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氣勢洶洶
鄭四科窩裡一肚子火，下了馬車跑到大鐵門旁邊用力地敲著。「開門，趕快開門。」
「是誰啊？」裡面傳來莫家僕人慢條斯理的聲音。
「宋華縣丞大人叫我們過來找你們家莫衛保老爺，叫他趕快出來。」鄭四科見對方不肯開門，乾脆拿起地上一塊磚頭用力地敲了起來。
「縣丞大人？你不要把我們家的門敲壞了，我現在就去稟報。」僕人往裡面跑了。
不久，僕人跑回來叫道：「我家主人不在家，你們改天再過來吧。」
鄭四科跑回宋文建的身邊道：「少爺，莫衛保害怕跑去其它地方，不敢待在家裡。」
「你相信他們的話？」宋文建對伍觀海道：「那邊還有磚頭，你與四科一起敲門吧，我看他們還能不能睡覺？」
伍觀海二話不說，拿起磚頭對著鐵門就是用力地敲著。
戴旺等人鬥不過莫衛保這種地頭蛇，只能站在後面看著。
「你們不要敲門，我都說老爺不在家。」裡面的僕人大聲叫著。
宋文建大聲叫道：「莫衛保，你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在裡面。如果你今晚不出來，那我們就在這裡敲一個晚上，看你們怎麼休息。」
其它里的里長也帶著一些農民過來，他們聽說莫衛保可能會變卦不肯與他們簽契約交稅糧，個個愁眉苦臉擔心起來了。
約一炷香時間，裡面傳來莫衛保的聲音：「不要敲了，我出來了。」
黑色大鐵門打開了，跑出幾個打著火把的壯仆，隨後莫衛保走出來，旁邊是兩個持刀的大漢，後面跟著二十幾個手拿棍棒氣勢洶洶的男僕人。
「怎麼了？莫鄉長，你不是不在家嗎？」宋文建冷笑著。
「我有事很晚才回來，那僕人不知道。」狡猾的莫衛保把這話題錯開。「宋少爺，這麼晚了，你們過來找我有何事？」
宋文建道：「莫鄉長，聽說你把戴旺他們的合約拿走，我爹派我們過來拿回衙門，縣令大人要過目呢。」
「縣令大人要過目？」莫衛保神情一滯，臉上動容，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縣令大人。
宋文建捕捉到莫衛保臉上的變化，笑道：「是啊，我爹已經向縣令大人稟報，縣令大人聽后誇獎你一番，還說明年想法讓你去縣衙門當典吏。」
陳華濤以前就是走這一條路，先當橫山鄉長，再當衙門典吏，最後成了典史。
月朝當官有兩條路，一是考上功名正規錄取，二是用錢捐官。
鄭四科吃驚地看著宋文建，奇怪了，他一直在衙門裡，怎麼沒有聽到縣令大人說過這樣的話呢？
宋文建繼續蠱惑莫衛保：「莫鄉長，你把八里村民的合約交給我帶回衙門吧。」
莫衛保的眼神黯然，在心裡嘆氣。可惜了，他不能回頭了。
「宋少爺，你回去跟宋大人說，因為我家中出了其它變故，現在無力幫洋青鄉農戶以一倍五的利息借貸了，如果是三倍的話，用他們的田地抵押，我還可以考慮。」莫衛保下定了決心。
「莫衛保，你太黑心了。」戴旺等里長氣憤地跳了起來。「你等著，我們去當兵算了。」
莫衛保冷笑道：「你們要當就當，與我何干。另外，以後你們家的壯男都不在家，家裡的女人會不會出事，那就說不定了。」
戴旺他們的臉色變了，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如果戴旺他們敢去當兵，莫衛保等人會對付他們的家人。
小孩子可能會夭折，家裡美貌的娘子會被別人羞辱，這讓他們害怕了。
宋文建盯著莫衛保：「莫衛保，看來你與陳華濤商量好要陰我父親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莫衛保大聲道：「正好你們這些里長都在，我跟你們說，宋華保不了你們，如果你們去求陳大人的話，可能還有希望啊。哼，宋華沒有大的頭，想戴那麼大的帽子，豈不是想害死我們洋青鄉嗎？今天在縣裡，陳大人就向通判大人請求幫我們洋青鄉完成稅糧收繳工作，但宋華不答應。既然他有這樣的本事，就自己幫大家完成繳交稅糧吧。」
莫衛保不得不佩服陳華濤的計謀，用這樣的說法來推辭，沒有人說他，還會有人指責宋華。
陳華濤已經設計好，當他負責洋青鄉收繳稅糧工作后，立即與莫衛保制訂三倍的借貸合約。
如果有人想當兵，就恐嚇他們家人。誰都怕他們前腳去當兵，後腳就有人來睡他們的女人，整死他們的孩子。
到時嚇一些膽小怕事的農民，有人開始簽約，後面就會跟著簽下去，今年他們肯定可以賺大錢。
另外，陳華濤還道出今年正月莫衛保的大兒子曾經打死一個流民，這讓莫衛保驚恐萬分，沒有想到陳華濤還拿著他們家這樣的把柄，他不得不聽從陳華濤的話。
果然，一些村民在私下議論著：「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莫鄉長不肯與我們簽約了。」
莫衛保掃了宋文建他們一眼冷著臉道：「我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如果你們再在我家門前吵鬧，別怪我不客氣。」
宋文建怒叫道：「好你個莫衛保，我們現在就回去縣裡，明天一早就去縣令大人里告你的狀。」
戴旺立即跟著起鬨，「對，我們各個裡長明早帶著村民去衙門告莫衛保，說他欺騙我們。」
莫衛保聽後身體愣了一下，不過沒有說什麼，帶著眾手下回去了。
為了不讓宋文建他們待在這裡，莫家僕人還把外面的燈籠都收了回去，四周一片黑暗。
宋文建讓老莊把馬燈拿過來道：「戴旺，你們先回去，明天一早去衙門，與我爹一起狀告莫衛保，看他如何威風？」
「對，我們去告他。」戴旺跟其它里長交待清楚后，他們踏著黑夜回家了。
「唉，宋少爺，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伍觀海嘆著氣對宋文建道。
「觀海，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切有我呢。」宋文建笑道。「我們現在趕回縣裡，與我爹再合計一下，明天告莫衛保，估計縣令大人為了完成洋青鄉收繳稅糧的任務，也不會饒過莫衛保的。」
伍觀海的眼睛亮了起來，宋少爺說得對啊。他忙道：「好，我們馬上趕回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