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他還是他
哪怕只是一絲希望，都是彼此折磨。
與其如此，不如一別兩寬，此後不再見面，讓彼此在永恆的時間中永遠地埋在記憶中。
鳳靈淺如此決絕無情，本以為墨玄溟會毫不猶豫地離去，誰想他非但沒有離開，眼裡竟是含著些許笑意。
「淺美人，你說我們從未真正彼此認識過，那麼現在呢？」
繼而，就見他那修長如玉的手指竟是落在了那張精緻至極的銀色面具上。
鳳靈淺不由一愣，認識這麼久，墨玄溟都從未以真正容顏面對過他，為何這個時候會有如此舉動？
是因為最後的告別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應該高興才是，可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地痛。
是啊，她從未見過墨玄溟的真容，從不知曉他的真正身份，但卻和他一起經歷了許多次生生死死。
他對她做的也很多，如果不是先一步認識雲奕琛並和他結為夫妻，或許他們之間還可能有結果吧。
鳳靈淺怔怔地站在那，不知道她該面對真正的墨玄溟，還是應該離開？
畢竟即便最後的見面也沒有什麼意思，但是不見過真正的他，總覺得心裡缺失了什麼。
至少以後心裡最深處的記憶被觸動時，至少她可以記得他的臉吧？
然而，下一瞬發生的事情，讓她更是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鳳靈淺獃獃地望著面前顯露出來的那張容顏，彷彿看到了天下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是呀，是她心中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對漂亮的鳳眸，時而幽深，時而澄澈，所以可以是墨玄溟，也可以是雲奕琛？
他身上的氣質，時而神秘莫測，時而溫潤無害，所以可以是墨玄溟，也可以是雲奕琛？
難怪他們的身影那般相似，難怪雲奕琛說自己字玄溟，難怪墨玄溟從來都不以真面目見她……
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有誰能想到他們就是一個人？
原來墨玄溟就是雲奕琛，雲奕琛也是墨玄溟。
鳳靈淺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下定決心跟著的人原來竟是她心中在乎的那個人，而且她才剛剛知道這個事實。
原來雲奕琛沒有死，原來他曾經也沒有失蹤，而是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是該高興，還是該感嘆世事難料？
墨玄溟目光溫柔地望著鳳靈淺，似乎她是這世間最珍稀的寶物。
「淺美人，你現在認識我了嗎？」
「你……」一時間，鳳靈淺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她熟悉無比的男人。
這時，墨玄溟唇角一揚，嘴角勾起了一道寵溺的弧度：「淺美人，你不是說你的心裡只有我，怎麼現在卻不承認了嗎？」
「我……」鳳靈淺還是不知道該回應面前的這個男人，無論是墨玄溟還是雲奕琛，都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哪怕是他隱瞞至今，她都無法怪他，也一時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墨玄溟鳳眸微揚，眼中滿是深情，唇角噙著一道淺淡卻溫柔的笑容，玄衣墨發，肆意飛揚。
溫潤和邪魅兩種氣質同時顯於一身，他猶如一隻惑人的妖孽，帶著讓人無法抵抗的魅惑。
哪怕心情複雜，都讓鳳靈淺神情一滯，無論是墨玄溟還是雲奕琛，都有讓人無法抗拒的氣質，更何況這兩個人結合在了一起。
鳳靈淺的腦海一片空白，眼裡、心裡、腦海里都是墨玄溟和雲奕琛的身影。
見此，墨玄溟唇角的弧度更加上揚了幾分，再次傾身而來，目光深深地望著鳳靈淺：「王妃，如今你已經見到我了，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鳳靈淺一愣，眼中不由浮現出疑惑來，不知道墨玄溟所說的是什麼承諾？
這時，就見墨玄溟的唇已然再次在她的唇上印了下來，聲音帶著無盡的魅惑：「王妃，我們已是夫妻，你可是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呢！」
「轟——」鳳靈淺沒有恢復多久的理智再次被沖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知該如何反應，還是忘記了反應，她竟然就那樣獃獃的，任由墨玄溟的親近。
待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墨玄溟的舌頭已然再次靈活地滑入了她的口中。
明明他才剛剛吻過她，但是現在感覺竟然完全不同了。
震驚、痛苦、自責、愧疚、欣喜等數種情緒糅合在了一起，竟是最後化作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鳳靈淺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享受，但她覺得很舒服，很安心，就好像最熟悉最親近的人就在身邊。
那時，鳳靈淺腦海里有關雲奕琛和墨玄溟的記憶，竟然開始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漸漸地變成了一人。
「溟——」
鳳靈淺不由得抓緊了墨玄溟的手臂，突然就覺得心中那個巨大的空洞被填滿了。
原來上天待她不薄，至少他還活著，至少她還能再見他，至少他還能在她身邊。
雖然他不是他，但他其實也還是他。
感受到鳳靈淺的動作，墨玄溟唇角不由一勾，這個小女人終於接受他了。
本以為見到他后，她會覺得他欺騙了她，會生氣地轉身離開，就如同當初在縹緲城一樣。
這個小女人，總是讓他猜不透哇。
然而，下一瞬，墨玄溟面色便是微微一變，因為鳳靈淺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意，連眼睛都變成了腥紅色。
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她的真心想法，因為他在她身上察覺到了那股毒咒的氣息，是她被那個毒咒再次控制住了！
墨玄溟面色不由一沉，那個該死的木清婉，直到現在還活著，直到現在還在傷害他的女人！
與此同時，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鳳靈淺的面頰，一道銀色的光芒在那時沒入了她的體內。
那一瞬，幾近狂暴的鳳靈淺忽然恢復了平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在她的身體歪倒時，墨玄溟立刻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繼而輕輕抱起欲要轉身離開。
那時，他的腳步卻是微微一頓，隨手捻起了一株瀕死的噬情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