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跑或者悲情陪演

第一章 逃跑或者悲情陪演

婚前焦慮?

葉青對着鏡子慢條斯理的,梳理著自己好不容易留的長發,沒遇見他之前,她總是會把頭髮剪得很短。她突然對着鏡子冷笑,哼!即便她留着女人味的長發,即便她努力成為他想要的那種樣子,他終究也還是不愛她吧!

出於報復又或者出於不屑,她打算讓明天的婚禮沒有新娘。其實昨天之前,她真的很想要嫁給他,一生一世抓緊他。可是現在她居然迫切的想要逃跑,甚至恨不得今生今世都不要再相見。

婚禮這一天,天氣極差,怕是這個冬天裏最冷的一天,即便在暖氣十足的酒店中,葉青都冷得直跺腳。她穿上了婚紗,也笑顏如花,化妝師一直在她臉上忙活個不停,她只是笑,淡淡的,沒有說話,頭嗡嗡作響。在她面前跑來跑去的人都變得很遙遠,她依舊笑。

「青青,你今天好美啊!」發出讚歎聲的的女孩,個子極高,而且很瘦,當然,瘦得並不出彩,前胸貼後背,面色也很蠟黃。她叫周玲,是葉青的發小,也是今天唯一的伴娘。

葉青突然轉過身,眼裏矇著水霧,笑笑說:「玲,怎麼辦,我後悔了,可不可以帶我離開?」這個房間真的很冷,說的時候她一真在跺着腳,牙齒都打着哆嗦。

周玲顯然被葉青的話嚇了一跳,道:「啊?你開什麼玩笑啊!這麼好的日子,別說這種話!」她白了葉青一眼,只當那是她的一句玩笑話。

葉青垂眉低頭,變得很安靜,眼淚滴滴墜落,新娘妝被她哭花了,周玲握着她顫抖的肩,終於有些不淡定,「青青,你怎麼啦?」

就在這時,外面熱熱鬧鬧起來,大概迎親的隊伍要到門口了。葉青吸了吸鼻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咬緊嘴唇的說:「他……原來不愛我,從來就不愛!兩年,七百三十天,都不夠我用來了解他。」葉青說完后,整個人好像被徹底掏空。

「怎麼會?一定是你想太多了吧!雷靖他不愛你還能愛誰啊?!你別說這種混話了,隊伍都快要到門口了。」周玲一邊勸解一邊指揮着化妝師幫葉青補妝,全當那只是一個新娘該有恐慌的情緒。

葉青站起身,腿腳發麻,很無力。但她還是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剛到門口,門鈴就響了,聽外面的動靜,定是他來了,可是她怎麼感覺,這一切與她無關了呢?

周玲連忙拉回葉青,嘴上還叮囑道:「你快坐好,等會他們進來,姿態擺高點啊,為難為難新郎官!」

葉青不斷的搖頭說:「玲,我求你,帶我離開這吧!」她的眼睛很乾澀,有點生疼,頭也暈乎乎的。若不是她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也許昨天她就逃跑了,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煎熬。

「喂!你再這樣啊我要生氣了啊!你們結婚證都領了,你要逃也逃不掉啊!你別再糊弄我了,你一定樂開了花吧!別跟我裝捨不得!」周玲完全枉顧葉青的話,在她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心底里她極度相信葉青會得到幸福,而這幸福在所有人看來只有雷靖能給她。

「結婚證?結婚證……」葉青一直在喃喃自語着那三個字,她真傻,怎麼就會和他先跑去領結婚證呢?多怪自己的公司婚假是要結婚證才可以請得到的,該死的婚假,葉青在心底暗自後悔著。

就在這時,房門已經被周玲打開了。一群人向葉青擁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毫無疑問是雷靖。葉青沒有抬眼看任何人,只是低着頭看着地上那蹭亮的皮鞋。

他曾說過討厭穿皮鞋,原來討厭也還是會穿的。

他也曾說過他的新娘一定得是他深愛的人,原來謊言是不需要兌現的。

葉青覺得這一切太過可笑,此時他跪在她面前,虔誠的卻不是她。她很想把那捧花狠狠的砸在他臉上,可是她始終沒有,她就這麼笑着看着他,冷冷的露出溫柔的模樣。該死!他又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天知道她被他這深情的模樣騙得有多慘啊!

她沒有逃跑的,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那點眷戀還在,也或許是內心猖狂,突然想要扮演這樣一個悲情的角色,她在心底這麼鄙視着自己。

葉青吸了吸鼻子,沒有再哭了。她只是看他,面無表情,所有人都在對她笑,只有他沒有。以前她以為他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所以千理解萬理解。可是那一天他明明是笑了啊,對着那個長發飄逸的女子笑的那麼燦爛啊!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嫁給你了,你會怎麼樣?」她盡量讓自己的笑自然,眼淚也扮成了感動的角色。她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來看一看自己到底被放在了哪裏,或者壓根不再裏面。

雷靖錯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沉聲道:「我不會讓這種發生的!」他是笑了還是沒有,葉青有點分不清楚了。

一群人起著哄,要他吻她。他起初沉默,後來妥協,他湊近她的唇,葉青下意識的側過頭,臉上有幾分嫌惡,所有人都尷尬著,他卻淡定的吻上了她的臉。他的唇冰冷的好像南極的天氣,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看着雷靖眼裏的閃爍,葉青第一次沒了那份喜歡,以前她覺得那是他害羞的表現,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為難了。

葉青突然站了起來,越過他,越過人群,可是那麼多人都在對着她笑,所有祝福的眼神都拯救不了她。她心底的彷徨無助,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了。

「青青,你幹嘛?」周玲快速的拉着了她,輕聲的問。今天的葉青真的反常的有些過頭了。

雷靖也走到了葉青的身邊,牽着她的手,淡淡的說:「走吧,不要緊張!跟着我就可以!」

葉青把臉轉向另一邊,固執的不去看他。這是她遇見過的最糟糕的一場婚禮,而最可悲的是她。她的眼睛無意間看向了那慢慢向他們走來的長發女子,以前葉青不覺得對方美,現在看來的確比她好看千倍萬倍。

「學姐這裏!這裏!」周玲歡快的招呼著遠處那個長發飄逸的女子。

葉青淡淡的笑着,卻掩飾不了心裏的苦澀。她用餘光瞟了一眼雷靖,他看起來有些不自在,以前她從來不知道那是不自在。

「學姐,你老公怎麼沒一起來啊?」周玲一見張艷就咋咋呼呼起來,一想到張艷老公每次買單時的闊綽周玲就羨慕的血液沸騰。

「他今天有事,所以來不了……不過他的份子錢我可有帶來!」張艷的聲音很清脆,就像春天的風。她故作隨意的看了一眼雷靖,然後笑着調侃道:「今天你很帥啊!……新娘,也很美!」

葉青低頭看着自己的婚紗,突然覺得那麼的滑稽可笑,她似乎連恨的勇氣都沒有了。雷靖拉着她往酒店的大廳走,她的高跟鞋一直踩到婚紗的裙擺,幾乎是寸步難行。每走一步她的眼淚就更洶湧了一些,雷靖把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可止不住她的淚,還好有蓋頭紗,才不至於被那麼多觀眾發現。

雷靖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放輕鬆,別緊張!」葉青的耳朵嗡嗡響,他的聲音變得更遙遠了。如果說昨天她想要做一個逃跑的新娘,那現在她只想給他們用力一擊。

屏幕上一直在播放着她和他的照片,有現在的,也有曾經的。那些照片里的葉青笑得格外的明朗,但這一刻她卻覺得意外的愚昧。

葉青出奇的平靜,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既然雷靖想要這場婚禮,那麼她願意去完成,只是別再指望她扮演一個傻子的角色。在心底她下定決心參與這場愚人的遊戲,至於結果,她不會讓他們如願。

當雷靖掀起葉青的頭紗,她的眼淚已經被風乾,情緒也整理妥當,她甚至把笑變得依舊明朗,像及了一個幸福的新娘。當他把戒指套在葉青手上時,她的手指終究還是不願正常的伸直,不過還好,這戒指並不是她的尺寸,大得有些出奇,戴進去也一點都不費力。葉青的手屬於很小巧的類型,手指也過於纖細。

葉青一直看着手上的戒指,原來連它也不是為她準備的。兩年的時間,她居然可以那樣的毫無所覺,而他也未免藏得太深了些,可笑的是,她還一直覺得他靦腆溫柔,堅信他是一個可以給她依靠的人。

她假假的笑着,用餘光看了一眼雷靖,他臉部的輪廓分明,接近於生硬,她怎麼會以為他靦腆溫柔?他的目光緊盯着一處看,眼神遊離又複雜。葉青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後,她笑得更加燦爛,心底那僅有的角落也徹底坍塌。

葉青看着最前排,她的媽媽不斷的抹着眼淚,但臉上不忘保有笑容。鼻子突然酸酸的,眼淚硬生生的被她擠回了眼眶。

這場婚禮葉青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還好在她接近崩潰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這是他們的新房,不是很大卻佈置的很溫馨。決定買這個房的時候,她省吃儉用,堅決要和他平分,儘管他那麼有錢,她也不想讓自己成了誰的負擔。不過後來,他還是瞞着她,偷偷的買下,為此她一度氣鼓鼓的不願意和他說話,最後,他只好妥協讓她付裝修的費用。房子的一切她都很認真的裝扮過,每一寸都把他考慮進去了。比如他愛吸煙,她就給他隔了一片吸煙區;比如他愛看書,她就找人做了一個大大的書架擺滿了他愛看的書;甚至考慮到他要和他的合作夥伴張艷時不時的在家裏談論業務,葉青甚至把客房佈置成符合張艷的調調。

這個新房的味道,比起自己,張艷的似乎更濃一些。以往葉青多半是住在自己家裏,因為離她的公司近,偶爾來一趟新房,卻恰巧都能看見張艷。她從不多想,因為張艷結婚了,而且她的老公那麼富有,更因為她相信雷靖對自己的愛。

……………………

從酒店回來,葉青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開窗,這裏的一切幾乎都要令她窒息,尤其是那空氣里若有似無的香水味。

「你怎麼啦?這麼冷的天,開窗幹嘛啊!」雷靖聲音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新婚的喜悅,反而露出幾分對葉青的不悅。

她只是站在窗枱沒有回頭,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這裏味道太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對氣味有些敏感!」。

雷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把電視的聲音開到很大。他們就這樣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以往他這樣的時候,葉青多半會厚著臉皮去粘他,現在卻只想和他保持十米以上的距離。

今晚的夜色很亮,但沒有繁星點點,空曠的有些寂寥。葉青抬頭望着天,把差點掉的眼淚又一次的倒回了眼眶。她二十五歲了,不再是可以輕易哭的年紀。認識他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年輕的所向披靡,她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哭,那種無理取鬧,她總覺得可以被包容的。

而現在她不會了,不是因為長大了一些,而是知道那個包容自己的人從來不存在。

雷靖對於今天的葉青有些陌生,她似乎哪裏不一樣了?雖然有一絲疑惑,不過他懶得放在心上,仍舊靠着沙發看着隨意的換著台,任憑思緒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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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焚落之總裁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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