張曉夜是要名還是要利。

張曉夜笑著就道：「當然是名和利都要，尋秦記我不打算在明報上連載，不過投稿是要投的，這叫投石問路。」

「我不懂。」周惠敏搖搖頭，張曉夜拉起她的手就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我們現在就去明報。」

《明報》辦公樓位於港島柴灣嘉業街，張曉夜和周惠敏直接搭巴士過來，跟前台接待小姐表明身份表示來投稿，馬上就被迎了進去。

憑藉青文獎獲得者的名頭，張曉夜現在要投稿就容易多了，至少不會發生被擋在門外的事情，前台小姐彙報了之後，請來接待他們的還是《明報》的現任總編董僑。

董僑是印尼華僑，在台灣讀的大學，轉而道香江發展，如今已經是年過中年卻是依舊風采不減。

除了是《明報》的總編之外，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位作家。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到張曉夜他先是讚歎一句，然後又看了看周惠敏就哈哈笑道：「而且還是少年風流。」

周惠敏一聽又忍不住害羞了起來，不過這次表現得倒是很淡定，強忍著不好意思還朝董僑點頭示意。

客套寒暄一番，自我介紹了一下后董僑招呼著兩人坐下，同時還讓秘書給倒了茶，而這時候金庸也進來了。

金庸還是經常會出現在報社的，原本他還有自己的事情，只是聽說張曉夜來投稿，所以專門過來看看，他很欣賞張曉夜，話里話外都能夠聽得出來。

「你的那本書我看過，寫得很有靈氣，現在香江的年輕人有你這種銳氣的並不多，能表達得這麼好的更是沒有。」

德高望重的金庸對張曉夜的褒獎毫不吝嗇言詞，這讓周惠敏聽得眉飛色舞，好一會兒之後才進入正題，連連表示謙虛之後將《尋秦記》的稿件給遞了過去。

金庸接過當即看了起來，才不過幾萬字的內容，並不需要多少時間，他看了之後又遞給了董僑。

這個過程里周慧敏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坐在沙發上僅僅的抓住了張曉夜的手臂，張曉夜就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等董僑看得差不多了，金庸才喝了一口茶，道：「你獲得了青文獎，文筆自然是沒話說，無論是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還是現在這個尋秦記都表現得很好。」

「而且穿越時空這個想法很新穎。」董僑點點頭表示認可，接著道：「重要的是層次分明劇情緊湊，雖然穿越歷史、參與到歷史事件中去感覺有些胡鬧，但是並沒有寫成鬧劇，這點非常難道。」

金庸笑了笑，又道：「這確實是個很好的故事，不過跟你之前的作品差別實在太大了，你是怎麼會想到寫這樣一本書的？」

「歷史課上胡思亂想，所以就有了靈感。」張曉夜隨口找了個理由，笑道：「其實我寫書都這樣，將胡思亂想給整理出來，看到各種各樣感興趣的事情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所以寫作風格和類型也就有些天馬行空。」

「穿越這個想法確實蠻天馬行空的。」董僑又點點頭，然後和金庸對視一眼，接著道：「夜仔，你已經是個新銳作家了，如果這本尋秦記在我們明報上連載，我們可以給你千字八十的價格，你覺得怎麼樣？」

張曉夜笑了笑，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董叔，你這話聽起來我不像是個新銳作家，倒像是個純新人。」

金庸呵呵笑著就道：「其實這也沒錯，畢竟你還是第一次寫這種類型的小說，其實這個價格已經不算低了，一般新人的作品，我們的價格基本不會超過千字三十。」

雖然金庸很欣賞張曉夜，不過不代表會因此就給他一個高額的稿酬標準。

目前香江稿酬最高的是倪誆，之前黃鈺郎收購娛樂雜誌《清新周刊》，為了邀請倪誆滿足了他千字五百的要求。

這個事件轟動了整個香江，不過後來人們都認為黃鈺郎這是千金買馬骨，事實上稿費應該沒那麼高，不過是黃鈺郎為了表示求賢若渴，而倪誆也不介意往自己臉上貼金而進行的炒作。

事情真相如何外人誰也不清楚，不過倪誆稿費高也是事實，別人還只能拿千字五塊的時候，他已經能到千字三十左右。

董僑開出的千字八十的價格，在《明報》屬於中等，以他們的標準來算對張曉夜確實算是高規格了。

金庸說完董僑攤攤手，接著就道：「夜仔，其實我和查先生都很看好你，不過你要是覺得這個價格不滿意，那我們也只能表示遺憾了。」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張曉夜就笑道：「兩位前輩都寧可做真小人，那晚輩我也不做偽君子。金老，這個價格我真不滿意，既然尋秦記的連載談不攏我看就算了。」

頓了頓，張曉夜接著道：「尋秦記我拿去其他報紙連載，你們在明報上給我開個專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