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兩人初見那晚,在鄭英傑的車上,他們曾吵過一架,當時他口不擇言地說,不是嫌我多事?那我現在就把你和那兩個流氓關在一起。到時別說一夜情,3P都不成問題。如果還不滿意,那我不介意再免費送你們一盒保險套。

想起來之後,唐唯一忍不住笑了。鄭英傑說的最後一句,和她剛才回擊閨蜜的那句話還真是差不多。

看來那晚醉醺醺地的她,竟是把這句話給記在了潛意識裏,今天一生氣,就這麼順口說了出來。失笑兩聲后,她又安靜了。

被鄭英傑這麼一逗,唐唯一覺得心情沒那麼壓抑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陰雲間忽然湧入一絲光芒,讓在黑暗中浸淫許久的人忍不住渴望更多,她的心裏湧出傾訴的慾望。

因為那晚的酒後吐真言,鄭英傑成了唯一知道她這些事的人,也是見過她最多狼狽相的人,而且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或者共同的朋友圈,所以只有和他說,才是最安全的。但要傾訴什麼呢?

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至於今天這通電話……她道:「剛剛和我講電話的,是大學時的另一個閨蜜,謝佳欣。她、孟瑤和我,住在同個寢室。孟瑤你知道是誰吧?」

「知道。」鄭英傑陰陽怪氣地繞了個彎子,「防火、防盜、防閨蜜。」

「嗯。」唐唯一把自己剛才從朋友圈裏得知孟瑤和谷裕康訂婚的事告訴了鄭英傑。

「他們不是早就結婚了?」鄭英傑有點慢。

「你記錯了。我喝多那晚,結婚的是我的初戀男友和他的一夜情出軌對象,今天訂婚的是我的前男友和我的閨蜜。」

鄭英傑先是一愣,然後一笑。

聽見他的笑聲,一直坐在床邊背對着他的唐唯一終於轉過身。

見她看過來,鄭英傑也沒有收斂笑意的意思。

看他在笑,但奇怪的是唐唯一併不生氣,「有點拗口,還有點好笑,是不是?」

可她卻說得流利極了,不像原來那樣對任何人都難以啟齒,現在她好像能比較平靜的對待這件事了。憤怒是有的,卻沒什麼傷心,反正她對谷裕康本來也沒愛得那麼深。

「是挺好笑的。」鄭英傑靠在門邊,「這世上難得有比我爛的男人,還都被你遇上了。」

「為什麼總說自己爛呢?」唐唯一的關注點被轉移到了這件事上,「我覺得你很好啊。」可靠又細心,除了嘴巴有點毒,但其實人一點都不壞。

「那是你認人不清。」鄭英傑點點頭,「所以才會一直遇到渣男。」他似乎不願多提自己,所以轉開話題,「剛剛你的這個閨蜜,打電話來做什麼?」

「開解我。」她把開解兩個字說得很重。

「哦?」

「她讓我大度點、寬容點,不要這麼心胸狹隘,谷裕康和孟瑤是真心相愛的,我該祝福他們。」

唐唯一說着說着,就又笑起來,不過這次卻是譏誚地冷笑,「說來說去,反而成了我的錯。」

「你的確是錯了。」

聞言,唐唯一看着他。

鄭英傑緩緩地說:「錯在不該和那種人做朋友。」

唐唯一輕嘆著垂下眼,思考了片刻,「我曾聽人說過,當你被所有人都針對的時候,就該想想問題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我是不是也有問題?」

為什麼所有人都背叛她?初戀男友劈腿、前男友也劈腿,閨蜜孟瑤搶了她的男朋友,閨蜜謝佳欣卻站在了孟瑤那頭,沒有人支持她。所以是不是她真的有錯?

「你錯沒錯我不知道,但腦袋一定是壞掉了。」鄭英傑滿臉無語,「還是說狗血劇看太多,所以學會了裏面聖女白蓮花女主自怨自艾的毛病?」

又被他吐槽了。但她還是沒生氣,反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對狗血劇的劇情人設倒是挺清楚的。」

「誰讓我家裏有個討人厭的妹妹。」

討厭嗎?她倒覺得鄭英傑很愛妹妹呢,就是嘴硬。

聊了這麼幾句后,唐唯一終於承認自己雖說想傾訴,但其實又沒什麼好說的,於是便從床邊站起來,「你來幫忙,結果又聽我碎碎念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這時候,房間里已經沒這麼熱了,換上乾爽衣服后的唐唯一覺得好了很多。但反觀鄭英傑,還是滿身油光水亮的,很像是健身比賽中抹了健身油的肌肉男。

鄭英傑兩臂輕環,倚靠在門口,滿臉淡定地瞧着她走來,「借你的浴室沖個澡行嗎?」

「沒問題。」他剛才出現在門前,就是想問她可不可以用浴室嗎?其實他直接用也沒關係的。

這個鄭警官可真有意思,平時看起來五大三粗、不修邊幅,但在有些方面又實在細心。

鄭英傑也不客氣,轉身就往浴室走去。

唐唯一跟上去,「要不我幫你把褲子脫水一下吧?都濕到沒法穿了。」

鄭英傑聰、了一聲,關上浴室的門脫下濕褲子和上衣之後,再打開條縫把褲子丟了出來,再關起浴室門,緊接着,浴室裏面便響起了沖水聲。

唐唯一半刻也不敢耽擱,抱起衣服就拿去脫水機那。為了讓鄭英傑能儘快穿上褲子,她已經很努力地加快速度了,但終究還是比他沖澡的速度慢了些。

她這頭才剛要脫完水,那頭就傳來了鄭英傑的詢問聲,「好了沒?」

她微驚,本能地轉過身去,「你洗好……」瞬間收聲,轉而抽了口冷氣,迅速轉過身,「你怎麼怎麼沒穿衣服啊?」

只穿了條內褲的鄭英傑表示很冤往,「衣服都在你這啊。」

啊,對哦。她得腦子明明清楚得很,但怎麼說出口的話就這麼不受控呢?笨死了。懊惱歸懊惱、害羞歸害羞,但這樣背對着別人也實在不禮貌。

於是唐唯一只好裝模做樣地打開脫水機的蓋子,把褲子撈出來,「我這裏沒有烘乾機,所以現在還是有些濕的,要不然我去給你找幾件衣服,你先將就一下。」

鄭英傑倒是不介意將就,但是這間公寓裏,恐怕就只有唐唯一的衣服吧?她的衣服是要給他用來當圍巾嗎?還是說這屋子裏還有其它男人的衣服?想到這個假設,鄭英傑忍不住冷下臉,「不必了,把衣服給我吧。」

「好。」唐唯一緊張地走過滿是水的瓷磚地,抱着衣服朝他走來。

鄭英傑拉着臉,也不去幫忙。

當唐唯一馬上就要走到他面前時,忽然腳下打了個滑,身子向前傾,向他撲去。

唐唯一驚呼,瞬間扔了褲子,在慣性的作用下,重重地往鄭英傑砸去。

鄭英傑下意識地上前去接,卻不料碰巧也踩上了水,左腳一滑,再被她一撲,竟就這麼摟着她朝後倒了下去。

倒下時,鄭英傑故意以背先着地作了緩衝。砰的一聲巨響,聽起來雖嚇人,但幸虧沒撞到頭。可唐唯一併不知道,她被鄭英傑護在胸前摔下去的時候,即使隔着這具厚實的人肉墊子,卻還是感覺到了震動,聽起來就很疼。

但鄭英傑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只問:「你沒事吧?」

唐唯一連忙從他懷裏爬起來,緊張地問:「有沒有摔到哪裏?」她見鄭英傑不吭聲,就更緊張了,馬上湊到他臉邊,抬手試探性地拍了拍,「鄭警官、鄭英傑?你別嚇我啊,你……」

「你再這麼拍下去,我就有事了。」鄭英傑忽然說。

唐唯一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又鬆口氣,「沒事就好。」

「唐小姐,你真的很會給別人惹麻煩啊。」鄭英傑終於睜開眼,無語地盯着趴在他心口處的女人。

「對不起。」唐唯一道。

摔下去時,唐唯一被鄭英傑摟在胸前,剛才着急想查看他的情況,所以就在他身上往上爬了爬,現在兩人臉對着臉、胸對着胸,她的大腿正蹭着他最敏感的地方。所以他疼倒是不疼,就是被蹭得很難受啊。

唐唯一宭迫地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但稍有動作,就被他按住了腰。她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鄭英傑的眼,他正沉默地看着她。看着他幽深的眼底,燃起了些許光芒,唐唯一起先有些不明白,但很快,腿根處清晰的堅硬觸感讓她恍然大恆,她的臉瞬間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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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花不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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