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氣死人的牛鼻子

?靜心微笑道：「言不由心，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蕭漢大喜，恭維道：「小師太慧心無雙，佛心普渡，以後必能光大本派。」靜心不滿道：「什麼本派，我們是百福庵，不是江湖門派。」

蕭漢奇道：「既然不是江湖門派，為什麼那些禿驢要來找你們麻煩？」靜心沉下臉道：「你能不能不說髒話？」蕭漢這才自知失言，他忘了和尚是禿頭，尼姑也是禿頭。急忙道歉道：「是我失言了，小師太勿怪。」

靜心瞅了他一眼道：「法緣師伯是沙彌峰菩提寺的主持，此次前來，是因為每年的九月初九，在十王峰舉行比武排名，九十九峰無論庵堂寺宇，皆會派人蔘會，比較佛法與武功。法緣師伯上次以一招之差敗於我師父，心內不服，因此趁比武舉行前夕前來挑釁，想是為了折損我們實力，好讓他們在比武大會上超越百福庵。」

這點與蕭漢想得一樣，他點點頭道：「上次你們排名多少，法緣他們又排多少？」靜心臉現紅暈，有點羞澀道：「我們庵里人少，師父和師叔幾個精研佛法，疏於練功，上次才排七十七，法緣師伯因為被師父打傷，排在八十六。」

蕭漢有些哭笑不得，九十九峰，她們才排七十七，由此也可見她們的武功弱到什麼程度。今天一戰，慧安又被法緣打傷，排名估計要墊底了。不過這些事與他無關，是以他只是點了點頭，臉上卻顯出一副不意為然的樣子。

靜心看他表情，知道他有譏諷的意思，小臉一沉道：「這些事與你無關，你也不會管的。」跟著輕嘆一聲道：「那姑娘名叫李月螢，是大唐金陵城的富商之女，那老婆婆是她師父，天山派有名的葉天寒葉老前輩。」邊說邊看著蕭漢的臉，蕭漢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姑娘的眼睛太過純凈，自己心底的一些齷齪想法在她晶瑩的眸子面前無處遁形，只好微微轉頭道：「富商之女，嬌慣任性，果然蠻不講理。」

靜心微笑道：「可是人家長得漂亮，你剛才不是也盯著她看嗎？」一句話說得蕭漢大窘，分辯道：「哪裡，我是牢牢記住她的樣子，以後一定要找她報仇。」靜心掩口輕笑道：「你又胡說，別說她打你兩巴掌，就算打傷打殘你，你也只能自認倒霉。不是我說，你一招擊敗法空法靈師叔，武功確實了得，不過與李姑娘相比還差得遠，更別說葉前輩一向護短，你要敢動李姑娘一根毫，她能剝了你的皮。」

蕭漢聽她說得認真，忍不住道：「真有如此可怕？」靜心點頭道：「去年李姑娘上九華山途中，因為人多，一個登徒浪子摸了李姑娘的手，李姑娘把那青年打成了豬頭，葉老前輩更是憤怒，當即出手，把那青年的一隻手廢了。」

蕭漢驚道：「真有此事？」靜心正色道：「那是自然。」說完又道：「看你還敢惹她，今天打你兩巴掌算是輕了。」

蕭漢后怕道：「那我還是躲著點好，幸好我沒惹她。」靜心笑道：「你擋了她的路，她當然要打你。」蕭漢搖頭道：「這姑娘無禮得很，我可沒心惹她。」靜心看看天色，突然變了臉色，道：「天已黑了，你快走吧。」說完率先走出去，蕭漢跟著出來。突然聽到旁邊一間小石庵里傳出「篤篤」敲擊木魚的聲音，靜心看了一眼，匆匆忙忙向前院走去。蕭漢跟在她身後，一會兒來到前院，院中卻空無一人，想必慧安等人請李月螢師徒二人在庵堂里說話，自己可不敢再去沒事找事。

靜心走到庵堂前停下來，指著大門給蕭漢做了個快走的手勢，蕭漢點點頭，快走幾步，出了大門，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有些戀戀不捨得開始下山。

儘管天已黑透，山路難走，蕭漢還是順利地來到了山下。此時已近三更，來到山下一個小山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在村子里找到一堆柴草，蕭漢三下五除二掏了個洞，鑽了進去，就那樣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醒來，吃了靜心給的兩張餅，向村民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座山名叫美女峰，並不太高，山上只有百福庵一座庵堂。靜心告訴他九華山九十九峰，峰峰有廟，峰峰有庵，蕭漢閑著無事，便想四處轉轉。剛出村口，便見兩個道士一前一後朝他走來。

蕭漢現在穿得還是僧袍，頭上也是光禿禿的，除了沒有戒疤外跟和尚差不多。先前的道士四十多歲，穿一身青色道袍，面容清瘦，仙風道骨，手拿拂塵，腰間掛著一把寶劍。後面跟著的小道士年紀只有十七八歲，面容清秀，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腰間同樣懸著一把寶劍。

看到蕭漢，為首的道士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敢問小師父，昨日可曾看到過一個老婆婆帶著一個年輕姑娘上山？」

蕭漢心中一動，問道：「可是一個黑衣老婆婆，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粉紅衣裳的姑娘？」那道士雙眼發亮，驚喜道：「正是，你可曾見過她們？」

蕭漢心內急轉，看他們表情，也看不出這兩人什麼來路，找李月螢師徒何意，難道是江湖尋仇，還是有幫派恩怨？不過想到昨天挨的兩巴掌，如果有人替自己報仇雪恨，也算不錯。

想到這裡，蕭漢面帶微笑對那道士道：「二位道爺，那兩人昨晚上的山，在下恰好在路上遇到，應該是上百福庵進香去了。」

中年道士點頭道：「可是當真？」蕭漢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真的，我在路上見到的。」青年道士道：「師父，你找她們做什麼？」中年道士回頭斥道：「閉嘴，一會兒上去找到她們，一切聽師父安排。」小道士「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奇怪地看著蕭漢。

蕭漢又道：「在下閑著無事，能否跟兩位道爺同行上山？」中年道士「咦」了一聲，看著蕭漢道：「山上是座庵堂，你一個小和尚，不方便吧？」蕭漢尷尬笑道：「在下並非和尚，只是昨天遇到意外，被人劫了，幸好遇到好心的師太，施捨了這套衣服給我。」中年道士滿臉狐疑看了蕭漢一眼，小道士突然道：「那你為何剃個光頭？」

蕭漢苦笑道：「我也不想，只是因為一不小心，惹了一個惹不起的人，就成這樣了。」他說得隱諱，那道士卻恍然大悟道：「是那姓李的丫頭乾的？」蕭漢只是苦笑不語，那道士卻彷彿得了答案，大笑道：「葉老婆子教出的好徒弟。這位小兄弟，你跟我們上山，我替你出這口氣。」

蕭漢猜測得到證實，大喜過望，道：「兩位道爺一看就是仙風道骨，器宇不凡，必能替在下出這口惡氣。」那中年道士聽他諛詞連連，只是淡淡一笑，三人一起向山上走去。

來到百福庵前，蕭漢這才看到那庵門由大塊山石建成，兩扇紫紅色破舊的大門，牆頭上長滿了野草，顯得有些破敗，卻也增添了一絲古樸。大門正上方一塊黑色匾額上寫著三個古樸蒼勁的大字：百福庵。

中年道士看了一眼，念了一聲「無量天尊」。那小道士站在他身後，蕭漢又站在小道士身後。昨天的兩巴掌打得厲害，也讓他認識到那姑娘武功頗高，自己可不是對手。

中年道士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道：「進去。」說完率先走了進去，小道士看了師父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蕭漢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地跟在後面。

進到庵中，院中只有兩個小尼姑在打掃庭院，看有人來，便有一人拿著掃帚走上前來，雙手合什道：「兩位道長光臨鄙院，請到堂里歇息喝茶。」中年道士微微點頭道：「如此打擾了。」那小尼姑看了蕭漢一眼，有些詫異，卻沒說話，轉頭在前引路。三人分前後進到庵堂，那小尼姑已經稟報了慧安，庵中數人分兩邊正在誦經，見有人進來，一起停止念誦。慧安看到來人，帶著慧定迎了過來，行了個禮道：「不知兩位道長來至小庵，可有要事？」

僧道不同，如果無事，道士自然不會來參拜佛像。那中年道士打了個稽首道：「師太有禮，貧道今日來擾，實是無禮之至。只是聽這位小師父說昨晚見到一位老婆婆帶著一位年輕姑娘，在下正有點事情找她們，不知道師太可曾見到？」

那小道士站在師父後面，微低著頭，很是謙恭。蕭漢站在他二人身後，努力讓自己縮著身子，不讓慧安她們看到。

慧安聞言一怔，面上露出狐疑之色，看著道士問道：「敢問道長貴觀何處？又是聽誰說她們在我們庵里的？」中年道士笑道：「貧道乃是峨眉派金仁澤，這是小徒林君慎。」說著身子一閃，露出後面的蕭漢，指著他道：「就是這位小師父告訴我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