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你咋不去死呢
「行，你就別得了便宜賣乖了，」黑星說著看了一眼林靈跟我說，「那行，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公司那邊最近忙翻了天，早日康復回去，」他笑著站起來幫我把被子往上扶了扶，「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出去了。
此時，林靈一個人守在我旁邊，也不說話。我打趣地問道：「靈，你咋這麼沉默啊，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姑奶奶嗎？」
她突然喝道：「沉（陳）默？你咋不撞死呢？」
「對我該死。」我不明所以，但是還知道她懷著孩子，話得順著說。
只見她扭了一下嘴：「我懷孕了！你居然跑到炸彈中間……怎麼不直接撞死我好嫁給別人！」
說完，她伏到我身上，情緒激動的捶我，說：「我擔心了那麼久……都怪你！都怪你！」
「哎喲哎喲，疼！」我自知理虧，只能裝慫。
她忙起來：「啊？弄疼你了？」
「咳咳，」我佯咳了幾聲，「不是，當初不是你非要當我女朋友嘛……擔驚受怕也都過去了，這會兒咋又怪起我來了？」
「你，」她的臉一下子泛起紅暈，「什麼叫我要當！陳默,你別得了便宜賣乖！」
得，又是我得了便宜賣乖，我真是冤大頭啊……
其實也對，想來這些年她也真是跟著我受苦了。她在蜜罐里長大，林浩哥從小寵著她，自從跟我一起去上了大學整天刀風劍雨朝不保夕。我攥住她的手，卻看著天花板說：
「記得小時候啊，我老爸看門的那個火葬場里有個年輕的貨車司機說，他剛在那個火葬場入職開車那會兒一不小心就在高速上飆到了130，結了婚以後呢，就只敢開到110了，後來有了孩子超過了100心就開始發慌，他現在還是干司機，可算是老司機了。」
說到這裡我看著她，她有在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繼續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跟著拉棺木的車去火葬場的情形，我聽人說裡面有死人既好奇又害怕就拉著我爸陪我一塊進去，他坐門口啃著玉米就知道傻笑死活不進去。
我就一個灰頭灰腦地進去了，看見有個被遮布遮著的房間，裡面的人哭得厲害，我當時什麼也不懂，就敞開那遮布進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見死人，原來人死了還要被燒掉啊，我就想啊，我奶奶是不是也要被扔進那個火爐裡面燒成灰，什麼也沒有了呢？」
「你又在說什麼呢？」林靈避開我的視線。
「靈，你有沒有想過我不在的情形？」
她嘆了口氣，別過臉，想來是不想繼續跟我談這個話題了吧。
「靈，謝謝你，」我攥緊她的手，「謝謝你一直在，陳默無能，讓你也整天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我這就要當爸爸了，一定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受苦了。」
「別這麼說，」她頓了頓，說，「是以前我太刁蠻了，你一直沒放棄我才是。」
我按著床坐了起來，深深地把她擁進懷裡，可能是知道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她就沒有非讓我躺下。
此時，我有一個想法……
幾天後——
這天是我出院的日子，就林靈和郁雯來跟我一起收拾回家，這是我的意思，甚至龍哥和花姐都沒叫來，他們非要過來，我堅持告訴他們天星的事為重。
「哈！你小子，就是命大！」天星總部的宴會上，龍哥舉起酒杯，我敬回去，「要沒龍哥和花姐，我這顆腦袋早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哈哈，龍哥，小弟敬你一個！」說完用杯沿兒擦了一下龍哥的杯底兒。
「呀？陳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啊，」龍哥不喝酒，繼續說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是我石龍的為人信條，你是我親弟弟。」
龍哥看了花姐一眼說，「自己的親弟弟的事那還算事？」龍哥這天話多，不像平時的他。花姐忙舉起酒杯：「是，這次龍說得不歪，咱家小默，咱家……陳總就是福大命大，咱們天星也是承蒙老天照顧，我先幹了！」
說完她一口喝下去，她不會看出啥了吧？我也忙跟著喝下去，也許是我想多了吧，我也要為人父了，早就不是那個需要花姐看管的楞頭小子了，她這聲「陳總」沒毛病，可我也沒說錯啊，不就是他們一直照顧著我才有了今天的我嗎？
或許是這麼久沒在一塊喝酒吃飯的緣故吧。卻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傷感，
「喂，」坐在一旁的郁雯突然拉我一下，小聲說，「少喝點兒！」
我小聲跟她說：「我已經好了，今天高興，就讓我跟龍哥和花姐他們多喝點。」
她不說話了。花姐其實之前也跟我說多少喝點就行，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整那些虛的，身體要緊，女人心思就是細膩。但郁雯這下怎容我這番硬灌？喝到一半突然拉我出來警告我：「喝上癮了是嗎？想喝以後有的是時間但現在你不能喝酒！」
我親了她額頭一下：「好，聽你的聽你的，不喝啦不喝啦。」說罷回去一起吃飯聊這一段時間在國外的事情，也聊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龍哥和花姐都喝醉了，花姐那麼大酒量的人今晚也醉了，說了一些天星以後的發展前途，一直聊到夜半才散場，我跟郁雯回去了。
「你真是氣死我了，」郁雯還在為我喝酒的事生氣。我輕輕地摟著她的腰：「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說著我掛滿檔車子飛馳而去。
一下車，海風便吹過來，我帶她上了一艘未出航的船，是的，我們從紐約回國的時候政府撥過來接應我們的那艘船，我買了下來，我和她曾在這條船上完了一場生死遊戲，也完成了一場生死盟誓，她在這兒告訴我，她愛的是我這個人，不因我身份改變而改變。
「它是你的了。」我對郁雯說。
「我的？這整艘船？」郁雯有點不可思議。
「嗯。」我點了點頭，「你可以讓它載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海風吹得人很愜意，我輕輕地擁著她，站在首樓的甲板上，像《泰坦尼克號》里傑克和露絲那樣，沿海的夜景一覽無餘……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安逸的日子，林靈突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