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對答

老人明顯看到了蕭疏月的神情，看得出來這孩子雖然聰明，卻並不是外面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淺笑道：「不用同情我們！相比起在外面已經生出絕望的人來說……我們的心中至少還有希望！」

蕭疏月一怔，她明顯發現這位老者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裡面的那些人連上閃現的一絲驕傲的神色，這讓蕭疏月感到十分震驚，這樣一群人心中的希望？

看著蕭疏月的震驚！老者笑了笑道：「小丫頭，現在……你可以說說你來這裡的目的了吧！」

蕭疏月轉身坐了過來，瞪大自己的眼睛問道：「我問爺爺你就會回答我嗎？」

老者輕輕搖頭道：「不！我會提要求，你問一個問題，我問一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我也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但是我保證我們之間回答的數量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如果問的問題對方不想回答，那麼可以重新換一個問題！」

蕭疏月心中一喜，連忙點了點頭，生怕老者反悔似的！

看著蕭疏月小雞啄米似得點頭，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現在你問！」

「寧陽城的局勢如何！」蕭疏月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問了起來。

老者明顯一怔，似乎有些好奇的盯著蕭疏月：「真是奇怪！你一個小孩子，問著寧陽城的局勢有什麼用？」

「爺爺！這算是你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嗎？」老者失笑道：「不是！」

蕭疏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老者左邊的大左明顯有些驚訝，而右邊的中年大叔卻是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蕭疏月，似乎和老者的眼神別無二致。

老者看著蕭疏月的手勢，微微有些訝異，那是讀書人或者士大夫的手勢，非常標準！若是蕭疏月知道此時老者心中的想法，定會翻個白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雖然自己是個黑道大小姐，但是電視劇看的還是不少的……尤其是……古裝電視劇。

老者緩緩說道：「寧陽城共有四大家族，永寧侯府旁支一脈的蕭家，以米糧生意為主，太長史一脈分支的林家，以布料服裝為主，此外還有兩個不明身份的薛家！以女人的首飾和胭脂為主的生意以及遍布大靖王朝各處的公孫家的平安錢莊！本地的衙役和官府，基本上也都被這幾大家族控制在手上，可以說是……說一不二！」

說一不二？蕭疏月笑了，不說四大家族，便是兩個家族也必定不會讓對方高於自己一等，便是想盡千方百計也得讓對方討不了好去，只是相對於生活在寧陽城的普通百姓，這四大家族就等於是頂了天的存在，得罪不起的。

看著蕭疏月思索的眼神，老者淺笑道：「現在換我問你問題了！」

蕭疏月回過神來，看著老者，沉穩的點了點頭。

「你的身份？」老者緩緩的吐出四個字，卻是讓蕭疏月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想自己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世，眼前這些人到底可不可信！

「我不回答！換一個問題！」思索了許久，蕭疏月冷靜的說出了這句話，出門在外，身世這種問題還是小心為妙，老者眼神微眯，似乎沒料到蕭疏月居然會拒絕回答這個看起來最簡單實際上對自己暴露最多的問題，不由得對這個小孩子的聰明程度有提了一個台階。

蕭疏月對於老者的眼神並不避諱，反而迎面對視，倒是讓老者頗為震驚，感慨一聲，輕聲道：「好，那……第二個問題！寧陽城的四大家族，你是哪家的？」

蕭疏月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滿老者的提問！但是這次卻並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目前應該是屬於蕭家！」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蕭疏月嘟了嘟嘴，不滿道：「爺爺真是欺負人，現在又是我問問題！你的身份？」

和剛才老者問蕭疏月一樣的問題，老者笑了笑，大左的神情有些緊張的看這蕭疏月，而右邊的那個中年大叔又是一臉詭異的看著蕭疏月，其餘的跟在老者身邊的四人感覺會立刻起身制服蕭疏月的感覺，老者卻是輕輕揮揮手，這些人的氣勢散去，蕭疏月鬆了一口氣，但是看著老者的神情卻是更加的興奮，這老人果然身份不簡單。這種出門撿到寶的事情都能被自己遇到，難道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換一個問題！」做了和蕭疏月一樣的回答，蕭疏月有些失望！想著暫時這些人應該是不會動自己，便又開口問道：「四大家族之間的相互關係！」

這下坐在老人身邊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老人含笑道：「蕭家因為永寧侯府一脈作支撐，所以位居四大家族之首，其次分別是林家，薛家和公孫家，薛家好像一直想要成為四大家族之首，所以處處和蕭家作對，蕭家家大業大，但是卻對薛家的挑釁毫無辦法，林家倒算得上是蕭家的狗腿子，公孫家屬於中立，都不相幫！」

「這麼說……其實最厲害的是公孫家！」蕭疏月輕聲道，歪著腦袋，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何出此言？」老者問道。

蕭疏月詭異的笑了笑：「這算是問題嗎？」

老者愣了愣，無奈笑著點頭，這丫頭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寧陽城首屈一指的家族，無論怎麼樣都會捲入紛爭之中，既然薛家已經動了，這寧陽城又怎麼可能太平？但公孫家明明管的是最重要的錢，卻偏偏能夠置身事外，若不是公孫家甘心做小，被別人掌控自己的命運，便是公孫家實力非凡，另有依仗。」蕭疏月淺笑說道。

剛一說完，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是一群叫花子打扮的男子，多數為青壯年，秦詩凡倒是沒有鄙視，在古代，不是說自己不想做叫花子就能不做的，因為貧窮並不會讓別人給你一份工作！

大約七八個人的樣子，回到了這茅屋之中，看了一眼蕭疏月，微微愣了愣，隨即恭敬的對著老人福了福身，叫了一句：「先生！」

為首的叫花子將自己飯碗中的吃食給老者拿了出來，還有很多都是完整的，還算不錯，其餘的幾個叫花子飯碗中可就沒那麼多完整的吃的了。

這個世界……其實並不一定只能要到錢，食物……對於貧民區的人，也是一樣的。

那為首的叫花子身上還背了一個小包，他側身將包遞給了芸娘，芸娘轉身往一個很大的鍋里倒，那是一些米，很少！蕭疏月甚至能夠看到大約用手抓的兩把差不多，老者輕聲道：「那是我們今天晚上的飯！」

蕭疏月看著，沉默不語！

起身對著老者躬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天再來和爺爺討論。」

老人點了點頭。

蕭疏月走到門口，看著這群剛回來的乞丐！輕聲說道：「爺爺下次可以讓芸娘和孩子出去要吃的，男人可以跟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芸娘他們，方便保護，可以讓各位分散在富人區的各個地方，將自己身上洗乾淨點，補丁的衣服不怕，但是不要太臟，手要乾淨，這是最主要的！」說完，蕭疏月說完，緩緩的離去了。

剛從外面回來的乞丐有些奇怪，乾淨了還算乞丐嗎？老人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漸行漸遠，目光晦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