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唱

有了老鄉兼舊識的關係在，李大奎和石振秋的出現也不是那麼的突兀了。

特別是對石振秋，因為他的活躍，讓局長也放下了架子，主動給他們倒了酒。

「呀，真是有緣分的後輩啊。來，喝一杯吧。」

石振秋三人趕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這小子立刻抓起酒杯，為局長、李順載、蘇志燮三人依次滿上。

這三個人，全都不是他能輕慢對待的。

「本來只是跟著鄭俊河大哥來見識一下世面的，沒想到能夠目睹局長的尊顏，回到家鄉說起，那是無上的榮光啊。」

石振秋算是看出來了，局長是一個很顧念家鄉的人，所以話里話外，他都把家鄉帶著。

俗話說，衣錦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特別是韓國人，尤其是在鄉下，誰家要是有點好事，必須要大肆慶祝才行。

孩子考上好大學了，進入大企業啦，成為名人啦，都需要廣而告之，擺了筵席才行。

能夠成為MBC藝能局局長，那可真是人生當中了不起的成就啊。

雖然沒能回家鄉，但局長肯定也想過，那樣的風光該是多麼的美好啊。

現在石振秋的話正好搔到了癢處，立刻讓局長笑開了花。

「誒，說的什麼話。咱們的家鄉那是人傑地靈，當年李舜臣將軍就在這裡擊敗了倭寇，保全了我們的民族。和李舜臣將軍的偉績比起來，我這點成績算什麼啊！」

石振秋靈機一動，一句舒服至極的馬屁送了上去。

「沐浴著李舜臣將軍的威名而成長的局長您，同樣也是了不起的啊。」

除了局長，其他人均對石振秋的話驚為天人，就連李順載這個人老成精，都對這個年輕人側目相看。

在大家的眼中，明顯可以看出來，局長因為這奉承的話，已經有點飄飄欲仙了。

「哎一古，這是李舜臣將軍送給我們大韓民國所有人的恩惠啊。」

該說的好話都說了，石振秋知道自己是一個小人物，接下來的時候就安靜地呆在一邊。

大人物和前輩匯聚的場合，太過於表現自己，絕對是惹麻煩的做法。

看著他在一邊殷勤地倒酒和烤肉，把每一個人都照顧到，局長和李順載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儘是欣賞。

機靈又懂進退，還有眼力價，這樣的年輕人將來的發展前途肯定很好。

在旁邊陪著一會兒，石振秋也聽明白了。

原來這一次局長和李順載等人見面，討論的就是MBC明年要準備的大戲《無法阻擋的highkick》。

李順載不愧是頂級的大明星，竟然是局長親自出面邀請，才答應出演的。

看看李順載雲淡風輕的樣子，再看看鄭俊河高興的找不到北的德行，石振秋這才發現，原來所謂的演藝圈裡等級的差距是如此的大。

這樣一個殘酷的環境，貿然地跟著李大奎闖進來，真的適合自己嗎？

酒過三巡，關於電視劇的事情說的差不多了，飯桌上的氣氛也熱鬧了起來。

眼瞅著那局長和李順載全然沒有了威嚴，勾肩搭背唱起了不在調上的trot，石振秋滿腦門子官司。

趁著沒人注意，他湊到李大奎面前，低聲問道：「哥，我們的事情什麼時候說啊？要是繼續這麼下去，估計等會局長就喝醉了。」

李大奎也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圍，才解釋自己的目的。

「今天能夠搭上局長的關係，就是最了不起的了。小子，你剛才做得好，繼續做下去。得到局長的青睞，活動什麼的還不是想要就有嗎？」

知道這個弟弟對演藝圈一無所知，李大奎決定再解釋一下。

「你要記住，在演藝圈裡，最重要的東西，並不是才藝，而是人脈啊人脈。從今以後，作為一個經紀人，你就要像蜘蛛網一樣的去編織關係，部長、局長、社長、PD、作家、前輩、名人等等，都需要仔細而認真地去結交。只要把這個關係網運作起來，我們的公司、我們的藝人就能走的順了。」

石振秋似懂非懂，但也知道李大奎是在教導自己什麼，所以很認真地聽著。

結果就是，錯過了一些東西。

「呀，同鄉的狗崽子，難道我們的表演很沒有意思嗎？居然都不笑的。」

局長的話突然傳來，著實嚇了石振秋一跳。

「哪裡哪裡，真是沒有想到，局長日理萬機，忙著了不得的文化事業，還能保持著我們全南人多才多藝的傳統，真是嚇到我了。」

這傢伙，天生就是騙子，或者說嘴皮子很厲害，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不要錢的奉承話就說了出來。

局長明顯是喝多了，立刻道：「你也是全南人，難道你小子也多才多藝嗎？來來來，唱首歌聽聽。狗崽子，我跟你說，要是唱不好，當心我踢你屁股。」

突然被架出來，石振秋著實慌了。

雖然在家鄉的時候，大家都說他唱歌好聽，但是鄉間俚曲，葷素不忌，跟朋友們怎麼都行。

可是眼前不是大人物，就是大前輩，還是在首爾，唱那樣的歌曲，不是找抽嘛。

問題是，除了那樣的歌曲，石振秋就不會別的了啊。

慌亂的他趕忙擺手，一個勁地往後退縮。

「誒誒誒，局長您的面前，李順載前輩的面前，怎麼敢自信地表演什麼呢？局長您見識過無數大明星的表演，我這點微末道行，怎麼敢得瑟呢？」

「呀，臭小子，大家正高興呢，廢話什麼。讓你表演一下，活躍一下氣氛，不是應該的嗎？我告訴你，如果能夠讓李順載前輩高興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這話一出來，酒桌上一片寂靜。

乖乖，藝能局長的許諾啊，對於藝人來說，跟天降甘霖、魚躍龍門沒有什麼區別啊。

李大奎當時就急了，桌子底下捅了石振秋一下，直接催促了起來。

「呀，小子，還等什麼啊？局長賞識你，是你的榮光啊。快上！！！」

石振秋滿頭黑線，心說我上你妹啊。

老子都不知道唱什麼，寧可放棄機會也不能惹怒大人物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腦子裡突然響起冰冷的聲音。

「唱！！！」

石振秋嚇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那狗·日的聲音又出來了。

來到首爾這麼久了，那個聲音一直沒有出現，他還以為就是發生在老家的靈異事件而已，早就忘記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這混蛋玩意兒居然冷不丁跳出來了。

幸好石振秋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只是臉色慌張了一下，並沒有像螞蚱那樣蹦起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唱什麼？你以為我是點唱機還是KTV啊，我都不知道唱什麼呢。」

可是就在這是，石振秋完全陷入了驚愕當中。

因為就在他的腦海里，那個詭異的聲音好像有靈性一樣，突然變成了清晰的畫面。不但讓他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有聲音。

最主要的，那居然是一首優美動聽的歌曲。

一首石振秋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只是一個開頭，就讓他都沉迷了。

那只有他能夠看到的畫面上，在歌曲運行同時，竟然還出現了資料。

而看到了資料，石振秋才知道，這首歌是在2012年的時候，由一個叫做buskerbusker的樂隊推出的。

等等，2012年……

石振秋感到周身一涼，冷汗如同火山一樣的爆發出來。

如果他的生命沒有意外的話，現在應該是2005年才對啊。

2012年，那不是七年後嘛。

怎麼……

沒時間怎麼了，局長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誒西，你個狗崽子就是嘴巴厲害，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興緻都被你弄沒了。」說著，局長把酒杯啪地坐在了桌子上，一臉的鬱氣。

石振秋看在眼裡，知道到了危機的時刻。

如果今天不能把局長伺候好了，他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不說，估計今後在這個行業里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一想到此，他也顧不得去想詭異的事情了，腦筋一轉，主意就有了。

「不是的，局長nim，能夠在您的面前表演，那是我求之不得的機會啊。只是我這個人，在鄉下呆的時間久了，不知道有什麼流行歌曲。倒是瞎混的時候，看著咱們家鄉麗水那美麗的海景，胡亂做了一首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唱了。」

「嗯？」

局長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倒是一直不跟石振秋等人對話的李順載突然來了興趣，「喲，你這個孩子，還會作曲嗎？」

這麼僵持的時候，李順載這一句可是太管用了，一下子就把石振秋給救了。

他也終於知道了，這位高不可攀的大前輩，原來只是面冷心熱，是一個大大地好人。

奉上感激的眼神時，石振秋也完全進入了詐騙犯的狀態。

「誒嘿，哪裡算的上什麼作曲啊，就是跟著調調胡亂哼哼。老實說，我們家鄉夜晚的海景實在是太美了，總是讓人忍不住陶醉。就是在那樣的氣氛了，我有了第一次的初戀。可惜後來還是分手了，但卻忘不了那樣的夜晚。」

他這麼一說，局長也不再生氣了，腦子裡回憶著曾經的生活，也是唏噓長嘆。

「哎一古，嘖嘖，李順載前輩，您不知道啊，我們麗水的夜海啊，那絕對是大韓民國首屈一指的。看到那樣的景色，人怎麼能不陶醉呢？想當年我也……」

說到一半，局長終於察覺到，似乎要把當年的往事爆料了。

趕緊剎車的同時，也踹了石振秋一腳。

「狗崽子，還等什麼？快點唱一下，讓我看看你胡亂做的歌曲，有沒有把我們麗水的夜海唱好。要是沒有的話，非得把你吊起來抽不可。」

石振秋不敢怠慢，清咳一聲，開始醞釀氣氛。

雖然老天沒有給他玉樹臨風的容貌，但幸好給了他一副出塵脫俗的嗓音。

模仿著歌曲里的原聲，石振秋緩緩地唱了起來。

麗水夜晚的海邊在這燈光下

有個美麗的故事我打電話想講給你聽

你問我在做什麼

我正在麗水夜晚的海邊麗水夜海

啊

想和你一起在這裡散步啊

想和你一起在這海邊散步啊

想和你一起在這條路上散步啊

想和你一起在這海邊散步啊

……………………

張凡俊溫柔多情的嗓音被石振秋模仿的惟妙惟肖，在這安靜的包廂里，輕柔的好像柳絮一樣飄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一時間，酒氣四散，夜晚大海清冷的氣息映襯著燈火斑斕來到了大家的身邊。

這麼美麗的歌聲，這麼美麗的時候，這麼美麗的故事，這麼美麗的不願意醒來的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