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論罪當誅

霍光一聽是個公公，不用說，肯定是皇上身邊的人來了。正捉摸著自己要不要躲一下，畢竟自己身上還有通敵賣國的屎盆子呢，努力洗白是必須的，但是總要和大哥先說說自己在匈奴這些日子的情況。

他還在猶豫，身後的劉公公歲數不小，腿腳倒是挺溜的，幾秒鐘的功夫，人已經走到霍光身後了，得，這下不用躲了。

哥為什麼要躲，反正這位劉公公也不認識我，全當我是大哥家裡的客人好了，想到這裡霍光揚了揚下巴。

「驃騎將軍的病情可有起色？」劉公公沒有直奔主題，先跟霍去病寒暄起來。

霍光掃一眼便知，這老頭子，肯定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就像電視機里常常演的那種高級公公，總是有人塞銀子，求幫忙，誰都不敢得罪他，一般都是皇帝最信任，也是最了解皇帝的人，骨子裡就透著城府，一看就老奸巨猾。

霍去病也很客氣，「還是老樣子，多謝劉公公挂念。」

劉公公扯扯嘴角，臉上的每一條溝紋，都因為他這個表情而變深了幾分，「老奴這次來是傳皇上口諭，邀驃騎將軍和霍公子進宮的。」

說罷，老頭抿著嘴唇，勾出一抹深不可測的弧度，意味深長的瞄了一眼霍光。

霍光嚇得一激靈，太特么可怕了，先不說這眼神有多麼高深莫測，就是自己才前腳踏進大門沒多久啊，這皇上就知道他到家了？這速度，要不是他心裡知道這是古代，絕對以為自己被人安裝了衛星定位跟蹤器，要不就是有監控器監視他。

霍去病倒沒有霍光那麼驚訝，像是領導例行約見談話一樣，平靜應允道，「末將與光兒這就隨劉公公入宮。」

劉公公保持著剛才嘴巴勾起的弧度，恭敬地點了點頭。

霍去病在家裡穿的很隨便，進宮見皇上，肯定要換件衣服，以示莊重。

霍去病讓李毅給霍光拿來了一套新衣服，讓他換上，雖然不是什麼華服，但是起碼比霍光現在這身陪他逃過命，挨過俘，滿身黃沙的衣服強。

剛剛走出大門，霍光無意一瞥，剛好看見他當時問路時，一臉樸素帶著他來到驃騎將軍府的人，那個人對上了霍光的眸子，只是一瞬，便迅速躲開了。

只是那一剎那，霍光什麼都懂了，原來自己從踏進長安城的第一步開始，所有的行蹤，已經被人了如指掌，接下來要去哪裡，怎麼去，都已經不是他能說的算。

想想也對，這是哪裡，長安城，天子腳下，又怎麼會有秘密。

霍光無奈搖頭，抬頭看著長安的天空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藍了，再看看身旁經過的百姓，拂去華麗的外衣，在嘈雜深邃的巷子里，似乎還藏著另一番景象。

......

另一邊在大殿之內，一眾文武大臣跪坐於殿下，分開兩列。

「聽聞大將軍在回長安路上遭遇伏擊，可有此事？」

漢武帝坐在大殿之上，威震天下之勢，一言九鼎之姿，眉宇間透著帝王的霸氣。語氣關切的詢問衛青的狀況。

衛青站起躬身走到大殿中央，「回皇上，確有此事，臣在歸來途中，遭遇刺客伏擊，多虧一位箭法了得的少年相助，才能順利脫險。」

漢武帝微微挑眉，繼續說道，「愛卿是否受傷？」

衛青瞥了眼自己原本受傷的位置，遲疑片刻，「微臣確有受傷，被一隻帶毒的冷箭射中。」

聽到這裡漢武帝眉心微蹙，「快傳太醫。」

衛青慌忙阻止道，「謝皇上，只是現在真的不必再請太醫。」

武帝錯愕，「為何？」

「因為那位少年，已經幫微臣包紮，確切的說是，已經治癒，微臣現在的傷已經痊癒。」

衛青的話剛落，跪在在兩側的文武官員都瞥向衛青，四下小聲議論。

不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是箭，還是有毒的箭，就這麼三兩下治好了，要不是幾個人同時經歷了那一幕，衛青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

事實就是，他現在受傷的胳膊已經完好無損，甚至皮膚比另一隻胳膊還要白皙嫩滑一些。

武帝的聲音從大殿上方響起，「那位少年身在如今何處？」

「他稱有要務在身，已經走了。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

漢武帝面露惋惜之色，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大殿內片刻安靜，忽然殿下一人躬身站起。

「稟告皇上，聽聞霍將軍的弟弟霍光已經回到長安，這等投敵賣國之徒應該抓起來，立即處死。」

原本還靜謐的氣氛，被這句話激起一層不小的波瀾。

「微臣懇求皇上，嚴處此人，作為我大漢軍人，竟然在俘虜期間為匈奴治病，延誤戰機，試圖拉攏異族勢力，重者可民族之罪。」

「是呀，這幾條罪名無論哪條，都可治霍光死罪。」

不斷地有人從位置上躬身站起，字字句句直指霍光。

漢武帝凝眉，在他心裡霍去病是抗擊匈奴的愛將，任何人都可以投敵叛國，負他而去，但是霍去病不會。

至於霍光，他沒有見過，但是此次召霍去病回長安以後，多次聽人提起，此少年聰慧過人，不但發明了可以辨別方向的指南車，小小年紀便會知人善用，挖掘一名匈奴後裔作為探馬，自薦與其尋找匈奴主力，被俘也是為了搭救同伴所致。

漢武帝早就將前線所有的消息全部得到，至於霍光在匈奴大寨這些日子究竟有沒有為他們治病，他無從知曉，但是他肯定，霍光不會投遞叛國，更不會故意延誤戰機。

衛青聽了其他人的說辭，眉心緊縮，表情嚴肅，說道，「微臣覺得霍光是否給匈奴治病暫且不說，但是投敵叛國之心，絕不會有。」

「大將軍，莫非你存心護短吧，霍光也算與你沾親，大將軍在這件事上理應避嫌。」

衛青側身說道，「我只是實事求是，前線來報，指南車是霍光發明的，而且發現匈奴營寨位置的重要情報也是霍光捨命讓仆多帶回漢營，我不信這樣的人會投敵叛國。」

「大將軍怎麼知道前方來報沒有虛言，據我所知霍光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又怎麼可能有此能耐。」

「既然李將軍覺得少年不可以有大的作為，那為何會認為他一定有投遞叛國，延誤戰機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