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師父
十三號是返校日,桓岳書塾這個學期正式上課時間是在十六號。離正式上課還有三天,越昕還有空繼續浪遊戲。
兩人提前和越昕說了要去學校,到學校要準備的東西肯定很多。越昕今天上遊戲的時候就沒指望過雲楓和莫問會在。
還真巧啊,他們去學校的時間跟桓岳書塾的返校日一模一樣。
越昕的咒法已經升到四級,但遲遲沒有新的技能出現。
這讓越昕很著急。
本來她能用的技能就不多,技藝升級還不獲得新技能,這就很麻煩了。思來想去,越昕決定用符召喚衍月,賭一把!
越昕現在的技能跟其他技藝的普通技能沒有太大差別,技藝等級低,技能傷害不高。技能少傷害低沒關係,可又沒有強控。唯一的優勢是距離......這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沒控制,哪怕傷害高一點,越昕也不至於那麼苦惱。
在廣場閑逛的越昕逛著逛著就走到了桓岳武館。這個跟他們學校同名的武館,本身就是學校在遊戲里買的一個資產。所以她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借用空房間不交錢。
到了房間,越昕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這不是換個地方發獃嘛......」
「嘿!」
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把越昕嚇了一跳。
「誰?是誰!」越昕全身警戒起來。
「寶貝徒弟!你居然沒聽出師父的聲音!」
衍月!
越昕兩步並一步的走到門口開門。果然是衍月,還是氣鼓鼓的衍月。衍月直接朝著越昕的腦門就是一彈。
「你居然沒認出你師父來!」
「師父......」越昕一手摸著有些疼的腦門另一隻手則抓著衍月的袖子,說著,「我好久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不要我了。」
「額......」衍月直接把越昕攬入懷裡,怒意轉成笑意,「哎呀!徒弟想我了~」
「師父!我要不能呼吸啦!」
在越昕的一番掙紮下,衍月終於鬆開了越昕。
「怎麼樣啊~師父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進步啊~」
越昕想了想,點點頭。
「會了什麼啊~」
越昕把現在的技能報了一邊,邊說邊看著衍月的表情。原本笑的很親切的衍月,在聽到越昕的話之後,衍月的笑容變得有些滲人。
「寶貝徒弟~你就學了這個?」
明明是在笑,可是越昕卻覺得有些冷。
她分明記得自己進遊戲前有好好蓋被子的!
「算了!」突然那股滲人的寒風消失了,「師父不在,徒弟能自學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
「唉......是師父耽誤你了。」衍月說完,一個響指召出水龍。
越昕又被水龍的尾巴捆到了小木屋前。
「徒弟啊,以後沒地方去的時候就來師父的小木屋。這邊的環境好,能幫助你進修。別總去那個小武館,擠的很。」
衍月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特別的正常嚴肅,但是語氣里充滿了嫌棄。
這才是師父的范。
「師父,我什麼時候能學到新東西?」趁著衍月現在比較正常,越昕忙問起她擔心的問題來。
「你用用技能,讓我看看你掌握到哪步。」
聞言,越昕使用出了風刃和風鐮。經過那麼多日的日常本的訓練,站樁召喚風刃風鐮已經是很熟練的一件事。
「徒弟,你試試把鐮分成刃。」
「啊?」
衍月又把越昕嚇了一跳。這回,越昕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能用出這兩技能,還是通過念咒觸發系統修正。但是鐮變刃根本不是技能。越昕也不知道觸發系統修正的條件。她只能搖搖頭,老老實實的稱不會。
衍月輕嘆,這個回答她顯然不滿意。
「果然這樣教你不行。」
說完,衍月示意越昕看著自己。衍月發出罡風,罡風的範圍控制的極好。這會沒再波及到越昕。
「風本無形。決定其形的,是術者。」
衍月的這句話,像是直接出現在越昕的腦海中。
「而你就是術者。」
這句話,直指越昕的心靈。
「之所以先教你用風,是因為風不受限。」
話畢,衍月身邊的罡風化為一道風鐮從越昕身邊擦了過去。這道風鐮的速度極快,等風鐮錯身而過才發覺它的存在。
越昕立即回頭望向風鐮飛過的方向。風鐮直接讓越昕身後的樹攔腰折斷,斷口平滑。
「徒弟,你見到沒?這才是術的真正用法。」
衍月身邊的罡風漸漸隱去,緩步走到越昕的身邊。
「除了現在教你的風,往後還有木。」
衍月手一指,指著那斷木繼續說道:「等你學會我的本事,斷木復生也非難事。」
越昕眼見著那木樁上出現了嫩芽,嫩芽越長越高越長越壯,幾乎長成原來那顆樹的大小。
「這就是術。」越昕感慨著,直至今天她才知道術法真正的模樣。
「術法中的咒法便是調動這天地威能。器法則雜的多。」
說完,衍月雙手一抖,雙手手背上方浮現出一對雙劍。不需握住,雙劍就隨身而動。宛若雙臂的延伸。
「其實這咒法器法,終歸是術法。本該跟你講講我們這一脈的陰陽七元。學了這陰陽七元便不必糾結與器法和咒法間的差異。」
「是因為他們本就一體?」
「對。你還算聰明。」
開始講課的衍月才算是有了初見時的霸氣和凜冽。這樣的衍月才是她想象中的衍月。
「師父,徒兒還有一事想問。」
「你不用跟著我文縐縐的說話的。你習慣怎麼說就怎麼說。師父是活的太久,又太久沒教過徒弟。所以講起課來才這樣皺巴巴的。」
越昕點點頭。
「師父,我想問問我身上穿的這個衣服。」
越昕這件衣服跟衍月的衣服的肩上的位置都有一個圓,同樣是一黃一紅,背部也有七個連接起來的點。越昕覺得,這裡頭一定有什麼含義。
「肩負日月,背披北斗,玄色為天,纁色為地。」
衍月這一串念下來,越昕才知道這一身衣裳,便意味這行走在天地星宇之間。
那麼厲害的東西,被她用成這樣。怪不得衍月之前臉色不好看。
「師父這次不能留太久,現在說的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先把風練好,以後師父再教你別的。」
「好。」
衍月這回留下的時間不過兩個遊戲日,還沒有上次初遇見得時間長。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越昕越來越難把衍月作為一個普通npc看待。
等衍月下線,越昕也趕緊下線好好休息了一下。
這大概是跟《尋境》是個全息遊戲有關。Npc都有自己的習慣和性格,而且還原的又那樣真實,在近距離的和他們接觸之後很難將他們把數據聯想到一起。
《尋境》的代入感實在是太強了,也難怪遊戲公司有設定強制下線的時間。同其他公司的六小時疲勞制度不同。《尋境》的上線四個小時之後就需要下線休息。
這大概也是為了防止玩家,分不清現實和虛擬吧。
最讓越昕不能理解的是《尋境》的盈利方式。《尋境》不收點卡,也不買收費道具。單靠賣幻夢和實體周邊,越昕想想就覺得不可能掙到錢。
這遊戲掙不到錢還沒倒才是最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遊戲倒不倒不是她現在考慮的問題。只要知道這破遊戲這兩年還能活著,越昕就能好好投入進去玩了。
掙錢嘛,那是運營和策劃該考慮的事。她這個玩家,不操心這個。
「等等......這破遊戲還有比賽。」
越昕的腦袋裡蹦出一個想法。
「這破遊戲該不會買轉播權掙得錢吧。」
不知道為什麼,越昕的腦袋裡就多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念頭。不過越昕是怎麼也不會可能想到《尋境》能任性活下去的原因的。
自從腦袋裡蹦出比賽這個詞的時候,越昕就控制不住自己去上網搜比賽視頻來看。看了那麼多視頻,真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用的是她這樣的技藝。別說是同種技藝,連同一脈的同套服飾都沒有見過。
越昕點開了《襲藝》的官網。
其實《襲藝》才是越昕一直以來玩的遊戲。之前不了解《尋境》她還不知道,真的去玩之後才發現二者在劇情有所關聯。
一瞬間,越昕才明白前輩們為什麼會排斥《尋境》。
害怕《尋境》的誕生本身就是為了替代《襲藝》。有了《尋境》,自己喜歡的《襲藝》就會徹底的不見,完全的消失。
衍月在《襲藝》里也出現過,而且還是越昕的祖師爺。
看著這熟悉的網頁,越昕有些懷念。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在沒事做的時候在官網和論壇里各種查著找著關於《襲藝》的各種資料。當初的回憶歷歷在目。
回憶,終歸是回憶。有些東西是回不去的。
越昕想上《襲藝》看看,可自己的電腦並沒有裝。思考許久她便決定去社團部室。部室里的電腦《襲藝》是標配。
推開門,就聽見了鍵盤嗒嗒聲和滑鼠的嘀嘀聲。
夏天傑在。
越昕沒有出聲,靜靜的走到夏天傑的身後。一看,果然是在打競技場。
「阿傑,你心不在。」
話音一落,一場完畢,夏天傑的屏幕上出現了失敗兩個字。
「怎麼突然過來?」
「哎呀!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越昕佯裝生氣的說道:「我姑且算是個社長,你還不許我來了?」
「我.......有些意外......」
夏天傑正打算關了結算面板,結果夏天傑手中的滑鼠先一步被越昕搶了過去。越昕把夏天傑擠開,探頭去研究結算面板上的數據。
「你這個數據,失誤應該不少。」
「不愧是你......」
「阿傑,這不像你。你怎麼了?」
夏天傑不說話,越昕就一直盯著他眼睛看。滑鼠被越昕握在手裡,夏天傑也沒辦法靠玩遊戲躲過去。
他長長嘆了一氣,緩緩說道:「我害怕。我怕最後的聯賽,會輸。」
越昕聽完,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