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自體育人士的威脅
劉建雄的心情並不好。昨夜，三毛的一個電話讓他膽戰心驚了一晚上。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的兒子，劉建雄顯然知道楚戈被揍得猝死之後的後果——他倒不是怕人死了。而是怕自己會被三毛以這個事件來威脅……
黑道上的人，劉建雄可以沾也不怕沾上，但那僅僅是普通的交往罷了。如果落了把柄在他們手中，像劉建雄這樣的家庭卻是萬萬不允許的。
但當今天早上他放棄早課並四處打聽，了解到公安局並沒有收到任何突發死亡報案，甚至還了解到昨天晚上的救護車跑了一趟空之後，劉建雄那一隻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在江城這地兒，只要不搞出人命，劉建雄自信可以擺平一切事情。
所以，當他踏進教室門的瞬間，他的視線便被第一桌的那張美麗的臉龐吸引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驟然緊了一下！
夜凝雪，這個已經成為明光中學傳說的女生，劉建雄在來的第一天便知曉了她的事情。而已經插班進來的他也有些遺憾，為什麼會選了個文科班……因為所有的人都說，夜凝雪會到理科班去的。
這真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劉建雄心中讚歎道。
「新同學？」劉建雄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他的手不經意的在褲縫邊上擦了一下，然後對著夜凝雪極為紳士的伸出了手：「你好，我也是新來的。」
作為一個紈絝子弟，自然就有紈絝子弟的風度。劉建雄的手修長，白皙，秀氣無比——這是一隻能夠熟練地彈鋼琴的手。而且劉建雄也一直認為，他的手比他的臉蛋還要好看。
夜凝雪抬了抬頭，漠然的看了劉建雄一眼后又垂下了眼瞼。接著，她拿起一本書，在眼前輕輕的一揮……
啪！就彷彿拍死了一隻蒼蠅一般，劉建雄的手被她打了回去。
「我不是新同學。」夜凝雪淡淡的說著，將書攤開，擺出了一副認真讀書的樣子。
……
「Cool！，太帥了！」
看著劉建雄一臉尷尬的站在講台邊，大頭忍不住握拳曲臂：「偶像，夜凝雪女王滿塞！」
楚戈的嘴角動了動，微眯的眼睛化成了笑意，彷彿鬆了一口氣般的，他輕聲道：「女王陛下從來都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大頭連連點頭：「是是！認識她一年多，我就只見到她在你面前吃過虧。其他男生，在她面前那都是渣啊！」
楚戈笑：「無欲則剛，你什麼時候明白這一點了，你就可以和女王陛下戰鬥了。」
「無欲？老大……你認為各個都像你那麼酷？人家二班的班花倒貼給你你都不要——話說人家可以練拉丁舞的。」大頭不滿的瞥了楚戈一眼，喃喃道：「你總得考慮考慮兄弟的個人問題吧？」
……
上課鈴很快響起，直到這時，劉建雄才從夜凝雪給他的打擊中清醒過來，他轉過頭，視線掃過了楚戈的位置。輕輕一愣之後，劉建雄迅速扭頭，擺出了一副認真學習的姿態。
楚戈眼角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劉建雄，他知道，這個傢伙並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紈絝子弟。相反的，這傢伙很聰明，聰明到上課從來都是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味道，而且也相當配合老師的提問。更會找一些莫名其妙的題來和女同學一起交流……
簡單的說，如果不是楚戈有一雙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他也會認為劉建雄是一個好學生。
正式上課後，大頭輕輕的碰了碰楚戈：「戈子，你聽說沒有？劉建雄好像很有背景，他老爸好像是市裡的官。」
「嗯？」楚戈扭頭，他發現大頭的視線穿越重重人群，落到了夜凝雪的位置上。
「我有些擔心，夜凝雪女王會被這傢伙給泡了去——有背景，長得也不醜，而且善於偽裝。」大頭說著，臉上升起一縷不忿和憂慮：「如果他真的有很強的家世，夜女王不一定招架得住啊。」
楚戈心中微微一動，但只是笑道：「怎麼？你喜歡她？」
「哥……你是我哥……有哪個男生會不喜歡她？」大頭不滿的瞥了楚戈一眼，表情有些痛苦：「即使不喜歡，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好白菜給豬拱啊。」
楚戈沉默，望向夜凝雪的座位。這時，夜凝雪的腦袋輕輕動了動，她彷彿很隨意的扭了一下頭。
兩人的視線在瞬間相對，又瞬間錯開。
楚戈笑了：「放心吧，這窩白菜沒那麼容易被拱的。」
而教室的另外一邊，劉建雄的眉毛輕輕的皺了皺，他放下記筆記的筆，對同桌輕聲道：「給我說說夜凝雪和楚戈的事情。」
「他們？那是一對冤家……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從來都沒有消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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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楚戈來說，不見鬼的日子就是最美好的日子。而且進入文科班后，不用整日面對物理化學這些科目讓楚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在過去的一年中，雖然楚戈過得極為荒唐，但他的文科方面卻並沒有落下太多，再加上他的底子本身就相當深厚，是以，在夜凝雪回歸后第六天的一次期前測試中，他的成績相當的斐然……當然，夜凝雪依然是全班乃至全年級的第一名。
見不到鬼，也沒有討厭的科目，再加上沒事幹的時候還可以和夜凝雪玩玩嘴仗——這幾天來，楚戈用實際行動證實了學校中流傳的傳聞，即：他是和夜凝雪說話最多的人。
只是，每當他和夜凝雪鬥嘴的時候，總是會有一雙微笑著的眼睛直視或者用餘光瞟著他們。而楚戈知道，這雙微笑的眼睛背後，藏著的是怨毒。
這幾天，楚戈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神秘的魂使女孩，他把這幾天看不到任何不幹凈的東西歸功於了紫棠紗。從這一點來說，他倒是有必要感謝一下她的。
時間在愉快的流逝著，轉眼又到了周五的下午——對於高一高二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周中最值得期待的一個下午了。
下課鈴響起，還有一節課便將宣告雙休日的來臨。在這愉快的時刻，楚戈和大頭蹲在走廊上計劃著明天的安排。
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楚戈的思緒，他抬頭，三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漢子靜靜的佇立在他和大頭的面前，雖無聲，卻壓迫感十足。
只有明光中學校足球隊的主力隊員才有如此的氣勢。
楚戈收回視線，和大頭對視后，兩人懶洋洋的站起身，面對著高過自己半個腦袋的學長們，他們兩人鎮定無比。
「楚戈，邵新文。」足球隊長高覽說話了，他身高將近一米九，號稱頭槌王子，此刻，他俯視著兩個在明光中學聞名遐邇的問題學生，眼中帶著無盡的蔑視。
「敢不敢來一場友誼賽？」
「友誼賽？」楚戈笑了，他視線掃向教室，看到了劉建雄那剛剛隱去的臉。
「前陣子是江湖人士，這次又是體育人士——我說高覽學長，劉建雄養你這條狗花了多少錢啊？」
高覽身後的兩人勃然變色，一人向前一步，拳頭帶著風聲捶向楚戈的鼻尖。然而，楚戈卻動也不動……
拳頭在半路被一隻粗壯的胳膊隔開了。
高覽將憤怒隱藏，語氣平淡無比：「以前總聽說有個叫楚戈的學弟囂張無比，連鬼佬都在你手下了虧，我當時還不太相信……但現在我信了，你確實囂張。」
「學長過獎了。」楚戈淡淡的說著，他眼皮輕輕抬了抬低聲道：「三打二你們不夠看——大頭一個人就搞定你們了。」
高覽嘴裡發出銼牙的聲音：「五人制，總不可能是三挑二，我們總得給你派三個外援。」
「有趣。」楚戈輕笑起來，聲音帶著無盡的蔑視：「八打二啊……這人不要臉起來，果然無敵啊。」
說著，楚戈沒有給三條漢子任何說話的機會他繼續道：「成交，放學后，籃球場。」
「不來是孬種。」
一直在楚戈身旁冷眼戒備的大頭終於找到還嘴的機會：「八打二的才是孬種。」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冷清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出。
「某些人下午要去踢球？」話音落下，夜凝雪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室門外。她瞥了一眼高出她一個頭還多一點的高覽，又將視線轉移到楚戈身上，聲音依然冷清得不帶任何情緒：「高覽學長，我可不可以當一下觀眾呢？」
高覽的身軀猛地一滯！
夜凝雪，這個明光中學所有男人的剋星，裝逼犯的終結者……她是全校上下所有老師的寵兒，只要有她的地方，就絕對沒有戰爭——因為，只要夜凝雪的任何一句證言，學校就會迅速的做出公正的處理。
開玩笑，如果夜凝雪去了小操場，他們怎麼動手？到時候夜凝雪一句：「他們八個人借踢球之名欺負學弟……」恐怕對夜凝雪寵愛有加的教導主任大媽便會毫不留情的將處分丟給足球隊。
就在高覽有些為難的望向教室，用眼神詢問劉建雄該怎麼辦的時候，又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身後。
「請問，這是高二一班嗎？」
這個聲音聽起來溫柔無比，甚至有些怯怯的……
楚戈循聲望去，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圓了。
一個腳踏小巧運動鞋，下身穿著牛仔褲，上身穿著一件紫色高領毛衣，留著披肩長發，頭髮上還別著一枚紫色小髮夾的少女懷抱著一疊新書出現在樓道中。
夜凝雪看著對面楚戈的表情，眉毛輕輕的皺了皺後轉身回望……第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在長相方面有了對手。
紫棠紗那雙大大的，彷彿會說話的眼睛正含著有些羞怯的笑四下打量著，最終將視線停在了楚戈身上。
「請問，這是高二一班嗎？」
楚戈下意識的，有些麻木的點頭。
（呀呀……要不要寫兩人握手，然後紫小姐在手心寫上「說出去就殺了你」呢？嗯嗯。。寫還是不寫，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