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洶湧的火焰消失之後，所有生命都不復存在。
被炮火轟炸后的街道上一片赤紅，屍骸遍野，甚至連牆壁都被染成了紅色，在寒風的吹拂下飄散著一股腥臭味。
奧蘭在一處殘垣下找到了希薇。
少女蹲坐在廢墟中，月光照亮了她的背影，在乾燥的地上投下了虛影。
「希薇。」
奧蘭走了過去：「你果然沒死！」
「奧蘭……」希薇轉頭看向年輕的大德魯伊：「我找不到他們。」
奧蘭看着她鮮紅的雙手，希薇已經在這座廢墟找了七天，她把每一塊石塊搬，卻沒有找到她的父母——或許，她找到了，卻認不出來。
「……」
奧蘭蹲下身體：「你沒時間找了，我們必須去碧空城。」
碧空城，戰火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
這座城市與林雷想像的不一樣，它是一座森林之城，而且還是一個被水晶覆蓋的原始森林——那些具有魔力的水晶覆蓋在地表、岩石、樹木上，就連精靈穿的鎧甲和武器也是水晶做成的。
「這該死的森林有多大？」
看着地面燒焦的水晶，林雷微微皺眉。
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看見遠處的白色風暴——進入碧空城后，巨人已經走了一天，距離似乎沒有縮短多少。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高俯瞰，任何城市的輪廓都能看出大致——然而在他眼前，就只有無盡的水晶與森林。
這片森林不僅是原始精靈的發源地，同時也是碧空之歌水晶誕生的地方，遼闊的讓人驚嘆。
「碧空城和黑暗森林一樣大。」碧空之歌回答。
林雷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是黑暗森林？而不是翡冷翠？」
「我確定。」碧空之歌點頭，林雷頓時啞口無言——難怪看不到頭。
這麼說來，他們打了一天，現在還在原始精靈首都的外圍轉悠？
「加快速度。」
林雷一聲令下。
又過了一天，他終於見到了碧空城的城牆。
這時候的碧空城已經變為了銅牆鐵壁，城牆外面覆蓋着一層層法術結界，巨大的結界連通了天空——與遠處的風暴連為一體。
原始精靈已經集結就緒，就連希薇，也通過傳送陣趕了回來。
她從傳送門出來，然後率先看到了一片涌動的烏雲。
「哈哈哈哈，終於到了！」
籠罩天際的烏雲里傳響着杜魯叫囂的聲音，他大笑着，無數光輝的生物緊隨其後出現在森林上空，絢麗的光芒直逼天際。
那是正義聯盟的半神，他們的加入，讓林雷的計劃大大的提前——同時也毀了原始精靈最後一絲希望。
轟鳴聲中，飛船一艘一艘的抵達戰場。
數不清的白龍在飛船附近盤旋，比起最初的時候，白龍和飛船的數量都有了很大的變化，慘烈的戰爭對它們造成了可怕的損失。
緊接着，黑壓壓的軍隊從水晶森林裏走了出來。
原始精靈銀色的眼睛瞬間燃起了紅色的火焰——這象著着怒火，家園和同伴犧牲的怒火。
幾乎不給他們休息的時間，隨着進攻的號角聲響起，天空劃過一道道青白的流星。
一顆顆炮彈沖向了碧空城，城外的結界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由半神和凡人組成的洪流，如同奔涌的潮水向碧空城衝去。
慘烈的戰爭開始了。
在熊熊燃起的戰火中，巨人緩緩步入戰場。
「你不該這樣做。」
林雷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低頭看去，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年邁的原始精靈。
老人拿着一根法杖，似乎是個法師，身子就像霧氣一樣若隱若現，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似得——林雷卻不敢有絲毫輕視，有許多人守護在他周圍，老人出現在這裏，必然不是等閑之輩。
林雷猜出了他的身份——統治原始精靈社會的長老，這是他的幻象。
在此之前，也有長老刺殺過他，因此林雷並不驚訝。
「你要殺我？」
他問道。
老人神色複雜的看着林雷：「你背叛了陛下。」
林雷一陣驚愕，這老頭在說什麼呢？
「咯咯咯……」
清脆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林雷轉過頭，女王出現在巨人的另一個肩膀上：「瞧瞧我看到了什麼，一個隱瞞身份的間諜。」
林雷心裏一驚，隨後看向老人，這傢伙是間諜？什麼間諜？
「他是你曾祖父的臣子。」
女王冷眼看向林雷，想看看他怎麼反應。
林雷愕然，接着皺起眉頭：「我不明白他說的話。」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女王冷笑：「你的曾祖父，希望你能奪取神樹。」
林雷明白了，他知道末代精靈王在天際大陸留下了一些遺產，包括暗中效忠於他的原始精靈。
但他沒想到的是，間諜裏面竟然有這麼高層的人。
林雷同時也知道背叛指的是什麼——如果末代精靈王真的計劃讓他奪取神樹，那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說是背叛也不奇怪。
他搖了搖頭，末代精靈王從來沒跟他說過他的計劃，他甚至沒有見過那位曾祖父，沒理由為他背書。
「我不是你們的棋子。」
林雷對老人說道：「我也不想要神樹。」
女王注視着林雷的表情，然後徹底放心了。
林雷在夢境說的話，已經從碧空之歌的嘴裏傳給了她。
這孩子別有用心，竟然妄想改變自己，簡直是白日做夢——不過她並不討厭。
「你都聽見了？」女王望着老人：「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老人悲哀的看着林雷，他關注這孩子已經很多年了。
從他出生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林雷，並且為他的成長做掩護，他希望有一天，林雷能夠來到天際大陸，振手一揮，帶領他們尋找一個全新的未來。
他等待林雷與生俱來的力量復甦，所有人都在等待。
但等待的結果——卻是讓他變成了敵人。
「我不會讓你們拿走神樹的，絕對不會。」
老人嘆息一聲，幻影化作霧氣消失了。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女王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她抬起頭，望向那被風暴包圍的宮殿。
「你做的很好，林雷。」女王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喜悅：「不用搭理那個老頭，你還要為我佔領碧空城的兩個魔力節點，我就可以帶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