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哥很低調

霍光心中隱隱的有種不祥的預感，公孫敖衝進去肯定是不殺塔顏誓不罷休，塔顏固然該死，但不是現在。

對付敵人的最好方法，不是讓他死去，而是讓他生不如死。

只是這個道理公孫敖未必懂，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了塔顏，還不是只砍一刀，而是無數刀。

塔顏的命霍光是想留著的，至於為什麼留著，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在大軍臨行前，他囑咐過霍去病盡量不要大開殺戒，渾邪王的族人還有主要將領能留著盡量留著。

「嘶。」廝殺聲，哀嚎聲，聲聲入耳，霍光倒吸一口氣，希望霍去病能及時阻止公孫敖砍了塔顏，這傢伙該死，但是繼續打匈奴其他部族還需要渾邪王幫忙。

這種事總要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所以先殺了人家兒子那多不好，要說折磨有的是方法，命要留著，也好有個交代。

打塔顏的仗，註定是速戰速決，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他們這一千人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塔顏的小命，霍去病應該有辦法留下來。

「咱們走吧。」

趙破奴一時沒反應過來，「去哪裡？」

「回營寨啊！能去哪裡，難道去打仗？那裡用不上我們，咱們回去等驃騎將軍凱旋歸來。」

霍光最後瞥了眼匈奴營寨，勾了勾嘴角。

......

他們一千人怎麼出去的就怎麼又回來了，完好無損，連一點打鬥過的痕迹都沒有，可想而知營寨裡面為他們提心弔膽的兄弟們此刻懵逼的心情。

解釋剛才怎麼毫髮無損的爆了塔顏的英勇事迹的任務，就交給剛剛才不懵逼的趙破奴。

霍光在一旁偷笑，沒想到啊，這老趙在吹牛這件事上也是有些造詣的，孺子可教。

在事實的基礎上，稍微誇大了霍光的神格。不錯，不錯。

他猜的沒錯，果不其然，屁股還沒坐熱，霍去病和幾位部將風風火火的進了他們營寨。

「恭迎驃騎將軍大獲全勝。」霍光第一時間迎上去給霍去病道賀，其實就是客套一下，贏是必然的。

趙破奴也跟著出來迎接，現在老趙已經不是昨晚那個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的老趙，說話底氣也足，「驃騎將軍連勝兩場，英勇無敵啊。」

一時間大家都在吹捧霍去病，這時候誰會注意流血流汗不流淚的普通士兵們。

霍去病一直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對於大家的吹捧也沒那麼感冒，就算是他的功勞也不是什麼值得吹捧的事情，況且此次的勝利，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確切的說，他只是按照霍光的指示去做而已，偷襲渾邪王郡勝利，又從背後給了塔顏突然襲擊每一部都是霍光安排好的。

霍去病謙虛的說道，「這兩場勝利最大的功臣是霍光，要不是他的步步為營，計劃周密，我們也不能順利攻下渾邪王郡，又一舉拿下塔顏的人馬。霍光首功，當之無愧。」

大家心裡都是知道有了霍光的點子才會有這兩場戰役的勝利，不然他們還在糾結是先去打渾邪王郡還是先解公孫敖之圍，但是人嘛，總是喜歡拍領導的馬屁，這是人性的通病，也是慣性。

但是既然驃騎將軍自己都說首功應該是霍光，大家便開始調轉方向，將崇拜的目光看向霍光。

低調一直是霍光的行為準則，雖然他從來做不到，可對於大家炙熱誠懇的目光，和一波接著一波的讚賞，霍光還是在心中小小的得意一把。

得意只能限於心里，這表面還是要裝一裝的，「我哪有什麼功勞，只是帶著人在大漠上逛逛，跟塔顏逗逗嘴皮子，我們都沒參與和匈奴的大戰中，何來首功。能迅速大敗渾邪王郡是大哥的功勞，也是所有將士們的功勞，更是前線衝鋒陷陣的每一兵一卒的功勞。霍光最多就是幫著出了些小點子，連計謀都算不上，不足掛齒。」

霍光這話一出，每個人的想法又不一樣了，在覺得他謙遜的同時，心裡都很舒服，剛剛浴血殺敵回來的將士們，本來就熱血沸騰，先不說自己到底多少功績，但起碼殺得痛快，被霍光一煽動，瞬間覺得真他娘的想再打幾場硬仗過過癮。

霍去病沒再說話，只是讚許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對這個弟弟相當滿意，明明是有功卻又如此低調，將所有的功勞都推給別人，反而自己只是沾了大家獲勝光環的小兵，他雖然嘴上沒有再和弟弟客套，但暗自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

大戰後的靜謐格外可怕，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漢軍在最少傷亡的情況下，將渾邪王郡的人馬全部俘獲，此刻塔顏余部已經繳械被俘在自己的營寨里，由漢軍看管。

霍去病還特別貼心的安排公孫敖手下曾經被塔顏圍困的漢軍看守他們。

留著命，其他隨意。可想而知等待塔顏的是怎樣一種「優厚」的待遇。

這份「優厚」別人不清楚，但是塔顏想必會永生難忘。

在塔顏還是渾邪王郡大王子的時候，在這偌大的營寨中，他就是老大，可當他是一個戰俘的時候，待遇就沒那麼好了。

包括伊即軒在內的其他匈奴將士都被同一個地點被看管，而作為塔顏頭號心腹的多格，當然是和他的主子關在同一個「高檔」的地點。

馬廄。

對，就是馬廄。這裡有兩大特點，第一個是只有馬糞，第二個是，馬糞有很多。

「大王子，我們會不會死啊。」多格剛剛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哭嚎，嗓子有點啞，因為手是被反綁在身後的，也不能擦臉，大鼻涕甩得老長。

戰馬已經都被拉出去了，剩下的除了馬糞，唯一的活物就是塔顏和多格。

寬敞的馬廄里只能聽見多格抽抽搭搭的聲音，格外刺耳。

「大王子，我們會不會死啊......」

對於會不會死這個問題，多格已經執著的問了塔顏一百多遍，換來的都是塔顏的沉默，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回答多格，只是人都是有底線的，當一句話重複的讓人發瘋的時候，只剩下......

爆發。

「我會不會死我不知道，畢竟我是大王子，對他們還有用，但是你有什麼用，霍光那麼恨你，你必死無疑。」

此話一出像是一個定時炸彈般，瞬間引爆了多格最後一跟神經。

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PS:感謝啦啦啦啦888，北寒帶，魂頌一夢的打賞，這回名字寫對了，（機智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