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我!柔情的深邃

第十七章 愛我!柔情的深邃

「謝謝你!」給錢打發了司機,安妮興高采烈地提著夜宵轉身向大廈裡頭走去。

下一刻,如花的笑容凝結在明媚的臉頰上,她陡然止住了腳步,目光變得獃滯。

他們靜靜地看著對方,他等著她的回答。不管是什麼……

「思南,我們會永遠是朋友!」看著他清澈的目光,晚冰坦然地笑著,「但是我想我需要的是一個過程,一個努力之後獲勝的感覺!」

他抿嘴苦笑一聲,然後拉起她的手,「晚冰,為什麼我覺得你在刻意地躲避我!」他注視著她恍惚的神情,語音中夾雜著一絲悲涼。

「沒有!哪有的事情!」她勉強地笑著,「我只是不希望帶給你困擾!」垂下了眼睛,她掩飾著心虛。

「是嗎?」他繼續苦笑,「那麼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錯覺!」他靠近她一步,低頭凝視著她閃避的眸子。

渾身被一股強烈的軟弱和茫然籠罩,她強迫自己抬起頭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她刻意地掙開他的手,然後沿著台階向下走去。

「不要走!」楚思南快步走下,追上她。

再次擒住她纖弱的手腕,他固執地不肯放手。

心底劇烈顫抖著,晚冰慌張地掙扎著,「思南,你不要這樣!」

他看著她,神色一寸寸暗淡了下去,「為什麼回不到從前了,我不相信你現在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凄切的語調讓她感到心痛,但是她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因為有若冰的存在,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對安妮好一點!」狠下心,冷下腸,她一寸寸地推開他的手,向下跑去。

直到一位迎面而上的女子攔住了她倉促而慌亂的腳步。

抬起頭,晚冰看到了一雙充滿憤怒和悲傷的眼睛。

「安妮,你怎麼來了!」看清楚了來人,楚思南一下子驚醒,他停在了她們身側。

「是啊!我怎麼會來?」安妮苦笑著望向他,目光中充滿質疑和失望,「原來你說要回公司一趟,就是為了來跟她私會!」她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強烈的指控。

楚思南臉色白了白,愣在了原地。

「安妮,你誤會了!我們……」晚冰有些著急地解釋,卻語無倫次。

「誤會!」她覺得好笑,「靖晚冰,你已經是羽子凌的女朋友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思南?」她憤怒的目光利劍一般投向晚冰。

「安妮,你不要鬧了,這不關晚冰的事!」楚思南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為什麼你認為我是在鬧?」微微側頭,她深深地凝視他的眼睛,「在美國的時候,你失去記憶,是我一直在照顧你!你說過我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你說過只要我在你身邊,你什麼都可以不要!為什麼一回到這裡,你就好像變了人似的,你這麼在乎她,那我究竟算什麼,在你的心裡?」淚水盈眶,安妮哭喊著。

握住她的手瞬間失去了掌控的力道,他看著她,忽然感到愧疚。

「你想要腳踩兩隻船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安妮再次質問晚冰,眼神充滿了恨意,「你這樣的女孩還真是可怕,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會任你擺布嗎?」

「我……」晚冰啞然,「我沒有啊!

「為什麼你的出現,會讓他整個人都變了!」

「安妮,我真的沒有!」晚冰急得快哭了,試著安撫她。

「沒有嗎?」安妮豁然出手推開了她,腳下一個趔趄,晚冰腳下一崴,她下意識地下了一個台階,身子后閃。

「晚冰!」楚思南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差點摔倒了晚冰。

意識到自己過分的舉動,安妮的臉色倏然慘白。

「你沒事吧!」看著緩緩蹲在地上的面露痛苦之色的晚冰,楚思南目光犀利地回望著身旁獃滯的人。

咬了咬牙,安妮繞開他們飛快地逃離這讓她心碎的一幕。

看到安妮跑開了,晚冰有些著急地推了一把楚思南,「你快去追啊!」

「可是你的腳?」他滯留著。

晚冰疼得鎖緊眉頭,「你不用管我,我會打電話叫子凌過來!你快點去啊!她這個樣子很危險!「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額頭開始冒汗。

楚思南怔怔地望著她,直到確定她無比堅持,於是起身去追逐漸遠去的人。

望著漸漸遠去的人,晚冰緩緩地坐在了台階上,揭開裙腳,她注意到腳踝上帶著櫻花腳鈴的地方已經發紅。

抬起手搓著痛處,她疼得快要窒息,額頭大汗淋漓。

夜色馬路上的行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對急急插身而過的年輕男女。

「安妮!」楚思南邊跑邊喊,可是她卻越跑越快。

「是他!」

「小天王Rechel」

「真的是他!」

有人注意到了這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正是當紅巨星楚思南時,整條街都沸騰了。

安妮邊跑邊哭,楚思南緊追不捨。身後有一大堆歌迷影迷跟著。

「你冷靜一點!」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他失去理智般地大喊。

止住了腳步,她別過了臉,不去看他。

「我們回去好好談!」環視了一下四周,他劇烈喘息著說。

「談什麼?」她冷著聲問。

他沉默地看著她。

「思南,不要再騙我了!也許你可以騙我,但是你騙得過自己的心嗎?」她哭著問。

她的話如同一枚炸彈,將他的心重創,握住她的雙手瞬間失去了掌控的力道。

楚思南怔怔地鬆開了她,然後任由她逃離。

安妮走後,人群很快蜂擁而上圍住了他。

「思南哥,簽個名吧!」

「真的他啊!」

「好帥啊!」

面對突如其來的拍攝和問話,他恍然間覺得內心荒涼如死,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怔怔地被人簇擁著,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走著。

天空飄起蒙蒙的細雨,將這一座歌舞昇平的繁華都市籠罩在一片燈火霓虹的闌珊中。

晚冰站起身來,強忍住疼痛,她艱難地向路邊走去。宇文家晚上有一場祭祀,子凌應該是回去了!

深知自己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去面對他,於是她決定自己解決!

後面的車座上放滿了了潔白的玉蘭和清香的雛菊,一輛銀色的寶馬車緩緩行駛在公路上。

雙手握著方向盤,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的擋風玻璃。

居然下雨了。今天是爸爸和姑姑的祭日,所以他必須趕回去!

車子緩緩行駛過天羽傳媒大廈,繼續向前駛去。

目光隨意輕掃,後視鏡裡面一個纖弱的麗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微微蹙眉,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緩緩將車子倒了回去。

來到了路邊,仰頭望著迎面而下的軟雨,她眨了眨眼,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冷意。她意識到秋天已經來了,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

直到身邊傳來響亮的喇叭聲,她下意識地低頭。然後她看到了一輛銀色的跑車。

車子並不陌生,瞳孔乍大。晚冰愣在了原地。

許久的靜謐之後,車窗緩緩搖下,一張冷俊而帥氣的側臉映入了她的水眸。

是宇文楓!

在這裡見到宇文楓,是她始料未及的。

「很奇怪,為什麼你總是一個人在雨中行走呢?」他並沒有側過頭望她,話語卻淡淡地脫口而出。

眨了眨眼睛,晚冰的眼睛變得迷濛。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細若遊絲。

目光晃了晃,他終於側過臉望著她,「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專門來見你的吧!」他的笑容讓她迷茫,「靖晚冰,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冰酷的眼眸平視著她脆弱的眸子,他淡淡地問。

晚冰知道他在嘲弄自己,垂下眼帘,她的手指關節漸漸發白。對於他,她是有愧疚的!可是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上車吧!」下一刻,他橫過身替她打開了車門,然後嚴肅地命令道。

晚冰原地不動,此刻一摸強烈的虛弱忽然籠罩了她。

目光微微閃爍,他猛地抬手拍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難道你寧願站在這裡淋雨,也不願意讓我幫你!」停在了她的身側,他冷聲問,有些憤怒。

感受到了他說來就來的怒氣,她的心底顫抖著,卻不曾回答他。

不由分說,宇文楓一把拽過了她的胳膊,然後拉著她向車子走去。

「啊!」晚冰疼地咧嘴。

注意到到了她臉色的蒼白和額頭的汗水,他的神色變得無措和吃驚,怔怔地鬆開了她。

「你怎麼了?」他沉聲問。

「我沒事!」晚冰勉強地笑著,眉毛卻因為疼痛而緊鎖著。

目光隨著她的視線移到了腳上,他明白了!

迅捷地蹲下身,他輕微地擰住額頭,細細地看著。

臉色發燙,晚冰提著群擺,略略後退了兩步。

「不要動,已經腫了,應該是傷到筋骨了!」站起身來,他一彎腰將她橫抱了起來。

倒抽了一口氣,晚冰陡然瞪大了清澈的雙眸注視著他。

「我送你去醫院!」目光中並沒有溫度,可是他的聲音卻變得輕柔。

晚冰下意識地掙扎了片刻,可是很快身體上的疼痛和寒冷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她開始眷戀這份溫暖。

「你好像很愛逞強!」朦朧中,她彷彿看到他的笑容。

在昏迷之前,她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將晚冰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宇文楓飛快地上了車,把車開走。

楚思南遠遠地看到晚冰被一個陌生人抱上了車,他跑了過來,卻只能看著車子漸漸遠去。

——

秋夜的天空飄著晶瑩的雨花,淅淅瀝瀝,無止無休。楚思南站在午夜逐漸冷清的大街上,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銀色跑車,木然蕭條。狂風席捲著道邊的楓葉,給這一抹暗淡的身影披上了冷意。

還是那一座城市,可是他卻再也也感覺不到它的任何脈絡。不知道是它拋棄了他,還是他拋棄了它,總之除了一些回憶之外,他什麼也沒有留下。

燈火通明的宇園內,熙攘的人群漸漸平靜了下來。

祭祀結束后,一頓晚餐吃得是膽戰心驚,不歡而散。

老人默默屏退了眾人,然後獨自一個人坐在寬敞豪華的大廳內沉思。

這些年以來,看慣了太多的勾心鬥角,趨炎附勢,看透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老人再也經不起任何大起大落、他漸漸看淡了名利和錢財,相反的他更看重家人之間濃濃的親情。可是他的愛孫宇文楓卻絲毫不了解他的苦心,這個孩子何時才能真正予以重任。雖然他現在已是代理總裁,位子僅僅居於他這個總裁之下,可是老人卻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徹底放權。

看著相框中那一對風華正茂的兒女遺像,他深深地感到悲哀。

煥兒,綺兒,你們當年可曾怪過我……

昏黃的燈光灑在老人瘦弱的身子上,那雙握著柺杖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著——

哥哥的未能到場幾乎讓性格怪癖的爺爺發怒,雙手抱著膝蓋,宇文熙坐在房間的床上發獃,她不明白為什麼哥哥總是這樣堂而皇之地,大膽地忤逆爺爺的意志。就在這時,庄鳴鳳憂心忡忡地走進了女兒的房間。

看著坐在床邊的媽媽,宇文熙鼓了鼓嘴,眨了眨眼睛,「媽,哥哥為什麼又沒來啊?他最近都不來看我們!」

宇文熙的話語讓她的媽媽長久地沉默了下去,庄鳴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兒的話。

「今天雖然是你爸爸和姑姑的祭日,但也是你哥哥的生日,他可能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許久之後,輕嘆息一口,庄鳴鳳抬起手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看著媽媽惆悵的神色,宇文熙輕微地鎖住眉頭,「媽,以前你可不會這樣替哥哥說話哦!」她握住了媽媽的胳膊搖了搖,「如果哥哥知道你現在這麼體諒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嗎?」女兒的乖巧懂事讓她感到一絲絲欣慰,庄鳴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握緊了女兒的手,微笑著點頭。

上一次兒子的異常舉動讓她感到深刻的痛心和愧疚,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好好的了解子女的真實想法。

也許宇文家真的不該給這個孩子這麼大的壓力和責任,畢竟沒有哪個孩子願意從八歲起就放棄快樂的童年,接受一些本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階段孩子該有的東西。

大屋內燈光璀璨,將凄涼的秋意屏除在外。露台上飄來清涼的雨絲,羽子凌站在父親的身側沉默著,手中酒杯里的紅酒隨著她的輕微搖晃,有節奏地拍擊著光潔的杯壁。

「他今天居然沒有問到有關公司的事情!」老人的沉靜和不言不語讓羽天豪感到茫然和不安,他在想這會不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吧!

面對爸爸的沉不住氣和過分擔心,羽子凌嘴角微微斜揚,有些不以為然。

「也許是我們自己搞錯了!我覺得外公應該沒有察覺到什麼!」許久之後,他淡淡一笑,話語頓出嘴角。

兒子的過分肯定讓羽天豪感到排斥,「子凌,在商場上你還是太嫩了!我跟隨你外公這麼多年,他手段的厲害我可是見識過的!」他的神色很凝重,「也許當初我們就不該起歪念!」

聽了爸爸的話,羽子凌的臉上笑容變得寒淺,他剛欲開口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卻叫響了起來。

接了一通電話,他立馬變了臉色,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下樓去。

望著兒子匆匆忙忙離去的身影,羽天豪嘆息一口,「應該是他那個新女朋友打來的吧!」

早就知道兒子交了一個女朋友,他也沒有多問。以兒子的性格又怎麼會聽他的話,於是任他去吧!只要他喜歡就行!

床上的人安靜地躺著,睡得安穩又香甜。

她怎麼可是在他面前這樣毫無心機地睡著了,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看著那一張朝思暮想的美麗臉龐,心臟一陣麻痹,他發現自己不肯放手。

「你就這麼的想避開我嗎?」抬起手,緩緩拂去她額邊的髮絲,宇文楓低沉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絲悲涼。

「晚冰,我人生第一次犯錯誤是因為你!第一次絕望也是因為你!為什麼你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影響我的情緒,我的判斷力,我又該拿你怎麼辦?」

也許只有在她昏迷的時候,他才可以這樣放心大膽地說出心裡的話……

他深深地看著她,直到不忍再看,於是狠心離去。

他有他的責任,她有她的未來——也許原本就不該有交集!!!昏黃的燈光一如她第一次來到這兒一樣,緩緩睜開眼睛,渾身立刻被一種溫暖的感覺包圍。

靖晚冰茫然地坐起身來,動作幅度的偏大讓她立刻意識到了腳踝上的疼痛。回想起了一切,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吃力地下床。

客廳里燈光是一片昏暗,只有壁櫥里的火舌歡快地跳躍著,像一隻只快樂的小精靈。

注意到了左邊拐角處的房間有亮光,晚冰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紅色長袖襯衫的袖口微微挽著,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液晶屏幕上的股價走勢此起彼伏。

晚冰停在了門口,靜靜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人。

房間里電腦,影印設備,傳真一應就全,這簡直就是一套高級的私人辦公室。

他通常下班后,還要工作到這麼晚嗎?晚冰輕微地吸氣。

秀氣的手指劃過額頭凝固在嘴邊,宇文楓蹙了蹙眉,然後抬眼望去。

他看到了晚冰——

宇文楓靜默地注視著她,古風式的微笑里,淡淡的傷痕如飛鳥般,瞬間消失不見。

「你醒了,我送你回去吧!」這是他開口說得第一句話。

晚冰眨了眨眼睛,一如他以往的冷漠,這片刻的溫馨讓她感到不確定。

「你……?」她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宇文楓站起身來,離開了辦公桌。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他走到了門口,停在了她的身側,似乎在等她把話說完。

「謝謝你!」晚冰鼓起勇氣說出了心底的話,然而很快她就發現她的話還是如以往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好了,什麼也不用說了!我送你!」他繞過她走了過去。

晚冰睜大了眼睛,愕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她有些著急地想要追上他,卻力不從心。

「啊!」下一刻,她終於疼得停下了散亂的腳步。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宇文楓也在這時著忙地回過身來。

「該死,我怎麼忘了,你的腳受傷了!」他自責了一句,然後大步過來,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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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櫻之櫻花樹下的天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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