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動亂的一晚(上)

第七章 動亂的一晚(上)

?嗵嗵嗵!!!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由遠而近。

腳步聲並不是很大,一步一步的,帶著一股詭異的節奏,彷彿是踩著穆豐的心跳向囚牢靠近。

血液彷彿被腳步聲帶動,變換了自身的節奏,潮起潮落般向心臟湧來,一刻都不停歇。

只是瞬間,穆豐臉色一紅,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鬼蜮王?」

穆豐的咽喉緊了又緊,低低的吐出三個字,然後緩緩的睜開雙眼。

「難得呀,谿谷重獄的小毒物也知道洒家的名號。」

一道陰冷的聲音悠然而來,讓穆豐的臉色又是一變。

這話明明是一句讚歎,而且還是屬於倍感榮幸的讚歎。可偏偏那陰冷的悠然中,些許噝噝的伴語卻給人一種毒蛇吐信般的感覺。

毛骨悚然般的感覺,瞬間讓人皮毛乍冷,從外到內感覺到一股冷氣鑽進,簡直把靈魂都凍僵。

外冷內熱,極寒侵腑,炙熱的心臟被冰冷一激,真有要炸裂的感覺。

「鬼冥空!!!」

穆豐眉頭一皺,猛吸了一口丹田氣,胸腹一鼓,隨即將這口氣分成三段,徐徐吐出。

氣息吐納間,血液在臟腑經脈中周旋輪轉,冷氣熱流無聲無息的隨著丹田氣從鼻翼間吐出。

而在穆豐吐出最後一息時,他驟然嘴角一啟斷喝一聲:「叱!」

嗵!!!

隨著穆豐一聲輕吒,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猛然在欄柵前停下,與此同時一個抑制不住的輕咳在也欄柵前響起。

「咳咳,清虛道音么?」

兩聲輕咳過後,一個嘶啞的陰冷的聲音在欄柵前響起。

嘩楞楞,幾聲輕響,穆豐將四條鎖鏈收了回來,人也緩緩站了起來。

「咳咳咳,王爺,給小的做出呀?」

還不待穆豐開口說話,劉鐵成就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

「呵呵!!!」

穆豐不屑的撇嘴輕笑一聲,隨後目光低垂的從劉鐵成身上掃過,微微抬眼,目光落在欄柵前一個黑衣漢子身上。

黑衣漢子陰沉著臉看著劉鐵成,又抬頭看了看穆豐,眼眸縮了縮陰冷道:「小毒物,下手太狠了點吧!」

「切...」

穆豐一撇嘴,滿臉冷漠的看著黑衣漢子。

「鬼蜮王也會說這種沒有見識的話。」

黑衣漢子鬼蜮王臉色一沉:「怎麼說?」

穆豐笑了:「殺人者人恆殺之,今天似乎不是你們和七老協定之日吧?」

鬼蜮王臉色一冷。

穆豐又淡漠的看了眼劉鐵成:「開山斧王劉鐵成,開山拳王吳奎,還有開山鬼王裘元似乎是結拜三兄弟。」

劉鐵成強撐著支起了上身,大力的喘息著,一虎眼怒目圓睜:「不錯,昨天因你而死的吳奎是咱的磕頭兄弟,因你而殘的裘元是咱的小兄弟,開山三王廢在你手裡兩個,也不差咱一個了。」

穆豐仍然淡漠的看著劉鐵成:「有因有果,小子和你們開山三王從未有過接觸,可你們哥三個接連不斷的闖進我這小牢。或死或殘,能怨我嗎?」

劉鐵成惡毒的看著穆豐,裂著大嘴,聲色凄厲的哈哈大笑:「怎能不怨你,怎能不怨你!別忘了,世上最能禍亂江湖的是什麼?神功寶錄就是罪啊!」

「是嗎?」穆豐緩緩走到欄柵前,雙眼直直的看著鬼蜮王:「可惜,不管什麼都不是你這小人物能夠主宰的。」

「是嗎?」

鬼蜮王雙眼同樣直直的看著穆豐,嘴裡冰冷的重複了一句。

穆豐一笑:「外界什麼樣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這裡是谿谷重獄,是或不是,講的都是谿谷重獄的規矩。少走一步要吃虧,多走一步要受罰。」

鬼蜮王臉色一冷,隨即撇嘴一笑道:「小毒物,你是在谿谷重獄里出生的,你的天你的地都只是谿谷重獄這般大,沒見識過外界是什麼樣子。」

穆豐同樣撇了撇嘴,淡然道:「那又如何?」

鬼蜮王冷笑一聲道:「所以你不知道,谿谷重獄也只是谿谷重獄,在上面還是有人管他的,他還是要聽上面的話。」

「上面,上面的話。」穆豐臉色仍是淡然:「可惜,你們不是上面。所以,還是要講谿谷重獄的規矩的。」

穆豐淡然的表情,淡然的話,十分生硬的剝下鬼蜮王的臉皮,讓他的表情瞬間化為岩石般的僵硬。

「說吧,你們的舉動超過協定之外,要怎麼補償我呢?」

穆豐緩緩的走到欄柵前,透過破爛的缺口直直的看著鬼蜮王。

「我補償你個逑。」

劉鐵成怒吼一聲,身子一挺就要向穆豐合身撲去。

「老實點...」

鬼蜮王抬手將他按住。

「王爺,咱兄弟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錯我把命頂給他。」

本身就傷痕纍纍的劉鐵成這一頓掙扎,斷裂的臂骨直接從傷口處支了出來,疼得他一張臉孔都扭曲起來。

「好了!」

看著劉鐵成猙獰的臉孔,鬼蜮王雙眼一冷,嘶啞而低沉的斷喝一聲。

「嘖嘖!!!」

穆豐雙眼飄忽的從劉鐵成、鬼蜮王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誰要說開山斧王是個莽漢,我絕對打破他的口,嘖嘖嘖,這姿態,嘖嘖!!!」

「你...」

聽到穆豐的冷調熱侃,還在掙扎中的劉鐵成身子猛然定住,猙獰的嘴臉也在瞬間獃滯在哪裡,彷彿被冰凍了一般,人也獃獃的根本不敢去看鬼蜮王。

鬼蜮王按在劉鐵成的肩頭的手一頓,然後緩慢的抬起,輕輕的拍了兩下後轉過頭看著穆豐,僵硬的臉一咧,他笑了:「谿谷重獄的小毒物,不僅心狠手辣,嘴下也絲毫不容人吶!」

穆豐一撇嘴道:「容人不容命啊,開山斧王擺出這幅嘴臉不就是想逼你出手,殺我為他報仇嗎?」

鬼蜮王點了點頭:「不錯。」

穆豐目光一冷,低垂間掃過劉鐵成,輕輕嘆息道:「我容了他,可誰能容我呀?」

鬼蜮王仍然點頭道:「你本身沒有過錯,可惜,父債子還。你母親留下的過錯只能由你來承擔。」

穆豐陰冷的發出了一聲嗤笑:「我母親,有過錯嗎?」

鬼蜮王一呆,隨即道:「也許有吧?」

「也許有吧?」

鬼蜮王這四個字一出口,穆豐整個人就是一呆,隨即眼眸間爆射出一股璀璨的光芒,耀眼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也許有吧,那就是莫須有啦!」

穆豐俊美的小臉在這一瞬間盡顯痴狂,爆發性的發出一聲厲吼。

「不要讓我聽到莫須有這三個字。」

說完,穆豐一閃,衝出欄柵,手腕上的鐵鏈悄無聲息間套在他的拳頭上,然後挾著呼嘯的聲音向鬼蜮王胸口暴擊過去。

穆豐的出手十分突然。

厲吼、突襲、出拳,幾乎是在瞬間完成。

可,這種突然不但沒讓鬼蜮王驚怒,相反他一臉驚喜的向穆豐迎了過去。

左手立於胸前,防禦。

右手掐指如喙,靈鳥展翅般的一抖,瞬息間幻化出三道幻影,向前穆豐的手腕、肩頭和胸口叨去。

屈指之間,虛幻相生,讓人根本看不出那道是幻影,那道是真實。

可惜,如此精妙的手法併入得穆豐眼裡。

咫尺之間,瞬息而至。

穆豐聳肩塌胸,兇悍的一拳直直的擊向鬼蜮王胸口,竟然對鬼蜮王奇妙的一式三幻不管不顧,不做任何回應。

一式三幻,變化皆在方寸之間,如果穆豐一一應對自會生出千變萬化。你來我往,糾纏不知多長時間,勝負自然也難預料。

變化,鬼蜮王從來不懼任何人。因為詭變多端,也是鬼蜮王名頭的來源。

可誰能知道,穆豐面對鬼蜮王變化多端的手法不管不顧,只是一心一意的完成他的當胸一拳。

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拳襲來。

粗暴、無禮,卻生生的一拙破百巧,讓鬼蜮王千變萬化的無窮後手死於胎腹。

穆豐出乎意料的應對讓鬼蜮王恨得牙根直痒痒,可眼看著穆豐直直的一拳破去他所有變化,硬生生的與他懟上。

「好小子...」

這種應對是以變化為長的鬼蜮王最難受的,氣的他忍不住暴喝一聲。

一式三幻,三幻合一直直的向穆豐拳鋒切去。

變化是鬼蜮王的習慣,甚至是本能。

可面對年幼的穆豐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畢竟在谿谷重獄大陣壓迫下,所有人都無奈的成為修身境巔峰。

而修身境巔峰,比拼的是身體,誰的筋骨鍛煉得更堅硬,誰的血肉鍛煉得更健壯,誰就會贏。

自然,身為成年人的鬼蜮王,不相信比拼身體,他會不如還未成年的穆豐。

穆豐當胸一拳實實在在的與鬼蜮王撞擊在一起。

結果自然也未出鬼蜮王之所料,年幼的穆豐並不是壯年的鬼蜮王的對手。

一拳下去,穆豐被鬼蜮王十成十的一切擊退。

可出乎鬼蜮王意料的是,鬼蜮王這一切是全力搏擊,不留後手。

而穆豐這一拳卻僅是八成之力。

一拳擊出,借力而轉。

「起,叨叨叨...」

半空中傳來穆豐一聲輕吒,三聲斷喝,在斷喝聲中,穆豐閃電般的向鬼蜮王頭頂連劈三下。

氣勢兇猛,大氣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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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我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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