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 束手無策

「如今益州軍只是空口白話地在喊，必然是在虛張聲勢，胡言亂語。」司馬懿的語氣雖然顯得雲淡風輕，但其中卻體現出一種頗為自信的感覺。

陸遜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司馬懿的想法。

陸遜長期作為陷陣營的參軍，和高順關係可謂十分親密，正如司馬懿說的關心則亂。而司馬懿和高順雖然有所來往，但並沒有太多的交情，所以才能看得比較透徹。

這並不是說陸遜的才能比不上司馬懿，如果把高順換作其他一個與陸遜關係平常的將領，那麼他也能像司馬懿那樣看出其中關鍵。

「不過，即使如此，也很不好辦啊。」雖然陸遜也推測出關牆上益州士兵的叫囂不過是出於張任的計策，但對於曹軍的影響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影響極為惡劣。

司馬懿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一百人齊聲呼喝，那音量也非同小可了，至少眼下幾乎每一個曹軍士兵，都已經知道「高順被益州軍所殺」這個噩訊。

士氣，必然是低落到了谷底。

那些普通的士兵不比陸遜這般冷靜，哪怕司馬懿把他剛才的那一段話反覆向士兵們解釋，恐怕也不會有什麼良好的效果。

要是士兵們都能像陸遜那樣一點即透，那麼他們也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了，至少也能混一個書佐什麼的。

雖然張郃等人都是當世名將，但面對眼前的這種情況，他們最多也只是做到不讓全軍生亂罷了，想要恢復士氣，甚難。

劍閣關內的益州軍足有四萬人，如果是平時，曹軍這一萬多精銳到可以完全可以在野戰中硬抗這四萬益州士兵，可如今士氣低迷至極，真打起來多半只有落敗的份。萬一張任趁著時間率眾來攻，後果難以設想。

不過張任為人也是謹慎，他散布高順已死的謠言，確實有著消耗對方士氣的打算，但他並未有出關與曹軍野戰的意思。

依張任的看法，自己駐軍於劍閣關內，已是立於不敗之地。現在曹軍士氣已喪，估計再過幾天就忍不住要退兵了，屆時就是益州的勝利，又何必畫蛇添足，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豈不是自尋煩惱？

雖然得知高順暫時應該無事，但陸遜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儘管張任的叫囂不過是虛張聲勢，但至少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高順現在面臨的情況的確十分糟糕。

如果高順真如語氣那般，直抵成都城下的話，估計張任現在早就火急火燎地率軍往南邊趕了，哪還會有閒情逸緻繼續待在劍閣關里。而如今，張任在得知高順偷度陰平這一消息之後，卻仍能夠如此遊刃有餘，只能說明高順在度過陰平之後，陷入了極大麻煩，根本不會讓張任對成都的狀況感到著急。

陸遜和司馬懿都能看得出，現在高順雖然還安然無恙，可如果劍閣關還是遲遲不能攻破的話，高順孤軍陷於困境，戰死沙場基本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該如何攻破劍閣關？無論是司馬懿還是陸遜都沒什麼太好的辦法，更何況現在己方的士氣還處於低谷，同樣也是舉步維艱。

————————————————————————————————正當陸遜等人在劍閣關外一籌莫展的時候，涼州地界之內，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

「殺——！」一員小將手持長戟，猛然砍翻襲向自己身前的敵兵。

此將年紀雖然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但身高卻已七尺有餘，黑甲白氅，氣質端是威武。

小將的嘴邊已長出鬍鬚，須色微黃。

此正是曹操三子，被曹操稱為「黃須兒」的曹彰曹子文！

曹操雖滅韓遂、定涼州，但涼州羌人不服曹操管轄，羌亂頻起。高順領兵入蜀才沒幾天，羌人便在武威等地屢屢生亂，聲勢倒也算得上浩大。

曹操拜曹純為將，龐德、馬岱、曹彰為副將，領兵平定羌亂。

曹彰雖然年幼，作戰卻極為勇猛，曹軍與羌人連戰數場，有勝有敗，但曹彰的表現卻是異常出彩。

曹彰以一人之力，於數戰之中先後斬羌將四員，殺羌兵數百人，威名傳揚甚廣。

甚至，已有羌人將曹彰與當年的馬超比較。馬超曾被羌人敬為「天將軍」，而如今，曹彰在羌人之中也獲得了一個「小天將軍」的名號。

「小天將軍」這一稱號，頗有敬畏之意在內，然而當曹彰得知這一名號時，卻是勃然大怒，憑什麼別人是天將軍，自己就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小」字？

於是，曹彰殺起羌人來，更為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