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開機

「我靠！我以為我是黑社會，他媽的有人比我還黑社會！」

正泰的報復手段果然很快，但出乎周雅軒的意料，正泰一點也不光明正大，實際上跟他一樣的卑劣。

幾個大型布景，同時遭遇縱火。幸好胡強帶的兄弟們跟得緊，火頭一起，立刻就撲滅了，沒有遭遇太大的損失。然後，就是工作人員遭遇毆打，晚上回家黑燈瞎火忽然給人套上一個布袋，臭揍一頓扔到了水溝里，一次兩次是意外，次數多了，還有哪個工作人員敢來工作？

「媽的！跟我比人多，好！就跟你玩到底。」

周雅軒包了十架747，臨時從何英處抽調了兩千人手，就當是社團福利，集體到南江旅遊一趟，反正周雅軒從來都用擔心錢的問題。

布景場地果然還是有人來搗亂，埋伏在周圍的兄弟一擁而上，砍得他們屁滾尿流；騷擾工作人員的小混混自然也是一樣處理，全都套上布袋扔進水溝。如是幾次之後，本來就薄弱的南江黑道果然不敢再來騷擾。

隨著布景的搭建完成與演員的到位，電影版《破穹》的開機日終於到來了。

李克翻了半天黃曆，找到了心目中的黃道吉日。

「禮拜五又是十三號，老李你到底搞得對不對啊？」

李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唉，現在的年輕人遭受西方迷信的影響太深，我看的黃道吉日，可算是五方神開路，歲歲平安，又是中天紫極大帝在位，最利開業，跟那些洋玩意兒有什麼關係。」

周雅軒心理懷疑只是他的惡搞，但反正他也不迷信，也就不太在乎了。

當天，鑼鼓喧天，龍蛇亂舞。周雅軒有錢又有人，自然能把場面撐得夠大。兩三千號人，統一穿上黃色的戲服，滿滿當當地佔了一條街。各位主演為了拉動人氣，自然也是重裝上陣，各自定好了妝，坐著花車遊街竄巷，微笑著與狂熱的影迷打著招呼。

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盛大開機儀式了，南江市民的熱情徹底被煽動起來，李克大導演率兩位影帝與玉女寧若熙，再加上絕美的新人，幾乎讓他們回憶起多年之前南江電影的全盛時期。

「李老怪返來了！我還系最中意他呷的戲嘍，早間那部劍魔幾好看，現時哪有那麼精彩的戲！」

「你講乜啊，李老怪最好的當然系江湖再見，那個戲才犀利啊！」

「多講無益，反正又有好戲睇嘍！」

遊街一周，返回到黃大仙廟，周雅軒率領眾人，供上豬頭三牲，點上三柱高香，恭恭敬敬地拜過祖師。周雅軒掀開掛在木牌上的紅布，「破穹」兩字露出，宣告著這部新片的正式開機。

儀式之後的新聞發布會只是慣例的宣傳，周雅軒無心參與，只是匆匆露了五分鐘的臉就海闊天空了。

離開豪華的酒店，走在高樓之間的小巷，煦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周雅軒不由得回憶起從前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對路邊的一個易拉罐突然發生了興趣，左腳輕輕一勾，挑起一條漂亮的弧線，乒乒乓乓的歡暢起舞。

「周公子好逍遙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聲輕笑。

周雅軒回頭一看，一個身穿黃色上衣的長發美女微笑著站在身後，看他回頭，調皮的揮了揮手。

「林莎？」周雅軒也有些意外，「你怎麼也來南江了？」

「我的朋友都叫我莎莎。」林莎依然是俏皮的笑容。

「呵，那你也不應該叫我周公子，我的朋友都叫我雅軒。」兩個人相視一笑，心底感覺一陣溫暖。

半年的時間自然不可能影響林莎青春的光輝，她似乎更為瘦削了一些，但仍然光彩照人。她這次來南江，是工作的變化，林莎放棄原本東視優厚的工作條件，在南江電視台接受了一個更具挑戰性的工作。

「電視製作人？」周雅軒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真的假的，行不行啊？」

「哼！」林莎很不服氣：「怎麼，你周大公子都可以搖身一變，成了電影製片人，我就不能進步一下啦？」

周雅軒撓撓後腦勺：「我這個製片人是挂名的，有李老怪撐著呢，嘿嘿，哪像你這麼真材實料！好吧，為了祝賀你的進步，請你吃飯如何？」

「吃什麼？」林莎想著空蕩蕩的西餐廳，心有餘悸。

「嘿嘿！包你沒吃過，好吃著呢！」周雅軒詭秘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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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怎麼吃得比我還多！一個女孩子沒吃相！」

破落髒亂的小街，有一個路邊攤，盤邊掛著一塊髒的不知道什麼顏色的招牌，上面歪歪寫著幾個大字「包記麵線」。

「老闆，再來一盤蟶子！」

「你還吃！」

埋頭苦幹的林莎仍然不忘抬頭反駁：「好七嘛！輪家從來都沒七剁這麼好七的東西！」

周雅軒樂呵呵地看著他，這種隨意的吃法，更像是以前的杜白虎該有的生活。成為周雅軒之後，雖然得到了更多，有時候也會覺得被束縛地也更多。偶爾放自己的假，恢復成那個自由自在的小杜，讓他能夠更加放鬆。

「怎麼，人家臉上有東西啊？」

「沒有啊。」

「那你幹嗎老看著我？」林莎抬起頭，睜開好奇的大眼。

周雅軒笑笑：「我只是想不到，那個一直儀態優雅的主持人，居然也有這麼邋遢的一面。」

「哼哼，人家當你是好朋友嘛，你可不許說出去破壞我的形象，不然打死你！」

「哇，有人比我還凶哦。」

兩個人打打鬧鬧，一起迎來南江最為美麗的夜晚。沉醉的晚風，吹動年輕人的發梢，也悄悄吹動心弦。雖然夜色漸漸深了，卻誰也不願意提出要回去，在全部關門的街道上閑逛。

「哇，這件衣服好漂亮！」

透明的玻璃櫥窗，一件紅色的風衣披在模特兒的身上，一條裝飾特別的腰帶輕輕一圍，整個氣質凸現，輕盈而不失高雅。

周雅軒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標價牌：「明天送給你？」

林莎搖搖頭：「才不要！」

周雅軒眼珠一轉：「那現在送給你，夠誠意了吧？」

林莎張大了嘴：「怎麼可能，店都關門了呢！」

周雅軒微笑不語，突然飛起一腳，踢破了玻璃！「哇！你幹嗎！」

「還問什麼，快跑啊！」警報聲中，周雅軒飛速地脫下模特兒身上的衣服，拉著她拔腿就跑。

兩人狂奔了一陣，直到遠遠地聽不到警報聲才停了下來。林莎看著周雅軒的樣子，忽然狂笑不止，蹲在地上都站不起來了。

周雅軒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兩個人就這樣獃獃地一直大笑，不自覺的雙手緊握，一起望著天邊並不怎麼清晰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