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伺候的小屁孩
看文玉兒倒霉，焦嬌那是求之不得，可牽連到文仙兒身上她就不得不出聲了。
雖說她也不怎麼喜文仙兒，可文仙兒惹得夫人不喜，說不定連帶着她們這一房也會遭夫人厭棄。
誰叫自個夫君與文仙兒一母同胞呢？
誰叫自個嫡親婆婆柳姨娘沒了呢？
想到這裏焦嬌忍不住瞟了眼畢恭畢敬像丫鬟似的站在夫人宋秋婉身後的白姨娘，又瞟了眼坐在自己下首的文清兒、文秀兒。
哎！這兩姐妹到是好福氣。
文家老爺文裴新一妻兩妾，共生兩子五女，長子文登，字徒子，長女文姝兒、三女文玉兒出自其妻宋秋婉。
次子文榮、二女文仙出自柳姨娘，不過柳姨娘二年前因病去了。
四女文秀兒、五女文清兒出自宋秋婉身後的白姨娘。
雖然柳、白二人都是姨娘，原先到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夫人對兩人不算親熱，但也不苛刻。
白姨娘只得了兩個女兒，日後還指著兩人找個好女婿給自己長臉，對兩女是有求必應，當然所求必須在她能力之內，所以文清兒、文秀兒小日子過的不比宋玉兒這個嫡女差多。
不過文仙兒也是個會看眼色的，柳姨娘去了之後，就巴上了夫人宋氏。
雖說宋氏重男輕女的厲害，可有文玉兒這根「反骨」在前，文仙兒的小意奉迎到顯的難能可貴起來，宋氏不免對她多了些許看中，連帶着對她們夫妻也和顏幾分，所以——
焦嬌握了握掌，她們這一房想要在夫人跟前出頭，必須把文玉兒給摁下去。
「三妹妹，你快跟母親說，已經後悔了，下次不會了，」她臉上堆起急色，連聲催促道。
這人是故意的吧？
明著幫腔，暗則澆油，當別人都跟她一樣瞎呀！
宋玉，哦不，現在又該收文玉兒了。
一天之內換了兩次名字，真是夠混亂的，不知道過會還要不要再改另外的名字。
文玉兒瞧著臉帶急色，嘴角卻含着隱隱笑意的焦嬌內心呵呵兩聲，笑她把宋氏當傻子。
只是她卻低估了文登在宋氏心目中的地位。
宋氏一聽這話更不高興了，「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得意的很。」
她伸手指著文玉兒，拔高了聲調，「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把你溺死在馬桶里……」
耳邊的罵聲還在繼續，文玉兒瞧著罵人不帶重樣的宋氏，心想這文玉兒是親生的么？自己怎麼覺著，像是宋氏隨便從路邊撿來的呢？
宋氏罵完那邊廳里的午膳也佈置好了，文氏兄弟去外院與父親一起用膳，女眷則留在廳里午膳，宋氏依舊拉長了臉，卻到底是親生的，沒有不給文玉兒吃飯。
這頓飯眾人吃的並不輕鬆，飯後白姨娘留下來與宋氏聊天解悶，眾人紛紛告退。
文玉兒急着回去打聽宋玉與府中各人的關係腳步走的飛快。
穿過文府的大花園回到宋府，文玉兒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番。
兩個丫頭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
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整個文府里除了文登的妻子葉倩蘭、小侄女文宛琪，沒人喜歡她。
聽得文玉兒只搖頭，這樣的一個大美人竟然混的人厭狗嫌，也真是沒有別人了。
不過文玉兒一點也不擔心，前世在公司里除了常常給她穿小鞋的上司，同事關係處得還不錯，如今換了一副美人皮，還有坑貨系統當神助攻，拿下文家後院遲早的事。
前進的道路上有大石頭，她就把石頭搬開，有大河擋路，就把河填平……這樣做的人是傻瓜，有大河擋道，她就在河上架一座橋。
總之，只要她想就沒有做不成的事兒，就像以前那些爛業務一樣，不管有多爛，要耗多長的時間，都能啃下來。
文玉兒前世朝九晚五就有午休的習慣，來到這裏天不亮就要起身上朝，這會兒早已是呵欠連天，忙叫溪竹拆了釵環散了發滾床上睡覺去了。
剛躺下，還沒閉上眼，院裏傳來咚咚跑動的腳步聲。
下一刻帘子掀開，雪球似的小人兒滾了進來。
「三姑姑，琪兒陪你玩。」小人兒眼睛晶亮像一對耀眼的黑曜石，因為跑動的緣故，額頭上帶着一層細細的薄汗。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她只知曉自己被母親訓斥后，傷心難過時奶娘、丫鬟會陪着她玩哄她開心。
祖母訓斥了三姑姑，三姑姑肯定也很傷心很難過，那麼她就來陪三姑姑玩哄三姑姑開心。
瞧著床上起身的宋玉兒，跟着小姑娘後腳進來的奶娘歉然道，「琪姐兒不懂事，打擾姑娘歇息了。」
說着上來就要抱宋宛琪。
宋婉琪小小的身子靈巧的往旁邊一閃，三下兩下爬上宋玉兒的床，撅起肉嘟嘟的小嘴，「不，琪兒要陪三姑姑玩，琪兒不開心奶娘陪琪兒玩，琪兒要三姑姑開心。」
「還是我們琪姐兒知道疼三姑姑。」文玉兒聽了那糯糯的童言童語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
一面吩咐墨菊端些點心果子上來，一面讓人帶奶娘下去休息。
奶娘抿嘴一笑，站直身體，規規距距的沖文玉兒施禮，隨着婆子去隔壁的耳房吃茶，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琪姐兒若有若無的說話聲。
說起來，這三姑娘其實挺可憐的，滿府的奶奶、姑娘，只有小小的琪姐兒才能在跟前惹她發笑。
文玉兒其實不會哄小孩，很快，床上的兩人就開始沉默著大眼瞪小眼。
「嗯……琪姐兒，不如三姑姑帶你去畫畫？」
為了打破這份沉默，文玉兒托著下巴，盯着嘴角沾著點心碎屑的小人兒問道。
「不要！」小人兒想也不想的拒絕，一本正經，「琪姐兒是來陪三姑姑玩的。」
去畫畫還怎麼陪三姑姑玩？
「那……」文玉兒撓撓頭，「寫字？」
「不要！」
「彈琴？」
「不要！」
「下棋？」
「不要！」
「……」
文玉兒一口氣說出七、八條建議，小姑娘只有兩字，「不要」。
文玉兒偷偷抹了一把汗，這古代的小屁孩咋這麼難伺候捏？
實在沒轍了，文玉兒乾脆道，「你想玩啥？」
「去園子裏躲貓貓！」小屁孩亦是很爽快。
「行！」
兩人溜下床整整衣衫，帶着丫鬟婆子浩浩蕩蕩開進園子。
只是眾人剛進園子迎頭就遇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