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斬朱棣
第十章、斬朱棣
朱棣如猛虎下山，玉笛為爪。而何旭在他的逼迫下連連後退，體內玄氣急速消耗。
怎麼辦？躲不掉，擋不了。此時此刻，危機邊緣的何旭竟然無比懷念起他那支鐵槍。
「結束了，何旭敗了。」
「的確，不過能傷練肉八層武者一臂，輸在這武技之下，這瘋子也當得起『天才』之名。」
看台上兩人你追我趕，擂台下眾武者議論紛紛，但言談之間卻已然確定何旭必敗的結局。
敗？
台下議論並無任何掩飾，自然被何旭聽在耳中。
自己怎麼會敗！
前世的自己連連打破人類極限，多次戰勝自我，榮譽多如牛毛。而這一世的我難道會甘願認輸？
思緒流轉間，一股戾氣悄然出現在何旭的眼瞳間，平添了一絲猩紅。
「轟！」
一陣別人聽不到的轟鳴陡然在何旭丹田處爆發，在他堅韌的心神調動下，玄氣如黃河開閘，悉數奔向自己的拳頭，所經之處，經脈通通脹開。
男兒在世，萬事俱爭，更何況這是一場足以決定自己生死的戰鬥！
何旭右拳緊握，在全身玄氣的拚命灌輸下，隱隱透出一絲嫣紅，顯然是其中有血管破裂。
「這瘋子，要拚命了！」
不僅是台下武者，就連朱棣也察覺到了何旭右拳的異樣。
「強制壓縮玄氣？不知你的經脈是否能承受的住！」
強制壓縮玄氣，讓自己的攻擊力達到最大值，這是每一個武者都會的招式，但不到生死時刻，卻沒有人會去選擇。畢竟它對身體的負荷著實太大了。
但這對何旭來說，卻絕然不是問題。他的經脈內壁，可是有丹魚精血的保護，不斷吸收著超過經脈承受限度的多餘玄氣。
成敗，在此一搏！
何旭臉上陡然浮現一絲狠辣，右腿繃緊穩下身形，右拳從腰間翻出，如蛟龍出海，直衝朱棣手中的玉笛轟去！
以命搏命？
何旭右拳上散發的森然殺機立刻讓朱棣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份絕然。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朱棣手中玉笛一緊，力度又大了幾分，風聲呼嘯，化作一團碧綠的幻影迎上何旭的鐵拳。
以拳碰笛，無疑以卵擊石，何旭會作出這樣愚蠢的選擇么？就在何旭的右拳與朱棣的玉笛相撞的一瞬間，局勢陡然大變。
只見何旭五指猛然張開，手腕一抖，堪堪躲過直刺而來的玉笛。
閃避？那就直刺面門！
何旭的動作無疑讓自己空門大開，身經百戰的朱棣立刻抓住了這次絕佳的機會，玉笛方向不變，繼續挾風聲刺向何旭臉頰。
然而正在這時，與玉笛交錯而過的那隻手掌五指陡然一縮！
空手奪白刃？
還不待擂台之下嘩然聲起，何旭的右手已經牢牢鉗住了那支玉笛。
「嗤！」
在朱棣的全力加持下，玉笛的速度有多快？只是一瞬間，何旭右手心皮肉綻開，淋漓的鮮血飄然落下，而玉笛仍在手心穿梭，雖然速度大減，但危機仍在。
難道他以為憑藉自己的肉掌能擋的下我的玉笛？
看到何旭如同自殘般的這一幕，朱棣微微一愣，手下動作都慢了一瞬。
然而這一瞬，卻正是何旭追求的唯一契機。
「啪！」
左腳踏出，何旭的身子一個挪移，恰恰偏過玉笛的攻擊路線，整個人如同貼在朱棣身上，兩人面面相對。
糟糕！朱棣立刻感到一絲不妙。
對於右手玉笛擊出，左手腕碎裂的朱棣來說，被近身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沒有絲毫抵擋能力。
退！
沒有任何遲疑，朱棣當機立斷，立刻想要翻身後退。然而何旭怎麼會輕易放棄自己用一隻右手換來的絕佳機會，就在朱棣剛穩下身子，即將向後彈跳的瞬間，何旭完好的左手驟然貼了上來。
黑虎掏心！
在世俗之中都略顯爛大街的招數被何旭這個練肉四層的武者完美施展出來，效果自然斐然。
「嗤！」衣襟破碎。
在朱棣驚駭的眼神中，何旭呈爪狀的左手輕而易舉的突至他的肋下，插了進去。
「噗！」
血霧瀰漫間，一個還在跳動的鮮活心臟乖巧的趴在何旭重新出現的左手上。
看著何旭身前依然挺立不倒，卻沒有任何聲息的朱棣，擂台之下一片寂靜。
公子朱棣，卒。
……
「公子！」
伴隨著朱棣的屍體緩緩倒下，一聲凄厲的嚎叫傳遍整個演武場，瞬間將演武場安靜的氣氛點燃了。
「這瘋子，真瘋了！」
「竟然真的把朱棣殺掉了，這瘋子何旭難道不怕長老會的責罰！」
同門弟子，禁止自相殘殺！
這是每一個宗門都有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但今天何旭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裸的挑釁了這項權威。
「瘋子何旭，你完了！竟然敢殺死我家公子，你就等著被廢掉修為，扔出蒼陵門吧。等到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廢掉修為，扔出蒼陵門？
何旭轉身循聲看去，卻見朱棣的跟班劉毅正聲嘶力竭的朝自己呼喊著，眼中充滿怨毒。
「哈哈哈。」
正視劉毅雙眼，何旭突然放聲大笑，狂放的聲音立刻將擂台下噪雜的議論聲統統蓋過。
「既然他想殺我，為何我不能殺他？」
「難道正因他是子諸長老門下得意弟子，背後有偌大家族支撐，我就該束手就擒，成他人之美？」
「我還沒有那麼下賤！」
「下賤！」
兩個擲地有聲的字仿若巨石一般，直接砸在劉毅胸口，讓他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顯然是被何旭如此威勢攝了心神。
「身為武者，若是連這點反抗的能耐都沒有，還修什麼煉。」
何旭不屑的掃了一眼擂下一個個面無血色的武者，聲音依然狂放。
「若有長老前來譴責，我會同樣如此和他論教！」
和長老論教？
這瘋子可真是得了失心瘋。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長老，又怎會不顧及子諸長老的身份，為一個剛剛晉陞的精英弟子高抬貴手。
這瘋子，死定了！
擂下諸多武者如看死人一般看著站在台上威風凜凜的何旭，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訓斥。
畢竟，這瘋子太猛了！
堪堪晉陞練肉四層，便將擁有武技，練肉八層的朱棣擊殺。若自己想逞口舌之快，卻被這瘋子擊殺當場，就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
因此，當何旭停止叫囂，整個演武場再一次安靜下來，包括劉毅同樣如此。
他們在等，等待長老會的到來。
同門弟子切磋，只要有人死亡，這訊息便會在第一時間傳遞到長老會耳中。畢竟，武者也是人，最不缺的便是好事之人，尤其肇事者還是最近風頭最盛新晉精英弟子——何旭。
看來，想看自己笑話的人不少啊。
掃了一眼擂下諸多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的諸多武者，何旭卻仍舊坦然自若。
長老會來人又如何？
何旭根本不怕！
正所謂有理不在聲高，自己據理在身，對外人如何說道又怎會有半點在意。
於是，就在雙方各懷心思中，時間如流水般一點點的流過。只是杯盞茶水的時間，何旭的雙耳突然一抖。
「有人來了。」
「嘭！」
伴隨一聲巨響，演武場破舊的木門應聲而碎。塵霧中，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眾武者面前。
「是誰，敢對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下毒手！」
當塵霧逐漸散去，看清其中人影，何旭不由一愣。
竟然是他？
來人竟然是外門審核長老張鶴昨日為自己物色的師尊之一，那名曾獨自獵殺三頭蠻獸的壯碩中年大漢。
但轉念一想到他也是蒼陵門內有數的長老之一，何旭這才釋然。
既然是長老，自然也是長老會中的一員。
然而正當何旭迴轉心神，準備向他示意是自己所為時，卻早有擂下苦苦等待長老到來的內門弟子吆喝起來。
「孫鐵長老，就是台上那瘋子!」
「瘋子？」
聽到這略顯耳熟的綽號，被稱作張鐵長老的壯碩大漢微微一愣，一種不妙的預感陡然浮現心頭。
「果然是他！」
待看清擂台上昂首挺胸穩穩站立的何旭，張鐵不由眼瞳一縮。
「精英弟子何旭，拜見張鐵長老。」
擂台上，何旭笑得風輕雲淡，沖張鐵彎腰拱手，動作間不見絲毫緊張。
「哼！」
見何旭如此做派，張鐵不由冷哼一句，臉上略帶些許慍色。
在昨日張鶴向自己介紹何旭時，張鐵還對何旭有幾分好感。但隨後何旭將他們四人一一拒絕的行為，卻讓張鐵心中的這點好感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些許憤怒。
即便何旭隨後拜師刑罰長老李沐雨，他也是心裡不痛快。因此，當張鐵再次見到何旭，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我還倒是哪個瘋子，原來是你這狂妄小子。」
孫鐵腳下一踏，便登上了演武場主擂，迅疾的速度讓何旭都看不出任何痕迹。
看清腳下屍體腰間的銘牌，孫鐵的心神再次一顫。
「你小子好膽色，竟然敢把子諸長老門下的得意門生殺了！」
「他想殺我，所以我殺他。」
何旭冷冷反駁，話語雖短，端是硬氣。
子諸的門下弟子想殺他？
為師出氣？
能成為蒼陵門的長老，孫鐵自然不是愚笨之輩，只是從何旭的隻言片語中，便明白了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然而，這卻讓孫鐵心裡更加無奈。
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