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靈兒出事了

從拜月教壇出來后，夏傑直奔南詔國王殿而去。

以他的速度，僅僅數分鐘后，就來到了王宮的偏殿，也就是明淵清莫一兮等人所在的地方。

在這個時代君權和神權是不相伯仲的，議政的側殿就是巫月教的在王都的據點，在這裡明淵清的命令甚至比趙燁的指令還要管用。

這也是現在的局面所致，像是之前拜月教如日中天之時，有這個地位的當然是石傑人，而明淵清也根本翻不起浪花來。

石傑人放手，拜月教潰敗，巫月教這個苗疆正統，才能有翻身之機，從而恢復之前的勢力。

此刻，李逍遙和阿奴唐鈺三人，正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口等著散朝。當然，李逍遙和阿奴是等趙靈兒，而唐鈺是等他義父，也就是現今南詔國的國師石公虎。

「唰！」

夏傑陡然從天而降，落在了幾人的眼前，三人頓時一驚，「夏大哥（前輩）你回來了？」

唐鈺的稱呼要顯得拘謹一些，除此之外的李逍遙和阿奴兩人，倒是顯得有些隨意。

「恩。」夏傑點點頭，抬步朝里走去，邊走邊問道：「這兩天怎麼樣，靈兒鎮得住這些局面嗎？那些拜月教徒沒有惹事吧？」

「沒有沒有。」李逍遙連連擺手，示意他寬心。

阿奴更是湊上來，還頗為高興地說道：「公主當然鎮得住啦，夏大哥你直接把大壞蛋擺平了，這些小蝦米又怎麼敢不服公主。」

「對了夏大哥，你真的很厲害吶，那個大壞蛋連爹爹和娘親都打不過他，你一去他就服氣了，連屁都沒放一個就夾著尾巴解散了拜月教，公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穩定了南詔國，阿奴真的好感激你啊。」

「阿奴！」唐鈺跟在後面戳了戳她的背，提醒道：「前輩去了好幾天，等前輩休息休息吧。」

夏傑頷首一笑，「沒事的。你們在等靈兒吧？聖姑和莫師弟呢？」

「娘親和爹爹都在裡面，好像在商量巫月教的事情。」阿奴說完后，反手捏住唐鈺的手，拉著他往門口走去，看架勢怕是唐鈺有難了。

看著唐鈺樂得如此的表情，李逍遙無奈的聳了聳肩，帶著夏傑朝內殿走去，「夏大哥，石傑人那裡穩妥了吧？」

「還是不放心靈兒？」夏傑側頭注視了片刻，又沉聲道：「之前你師傅不是和你說過么，你有兩個選擇，上蜀山還是留在南詔，你要是覺得不放心，大不了等去過十年前之後，直接和酒劍仙說清楚，他也不會強制要求你回蜀山。」

「真的可以嗎？」李逍遙眼睛亮了起來。

莫一兮當然不會明著說這些，所以之前的李逍遙還當入世修習是蜀山弟子的傳統，到了一定的年數就會返回山門，此刻他聽到夏傑挑明其中的關係，也徹底放下一顆患得患失的心。

「當然了，不可婚配那是對掌門和蜀山高層的約束，而且現在但的蜀山門規也多有變通。對你這個還沒有進行正式拜師的小子，他們不會管的太嚴，只要莫一兮不說，劍聖那裡也不會有什麼困難。」

夏傑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還有事和他們談。」

「嗯。」李逍遙激動地點著頭，他已經將夏傑帶到了明淵清等人所在的隔間，此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隱含之意，也知趣的轉身離開了。

這裡的格局到和普通的宮殿別無而至，但規模還是比較大的，像是門窗牆柱之類的都是用的上等的材料，雖然年歲有些久了，可絲毫不用擔心安全，反而給人一種歷史悠久之感。

夏傑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邊的東西很少，只有一條刻著金色繁花的長桌，以及幾道屏風和草團坐墊，非常簡約，氣氛顯得很是莊嚴。

明淵清正俯身看著一卷文書，而莫一兮著雙手叉腰站在一旁，他們的面前是一干穿著黑紅苗服的老者。

聽到門口的聲響，老者們絲毫不為所動，依然低著頭靜等命令，反倒是明淵清和莫一兮詫異地轉過頭來，他們吩咐過阿奴和李逍遙不能進來，所以此刻進門的人也只有一個可能。

果然，他們目光一掃，就看見夏傑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不等他們發問，便低聲道：「關於巫后的事情，我需要與你們商量一下。」

夏傑壓低聲音純粹是因為下意識的行為，其實早在他開口之際，周身的法力就已經使出了一道隔絕聲音的法訣，不用擔心話音被他人聽去。

「巫后？」明淵清和莫一兮相視一眼，都能聽出他的鄭重之意。

明淵清默想片刻，隨後收起了手裡的物件，揮手屏退了前來制定巫月教教規和具體事務的一干人等，將房間徹底騰了出來。

不等木門關嚴，莫一兮震驚地撐著長桌，驀然發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巫后的石像發生了變故？水魔獸被放出來了嗎？」

明淵清沒有開口，但她同樣是這個意思，在他們二人看來，夏傑去與石傑人談判交涉，既然解決了拜月教的事情，那關於巫后也就只有石像封印和水魔獸這一件大事了。

如果當真如此，那南詔國好不容易才恢復的一點局面就將再次被顛覆，說不定又會死傷幾十萬的民眾。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夏傑倚著長桌搖了搖頭，「不，聖湖一切安穩，我的意思是……」

隨後，夏傑將他的猜測和想法一一說出，關於天蛇杖，關於青兒的元神以及用女媧之力復活她的種種信息，將明淵清和莫一兮給搞懵了。

兩人皺著眉頭，臉色一會兒驚一會兒喜，沉思苦想良久，才理清這裡面的意思。

「可能不行……」

半晌，明淵清雙眼微潤，雖然她很不想說出這句話，但卻又無法不說，「女媧之力是一種源於血脈的力量，師妹當年懷上靈兒的時候，體內的大部分力量都傳遞給了下一代。當年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師妹和水魔獸對抗，但我估計她也是榨乾了體內的血脈，才能藉助天蛇杖鎮壓水魔獸。

女媧捏土造人，而青兒最後化作石像便說明她體內已經再無一絲女媧之力，所以才會顯露出十餘丈高的女媧之身，以及泥土形態的人類本源。這樣一來的話，即便天蛇杖里還殘餘著師妹的元神，那也只是她的一部份，即便讓靈兒重塑她的身軀，估計也只是相當於一個化形的妖物，無論是神智還是身體，都不是青兒。」

「這……」

夏傑默然，他也發現了自己太想當然了，這樣復活青兒，得到了也只不過是另一個雕像，而像姜明那樣保留完整的記憶和情感，則根本不可能。

他腦筋突然一轉，猛地說道：「那要是……在十年前我們就保存了她的完整元神呢？」

「這倒是可行，但憑藉元神復生的青兒沒有了女媧的血脈，可能會成為一個普通人，不過，現在說這些不是都晚了嗎？」明淵清搖了搖頭。

她根本不知道夏傑和李逍遙是通過女媧神回到過去的，還當他們是當年莫一兮的師兄弟，僅僅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所以也猜不出夏傑的真實意思。

反倒是莫一兮表情驟變，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出聲：「十年前你獨自留下來幫助王后……」

當時的情況也很奇怪，雖然李逍遙和莫一兮加入也不足以扭轉戰局，可夏傑還是讓他們一人去找阿奴，一人去護送靈兒與姜氏，現在看來，這一切反倒有了解釋。

「可行就好。」

夏傑沒有在意他的驚呼，驀然笑了笑，「看來此事的確值得一試，那我……」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門外突然傳來李逍遙焦急的呼喊聲：「師傅，師叔，聖姑你們快來啊，靈兒昏倒了，她……」

出事了？！

夏傑和明淵清莫一兮頓時臉色一變，房門直接被夏傑暴力撐開，三人霎時間就閃身出去了。

在殿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處是焦急的李逍遙，而他雙手正托著一個手臂低垂指地的女子，阿奴和唐鈺也寸步不離地跟在旁邊。

見此情形，夏傑神色一凜，伸手朝前一抓，體內的法力頓時如潮水般湧出，化作一張灰濛濛的軟帶，直接托住了靈兒的身體，將其飛速安分在殿內的長桌上.

「怎麼回事？」

一旁的明淵清皺著眉問道，她說話間也沒有停止動作，反而伸手測量趙靈兒的呼吸和脈搏，同時放出法力感知她體內的變故，想要喚醒她。

阿奴跪坐在長桌邊上，抽泣著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公主她分明進門時還好好的，可沒走兩步就突然昏厥過去了，而且……」

「而且什麼？」夏傑看著呼吸都似有似無的靈兒，也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可阿奴這會兒已經泣不成聲，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李逍遙連忙補充道：「而且靈兒的身體時有時無，像是要消失了一樣，你，你們看。」

明淵清剛剛結束診斷，剛想轉身搖頭表示靈兒並無大礙，此刻聽到這句話，疑惑地又轉過頭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