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扶老太太的契機
葉德的作息時間還是很規律的，十一點睡覺，六點半起床。
葉德還是像平常一樣，十一點睡下了。第二天六點半，葉德起床，上廁所，然後洗漱。洗漱完，到樓下小店去吃早飯。樓下小店叫葉氏麵館，顧名思義，老闆姓葉，還曾經和葉德敘過家譜，不過最終沒有對上號。但是葉德從那以後在這家麵館吃飯老闆都是給加量的，葉德也就更加喜歡在這家麵館吃飯。
葉德心中一直記着那個任務，所以匆忙吃了碗面就去醫院了。葉德到科室抬頭一看，七點十五！正常是七點四十五交班，交完班查房，葉德今天早來半小時，左右無事，抄完眼科病人的病床信息就去看看那位老太太吧。
葉德看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歷，李秀英，65，女，34床，雙眼開角型青光眼，視力右眼0.5，左眼0.5，眼壓右眼46，左眼50（眼壓是眼球內容物對眼球壁壓力，就把它當成和血壓類似的東西好了）……葉德大致掃了幾眼，就去李老太太的病床看她了。
走進病房，葉德發現，李老太太床邊還坐着一位老爺子。老爺子頭髮白了一半，臉型消瘦目光渾濁。他那黝黑的皮膚，彎彎的脊背，青筋暴露的脖頸，沉重的喘息聲，使葉德想起了自己的爺爺。於是葉德的目光愈加柔和，腳步也放得更輕。
葉德輕輕走到床邊，發現李老太太還在睡着，於是低聲地問老爺子:「老爺子，請問你是李秀英老太太的家屬嗎？」老爺子渾濁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了神采，咧開嘴，扯出一個笑容，同樣低聲和葉德說到：「是啊，你是她管床醫生嗎？」葉德點點頭，繼續低聲回道：「不是，我是昨天把她帶到病房的那位醫生，昨天下班時候查出老太太青光眼，就趕緊帶她來病房了。」「原來是就是你啊，太感謝你了，昨天太感謝你了，我聽說啊，青光眼很容易瞎掉啊，感謝你啊，好醫生啊……」老爺子急忙站起來抓住葉德的手感謝道，「醫生你貴姓啊？「」免貴姓葉。「」葉醫生啊，我老伴這個情況怎麼樣拉？「」我現在就是要帶老太太去查一下看看情況怎麼樣。「」好的，好的。「老爺子趕緊去叫醒老太太。
葉德先去暗室（眼科很多檢查需要黑暗情況下做）開燈，擺好座椅，打開儀器，然後又來到34床帶李老太太到暗室檢查，老爺子也趕緊跟了過來。
葉德扶著李老太太坐下，發現李老太太今天精神好多了，臉色也好看了幾分。「老太太，今天感覺怎麼樣啊？眼睛還脹疼嗎？」「今天好多了，不疼了，但是還有點脹。」「好，那我先給你測個眼壓。」葉德聞言一喜，眼壓要是降下來的話，開角型青光眼不需要做手術的。「來，老太太，和昨天一樣，把下巴放到下巴托上，額頭貼到額托上，眼睛睜大，看中間燈，」葉德一邊操作，一邊細緻地和老太太講怎麼做，「老太太，要是眼壓降下來，就沒什麼大問題·······」話音未落，「噗——」輕輕一聲，右眼眼壓26，葉德感覺不錯，稍微高一點，比昨天好多了。繼續查左眼，「噗——」左眼眼壓30。」老太太，你今天情況好多了，等一會兒我們主任給你看一下，你先別走啊。「葉德和老爺子也交待了一下，讓他們在暗室耐心等幾分鐘。然後葉德就先去辦公室交班了。
葉德走到辦公室，正好開始交班。葉德是眼科醫生，他在的醫院是個縣級醫院，五官科病房在一層，交班值班都是整個五官科一起的。聽完護士講完各項常規數據，值班醫生說除了收了一個青光眼病人住院，還有就是三個拿魚刺的，一個外傷，外傷縫合后拒絕檢查和住院。主任聽完交班，威嚴地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那就開始查房吧！「五官科主任林新，同時也是眼科主任，他是一位非常嚴格的老醫生，處於一個特殊的時代，自17歲開始上班，已經當了四十年醫生。葉德最怕林主任，因為葉德才工作一年，剛剛考過關執業醫師不久，工作經驗非常少。林主任對於每一位醫生要求都很嚴格，尤其是眼科醫生。林主任有幾句話經常掛在嘴上，其中一句是，自我接管眼科以來，眼科還沒死過一個人！一方面，林主任有過人的成績，一方面自己行為端正，所以林主任把五官科管得服服帖帖，尤其是眼科。葉德打斷自己的回憶，趕緊按照自己抄的眼科病人病床信息喊病人到暗室，好一起查房。
兩分鐘后，葉德把十幾個術后病人喊齊了，就和其餘三位在病房的青中年眼科醫生一起先看一下病人，沒有問題的病人先讓他們回病房，有問題的先留下，等主任再看下。葉德他們四位眼科醫生剛看完，主任也來了。葉德他們連忙讓開位置，讓主任做到裂隙燈顯微鏡前。當主任看到李秀英老太太的時候，葉德壯著膽子問起了主任：」主任，你看這位老太太需要手術嗎？她今天眼壓下來不少了，昨天是46，50，今天是26，30。「主任略微思考一下，答道：」這位老太太目前情況還不錯，今天甘露醇還要掛，要是眼壓完全正常的話，我們盡量採取保守治療，不開刀。「葉德這時靈光一現：」主任，等這位老太太眼壓下來了給她查一下視神經吧，看看視神經具體到什麼程度了。「」對，這位老太太確實需要查視神經，眼底鏡看還不夠，還要查個OCT。「主任微笑道：」不錯，現在能想到這些問題了，有進步！繼續努力啊。「葉德很開心，主任的表揚很難得啊，並且OCT檢查的機器在門診，那麼可以一試功德系統真假。很快，早查房結束了，葉德去34床單獨和老太太講了一下。葉德告訴老太太，她的情況目前很好，有可能不需要開刀，讓她放心。老兩口又是千恩萬謝，葉德雖然臉皮比較厚，還是招架不住，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