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新生為妖?】

第001章【新生為妖?】

「明乾,巧秀,把你家丫頭抱出來!」突然,一聲帶著哭腔,有些狠厲的聲音,驚擾了本就因剛剛死了當家人,悲痛不安的宋家眾人。

這聲音是王婆子的,王婆子昨夜剛剛給巧秀接生,生下了宋雨花。

宋家眾人被王婆子的聲音驚到,包括送雨花爺爺遺體回來的宋家村人,以及聽到風聲趕過來勸慰宋家的村民們,都因王婆子這一聲,露出了驚愕之色。

王婆子平日里並不是尖酸的人,可今兒這勢頭,有點不對啊!

被點名的雨花爹宋明乾,突聞妻子已經生產,下意識的側頭看向媳婦的肚子,看到媳婦癟下去的肚子,宋明乾眼底閃過一絲喜色與對妻子的擔憂。

巧秀感覺到王婆子的怒意,突然想起昨夜她生下女兒后,王婆子神色間滿是躲閃,好似抗拒、恐懼著什麼。

會是什麼?巧秀不知道,卻很是不安,總感覺災難臨了頭。

院子里那麼大的動靜,自然傳進了僅隔著一條帘子的屋裡,宋雨花躺在炕上,轉動著眼睛,嫩的像剝了雞蛋殼的雞蛋一樣的小臉,皺做一團。

宋雨花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昨夜被人從娘的肚子里拽了出來,還得了個不錯的名字,雨花。

剛剛開始的人生,就像出生前的那個白色世界,宋雨花充滿了好奇。

可是,那個王婆子要幹啥?為啥要讓娘將她抱出去?王婆子叫的那個什麼明乾,應該就是自家爹吧!還沒見過呢!雨花不自覺的嘟了嘟小嘴兒。

「嬸子,花兒剛生下來,見不得風,您有什麼事跟我說。」巧秀放軟了聲音,輕聲說道。

她昨夜剛剛生產,又因夜裡暴雨,丈夫和村裡的男人們去地里給莊稼挖水道,想往莊稼田裡多引點雨水,成宿沒著家,擔心了一晚,根本沒休息好。

此刻的她,面色白如紙片,整個人看上去就像那搖搖欲墜的葉片,單薄的好似一點點小風,就能將她吹跑。

實在太憔悴了。

見到如此模樣的巧秀,平日里與宋家交好的人家,就有些看不慣王婆子了。

王婆子滿眼通紅,哪裡顧的了那麼多,聽到巧秀搭話,肚子里的眼淚一窩窩的往外冒,邊哭邊說:「明乾家的生了個妖孽,妖孽降世,才喪了人命啊!~~我家可憐的孩子爸啊!~~」

巧秀一聽這話,臉色大變,這年頭,就怕衝撞了邪氣,妖怪什麼的,那是會被放火燒死的。

「你說什麼?」巧秀正想反駁,卻聽紅著眼睛的婆婆突然怒問,那眼裡,能噴出火來一般。

宋家村地處北地,天干雨少,昨晚難得下雨,全村人紛紛出動,就為了給地里的苗子多聚點水,給幹了半截的水塘里多引點水。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

但往前從來沒有出個人命。

昨夜卻一下子死了兩個,一個是宋家村的村長,雨花爺爺,一個是王婆子的丈夫,偏偏這兩人都與宋雨花有關,加上差不多同一時間,雨花出生了,那兩人卻死了。

這事兒,要是沒有王婆子在這裡咋呼,就算有人心中起疑,也沒人敢亂說什麼,可是給雨花接生的王婆子一開腔,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

而雨花奶奶李氏,顯然是信了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大反應。

宋明乾見連自家娘都信了王婆子的話,有些不安,沉著臉色道:「王嬸,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沒有,你家丫頭不對,眼睛發、發光……」說到這裡,王婆子縮了縮脖子,似有些害怕,但想起自家被雷劈的焦黑的丈夫,不甘的說道:「那丫頭眼睛發光,就是妖怪,妖怪!」

王婆子之所以頂著遭妖怪報復的壓力,來說這一遭,除了心中認定了丈夫的死與宋雨花有關外,也想告訴村裡人。

被雷劈,不一定是自身作孽遭天罰,還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她出於好心的給巧秀接生,卻接生出一個妖孽,上天降下天罰,實在是她這個村婦的惻隱之心,可自家丈夫沒關係。

「明乾!」宋明乾還想說什麼,卻被李氏一聲充滿怒氣的爆喝震住,只見自家娘顫抖著指著自己和巧秀,沒等他說啥,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宋明乾下意識跑過去,二弟宋明理就近站著,先一步扶住了自家娘,有經驗的婆子們趕緊上前,一群人烏泱泱的擁著李氏進了內院。

會會兒工夫,前院,除了停在哪裡的公爹屍體,就只有搖搖欲墜的巧秀,和炕上剛剛出生的宋雨花了。

走了一波人,王婆子卻還在,還有些跟著看熱鬧,好奇事情始末的,都看著巧秀。

巧秀下意識的微退幾步,連連搖頭:「不是的,花兒不是妖怪,不是!」她的嘴唇有點哆嗦,往日看著和善的村民們,此刻看著每一個都讓巧秀恐懼。

王婆子說宋雨花眼睛發光,這便是告訴了眾人,她的指控並不是空穴來風,是有依據的。

而這些依據,看上去捕風捉影,卻正是村人們最在意、最忌憚的,沒辦法,雨中挖水道引水的事,往前沒少做,偏偏以前頂多摔個跤的事兒,今次卻折了兩條人命。

死的兩個人,還都是被雷劈死的。

這種死法,對村民們來說,就像是詛咒,是天罰,沒有合理的解釋,死者會被唾棄,別說死者本家,就連整個村莊,也會遭到詬病。

有王婆子這麼一鬧,倒將事情劃出了個道道,難題有了解法,只要犧牲一個奶娃子就好。

剛出生的孩子,在眾人眼裡沒多少情分,往前遇到災年,也有掐死自家剛出生孩子的先例,這事兒在眾人看來,沒什麼難的。

何況,這個剛出生的奶娃子,還可能是個妖怪,被弄死掉,不但能平悠悠眾口,還能絕此禍患,實在是兩全其美,再妥當不過的事。

可是就算是弄死,也得有個說的過去的依據,想到此,有人站出來說道:「明乾家的,把孩子抱出來,是不是妖怪,總得先看看!」

說話的是年過五十的宋乃仁,在宋家村,除了雨花爺爺宋清流,宋乃仁最具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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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佳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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