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摩拳擦掌
戴旺生氣地罵道：「他叫二傻子，他說的話能相信嗎？」
眾里長如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下子無話說了。
對啊，傳說中的二傻子腦袋不好使，還無惡不作，是遂溪縣四大惡少之首。
「怎麼？你們不相信我嗎？」宋文建笑道。
「當然不相信你，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戴旺看了一眼前面淌著不少水的農田。
這賊老天，稻穀種下去時沒有水，在差不多收成時天天下雨。如果還不趕快收割稻穀，這穀子就要在農田裡發芽了。
宋文建正色道：「我向你們保證，如果按照我的方法去種植稻穀，一年每畝能收十石以上。」
宋文建還是保守一點估計，不能把後世的高產量給搬到這裡。
後世的雜交稻，一畝一造就能立產一千多斤，一年兩造的話，一畝可收二十石了。
宋文建是第一次拿農田試驗，當然是打了個五折。
唉，也不知道月朝的農民是怎麼管農業的。
一年只種一造，且種植時間是十月。
十月過後的天氣乾燥是旱季，在這種天氣種水稻，哪能不幹旱沒有旱災呢？
剛才宋文建在農田這邊詢問了一些農戶，得知在十月種水稻，要六、七個月才能收成。
宋文建也查過手機上的資料，得知後世種水稻分為早稻和晚稻。
早稻種植時間為三四月左右，收成為六七月。晚稻種為六七月、收為十或十一月。
像十月之後的時間，並不適宜種水稻，農民都會讓農田空出來。
可元朝農民在最不適宜種水稻的時間種，哪會不遇到乾旱，哪能有好收成呢？
宋文建的眼裡已經看到滿滿的商機，宋家現在太窮了。
不管以後父親能不能當縣丞，憑著這樣收入，哪能養得成人，哪能與陳華濤這樣的人斗。
這次與陳華濤死嗑上了，就算陳華濤當不了縣丞，憑著對方家裡的錢財，都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變強，就得先有錢。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萬萬不能啊。宋文建在心裡嘆著氣。
可戴旺聽了不耐煩了：「行了，宋少爺，現在也看了農田，我們要回去了。這天黑了起來，可能要下雨了。」
天上的烏雲密布，看天識天氣，宋文建也知道一會可能要下大雨。
宋文建急忙道：「你們相信我吧，只要聽我的，一定能讓你們明年不愁糧食。我保證你們一畝一年拿十石，多出的那些給我算是酬勞，怎麼樣？」
「哈哈哈。」戴旺怒極而笑，他也不顧宋文建的身份。「二傻子，你叫我們過來是糊弄我們嗎？現在最迫切要解決的是下個月繳納稅糧的事，你跟我們談明年種水稻，有什麼意思？走吧，諸位兄弟，看來宋大人是想不出方法，才叫他這個二傻子來糊弄我們。」
宋華也不知道宋文建說這句是什麼意思，如戴旺所說。明年種植的事情明年再說，現在要解決的是稅糧問題啊。
莫衛保急忙攔著眾里長：「諸位不要急，再看看宋大人還有沒有其它主意？」
宋文建繼續道：「我剛才所說的只是一個引子，告訴你們明年有信心多收糧食，這樣借糧就容易了。」
「哼，宋大人，你們是不是與一些士紳商量好了，先給我們畫一個大餅，然後讓我們借別人的糧食。一年後，我們還不了，就要賣田還債？」戴旺的眼裡透著冷意。
本來他還以為宋華與其它官吏不一樣，沒有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個個都想著打他們這些窮人的主意。
田地是農戶的命根，沒有田地，他們這輩子都得為別人打長工，過著溫飽不足的生活。
像面前的莫衛保，他家裡有的是錢，想要幫農戶解決不是大問題。但他遲遲沒有表態，一直讓里長們去找宋華，就是想著讓他們走投無路后，向他們莫家借高利錢。
「哎呀，你們不要這樣，我們有事好商量嘛。」莫衛保笑得臉上的橫肉都把小眼睛給堵上了。
嘿嘿嘿，估計剛才二傻子所說的話，是宋華交待他說的。
好一招妙計。
宋華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今天故意帶著他的二傻子兒子過來，就是想著借二傻子的嘴，把一些不方便說的話說出來。
一個月後，宋華可能官位不保，這時的他肯定要想方設法把納稅糧的任務完成。
這些官吏就是如此，哪管農戶的死活，先矇騙他們借高利錢繳納今年的稅糧。
至於明年怎麼樣，誰會知道呢？說句不好聽的，可能宋華都不當縣丞了呢。
莫衛保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要借給這些農戶高利錢了。
借一還三，這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想到這裡，莫衛保抬首看宋華，發現對方一臉的肅穆，似乎二傻子所說的話與他無關。
高，真的是高，宋華的厚黑不是一般的高。
唉，這個二傻子少爺真是可憐啊。他本來就是一個傻子，要背這麼多話，真是難為他了。
「宋少爺，你累嗎？一會回去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個大雞腿。」莫衛保討好著宋文建。
現在莫衛保才知道傻子有傻子的好處，如果他或者宋華說這樣的話，估計戴旺他們一早拿鋤頭與他們拚命。
可二傻子先畫一個大餅，然後再矇騙大家借高利錢繳納這次的稅糧。
宋文建哪能不知道莫衛保的心思，不過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對莫衛保笑道：「莫鄉長，到時還要勞煩你幫一下農戶呢。」
「沒問題，大家鄉里鄉親的，我能幫就幫啊。」莫衛保在心裡琢磨著，按三倍的價錢簽契約，還是按四倍的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二傻子所說的話，都是宋華教的。
要不然，憑著二傻子的頭腦哪會說這樣的話呢？
宋文建見戴旺他們要走，急忙上前勸道：「戴里長，你們再考慮一下，我可以與你們簽契約，如果明年在我的指導下，你們的農田一年一畝收不到十石，我賠給你們。多出來的，全歸我所有。怎麼樣？」
「我信你就是傻子了。」戴旺一把推開宋文建，繼續往著前面走。
笑話，與一個傻子簽契約，有什麼用呢？
眾里長見戴旺走了，他們也紛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