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青溪小姑

第076章 青溪小姑

三日後,沐玙璠等人如約找到馬北異,馬北異正在桃葉街擺攤行醫。

剛好馬北異正在給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看病,沐玙璠等人也不好打擾,只能站在一旁等候。

這個乞丐滿臉的痛苦,又骨瘦嶙峋,應該是好長時間沒有吃一頓飽飯了,而馬北異卻毫不嫌棄這個乞丐,十分認真地看了看乞丐的面色、舌苔等等,然後又耐心地詢問了一些癥狀,又把了把乞丐的脈搏,道:「你是受了風寒,不礙事的,我這裏有幾劑風寒的葯,你拿回去煎著吃,每日兩劑,記得注意保暖!」

乞丐面露難色:「可是我無錢付藥費!」

馬北異微笑了一下:「無妨,我不收你藥費!你儘管收下!」

那乞丐立刻笑逐顏開,結果藥包,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等乞丐離開了,沐玙璠走近醫攤,笑道:「看來馬公子不光醫術好,而且心腸也好!」

馬北異只是笑了笑,指了指方凳道:「公子請!」

沐玙璠坐下后,便生出左手,放在脈枕上,讓馬北異診脈。

馬北異把了片刻的脈搏,又讓沐玙璠伸出舌苔,看了片刻后,道:「恭喜公子,公子顱中的餘毒已盡除,日後便可徹底擺脫頭痛的困擾了。」

沐玙璠欣喜若狂,終於可以盡情的用腦子,想問題了,終於可以擺脫頭痛的困擾了,他真想給馬北異一個熊抱,感謝馬北異治好了他的頭痛病。

高興之餘,沐玙璠又在想,既然馬北異醫術這麼厲害,所不定他還能治好他的離魂症,他真想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又想到這件事情比頭痛病還要嚴重,不能輕易透露,萬一讓有心人知道,後果確實不堪設想,而且若是馬北異看出自己身體上有任何不妥之處,他也會早就提出來了,現在他沒有任何質疑和提醒,說明即便自己患了離魂症,也不會危及生命,更有可能離魂症根本不能從脈搏中察覺出來,一個陌生人不可能僅僅通過脈搏看出自己患了離魂症,而花乘舟判斷自己患了離魂症,是因為自己告訴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所以花乘舟才敢斷定太子患了離魂症。

有種種的顧慮,讓沐玙璠打消了讓馬北異治療離魂症的想法。

馬北異還告訴沐玙璠,等待傷口癒合結痂后,就可以不用忌口了,也可以戴假髮了,這樣就不會影響到平日的生活了,可是沐玙璠卻不想戴假髮,不過這由不得他,因為蕭湘娥及其他知情人肯定不允許他如此任性的。

徹底擺脫頭痛病的困擾,沐玙璠的心情猶如掙脫牢籠的小鳥,盡情地遨遊在自由的天空中,告別了馬北異,他興緻勃勃地沿着橫街向東逛,走着走着,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遠處有幾個乞丐在向一位華服中年人乞討,華服中年人看見他們,如同見到蒼蠅一般,捂著鼻子走開了,另一處也有幾個乞丐在沿街的店鋪前乞討,也被店中的夥計驅趕開了,往日他也碰到這些場面,可是今天的沐玙璠覺得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只是隨口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街上要飯的乞丐好像比以往多了些。」

沐厚德和張振李煒看了看四周,都搖搖頭道:「沒覺得,或許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或許真的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了,沐玙璠也就沒太在意了,接着朝東走,過了青溪橋,附近有一座青溪廟,廟裏供奉著青溪小姑,沐厚德說這位青溪小姑來歷很不簡單,據民間傳說,她既是青溪河神,又是一位美貌多才的少女,由於她未嫁而死,後來又不少讀書人用詩詞來描寫青溪小姑的美麗而又孤寂,比如其中有一首五絕:

妾居青水旁,旁側有橋樑;

梁雁寄幽獨,獨居無玉郎。

這首五絕以青溪小姑的口吻而作,訴說自己內心的孤寂,以及對美好愛情的嚮往。

更有一首五絕,附和前一首五絕:

與卿隔一巷,相去只三丈;

帳暖美人依,倚門歌《寤想》。

這首五絕則是用一個男子的口吻,來附和青溪小姑,來表達這個男子對青溪小姑的傾慕之情。

兩首五絕都是用白描的手法,將男女追求美好的愛情刻畫得淋漓盡致,寫得十分直白真切,連失去記憶的沐玙璠,都能夠從這兩首五絕中感受到愛情的真摯和美好,兩首五絕還有一個絕妙之處,第一首是迴文詩,第一句的末字「旁」,就是第二句的首字,以下類推,第二首則是迴音詩,第一句的末字「巷」,與第二句的首字「相」同音,以下類推,這與第一首詩有異曲同工之妙。

沐厚德還告訴沐玙璠,據傳青溪小姑是鐘山之神蔣歆的三妹,蔣歆,字子文,廣陵人,蔣子文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幾百年前,身為縣尉的他追擊強盜,戰死在鐘山腳下,死後就葬在鐘山,鐘山還一度被改名為蔣山,後來有不少朝代都追封了蔣子文不少頭銜,大興天祖皇帝沐晟,也就是沐玙璠的祖父,也追謚蔣子文為庄武帝,而且還重修了蔣王廟,重塑了蔣王像,甚至在後世,民間更將他封為陰間十殿閻羅的第一殿秦廣王。

青溪廟中的青溪小姑神像,因為年久失修,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容光,不過依然可以看出小姑的婉約動人,讓人傾慕,小姑神像身旁還有兩尊青衣婢女像,也是栩栩如生。

沐玙璠入神地看着青溪小姑的神像,腦中泛起蕭湘娥漂亮的面容,又想到蕭湘娥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還有蕭晏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耗盡了蕭晏最後的精力,沐玙璠覺得很對不起蕭湘娥和蕭晏,他對着青溪小姑暗暗地發誓,自己一定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當好這個太子,治理好大興國,還要給蕭湘娥所有的幸福。

等沐厚德將青溪廟和青溪小姑的來龍去脈,細細地跟沐玙璠解說了一遍之後,沐玙璠笑了:「你很厲害嘛,知道這麼多的故事,還知道這些詩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沐厚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下意識地看了看不遠處的張振李煒,他很想跟太子說,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還不都是殿下告訴奴婢的,否則奴婢哪裏知道這些高雅的彎彎繞。

現在有張振李煒在身邊,不方便說這些,萬一讓他們猜出太子失憶了,難保這件事不被泄露出去,本來太子中毒一事就不該泄露給他們知道,可是當時的情景他們也無法控制,幸虧太子身上的毒素全部被清除了,中毒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讓太子失憶的事情泄露出去。

沐厚德勉強地笑了笑,道:「奴婢只是道聽途說,讓殿下見笑了。」

廟內除了三尊雕像和一張供桌外,別無他物,四處打量了一番,沐玙璠漸漸地沒有了興緻,便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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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興鳳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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