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決鬥

廖子文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整間貨倉空空蕩蕩，只有他一人一椅。

他年紀輕輕，就被稱為廖家的白鬼，一身功夫絕非等閑，在短短十幾年間，能把家傳的玄陰素功練到第六層，三代以來都沒有先例，就算是白首起家傳奇的祖父，也是要在三十歲上才能突破。

他是私生子，還模模糊糊地記得四歲之前是跟媽媽和姐姐同住，那段日子可算是最為安寧平靜的時光。

但到四歲那年，一切都改變了。父親將他帶回身邊，卻從來也不給他好臉色看，一個月也難得見到幾次。餓了沒人理，渴了也沒人管，只有大哥對自己好，有好東西總是會分他一半，雖然爸爸為此都會痛罵大哥。

六歲開始練玄陰素功，生命才算是有了寄託，十二歲突破第三層的記錄，終於讓父親望向自己的眼睛有了點認同。就為了這麼一點點溫暖，他拼了命的練功，練功。二十歲的生命裡面，只有練功。

廖子蘇的死，對於廖家而言是重大的打擊。在祖父去世，廖子蘇是廖家新的旗幟。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是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但廖老頭也不能確定確實是周家老三動的手，不能確定就缺了底氣，何況周家並非平常人家，也不是隨便招惹得起的。廖老頭嚴格的約束家人，不准他們去找周雅軒的麻煩。

但別人能忍，白鬼不能忍。

他始終記得，餓得半死的時候，大哥遞過來的一個饅頭。

「大哥！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他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兩行血淚從無神的眼眶中緩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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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周雅軒來的還是有一堆人，陶小桃、譚雪玲、廖絲婷三位夫人是一定要到的；胡強、劉大雄和張書也跑來吶喊助威，只有何英還在西城料理事務無暇分身；沈鴻現在是越來越痞了，帶了一幫罵罵咧咧的小嘍羅來壯行色，他雖然學歷高，但沒有酸氣，為人豪爽，跟胡強他們幾個倒是一拍即合，現在已經成為周雅軒身邊新任的四大金剛了。

廖子文看著這麼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進來，一臉的輕蔑之色。

「周雅軒，要這麼多人來壯膽？哼哼！」

周雅軒氣凝淵岳，臉色不曾稍變，他練習玄陰素功有成之後，整個人的氣質更顯深沉。

「廖子文，你要為你大哥出頭，沒有什麼證據。我答應跟你決鬥，也就是給你一個機會，並不想你死，大家點到為止怎樣？」

廖子文放聲狂笑：「哇哈哈，真是可笑，你死到臨頭了還要胡說八道。廢話少說，今天你我兩人只能有一個活在世上。」

周雅軒臉色一沉，脫下外套。

「好，那就陪你玩兩手！」

廖子文再不搭話，揚手一拳就打向他的面門，周雅軒冷冷一笑，伸手來接。

廖子文大喜：「呵呵，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他提起第六層的玄陰素功，就要一招之內把周雅軒凍成冰塊！

「砰！」

雙拳相接，居然發出金屬碰撞的巨聲。廖子文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對方手上傳來，拳中夾帶的凍氣竟然發不出去，騰騰騰連退幾步，才一個照面就吃了點小虧。

「奇怪！」

他自從藝成以來，除了前輩師長，從來就沒有人能硬接他的第六層玄陰素功，就算其他人是外門高手也好，對著這種陰狠毒辣的功夫都是不能硬抗。

但周雅軒不但形若無事地接下了這一拳，甚至還反擊讓他吃虧，怎麼不讓廖子文大吃一驚？

「難道……難道……他也通曉這門功夫？」手上隱隱傳來的寒意讓他心生疑惑。

他抬頭望向周雅軒，只見他氣定神閑，膚色白皙並無異狀。

「不……不可能，就算他會這功夫，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突破第七層的歸真境，在外表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廖子文咬咬牙，又揮拳攻上。

周雅軒輕描淡寫地化解著攻勢，他經過昨晚之後，除了功力增長之外，他的感覺能力和身體的敏捷性也大大增強了，原本是迅若流星的攻擊模式，在他看來卻慢得可以。

「可惡！」

廖子文再次催動全身功力：「看我的玄陰衍生技，玄陰六道爪！」五指成爪，劈頭蓋臉地往周雅軒頭上抓去。

周雅軒鼻中聞到一陣腥臭之氣，看他指甲漆黑，心知有異，腳步移動，閃過這一輪的攻勢。

玄陰六道爪屬於玄陰素功中的旁門技巧，以劇毒之物粹煉手爪，配合凶寒的真氣，在對手身上形成無法癒合的撕裂性傷口，中者血流不止，難以痊癒。

廖絲婷也沒練過這門功夫，看到廖子文詭異的攻擊，心中著急偏又無計可施。

周雅文閃避了一陣，卻漸漸看出了門道，心中安定下來。畢竟只是外門技巧，運氣方式都來自玄陰素功，雖然招式難以盡數瞭然，但畢竟同源，也逐漸了解他的手法。

他冷哼一聲，揮手截向廖子文的手腕。

廖子文五指悠忽伸縮，詭異不已，但手腕卻是弱點所在，看他攻得準確，不得不變招後退。

圍觀眾人一直看著老大頻頻閃避，早就氣悶，看到這一手漂亮的反擊，都是一聲喝彩！尤其是譚雪玲嬌俏的聲音最為明顯，她不知道此事的兇險，只當是好玩，看見雅軒威風，心中更是甜蜜無比。

廖子文心中惱怒，看周雅軒左掌劈來，也不閃避，也同樣用左手狠狠劈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兩人的手掌連續撞擊了九次，周雅軒向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一閃即逝。

廖子文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口鼻都流出血來。他拼盡全身真力，硬攻九招，受到反震，已經收了不輕的內傷。

「你……你……」

廖子文指著對面的敵人，一口氣緩不過來，竟然說不出話！

沒錯了！一定是玄陰素功更高段的運用，這個異姓男子，怎麼可能學會家族的秘傳功法？

看著周雅軒如白玉一般的手，廖子文陷入了憤怒的瘋狂之中。憑什麼！憑什麼！自己這麼多年都不能突破的歸真境界，居然在這個男子手中輕輕鬆鬆的實現。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白鬼的憤怒，終於到達了極限！

「周雅軒，我真是沒有料到，你居然能把玄陰素功練到這樣的境界。」

「但是，今天你還是一定會死！」

他脫下上衣，露出傷痕纍纍的身軀。「我承認，在武功的修鍊上，我不如你。」

廖子文忽然露出牙齒，桀桀一笑：「但是，這麼多年來，家裡人對我不好，都當我是怪物，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世人都欺負我，看不起我，叫我白鬼！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廖子文的身軀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中慢慢地發生在變化，他的雙眼，皮膚，頭髮都在漸漸地失去顏色，只剩下一片慘白。

「哈哈哈哈哈！」

「周雅軒，我要你的命！」

旁觀眾人都驚呼失色，「哇，這是什麼妖怪？」

劉大雄大吼一聲：「說什麼決鬥，整個妖怪出來算屁，大伙兒一起砍了它！」胡強沈鴻等人一邊嚷嚷，蜂擁而上，顯然是打算群毆。連廖絲婷都操起傢伙，準備幫忙。

「哼哼，無知！」

白化的廖子文睜開血紅的眼睛，忽然釋放一陣強烈的勁風！

「哎呀！」

撲上去的眾人全都被檔在十米開外，再也前進不了半步，廖絲婷恃強往前跨了一步，「哧」一道鋒利的勁風割開了她的衣襟。

「你們不要過來！」

站在風暴中心的周雅軒承受了最大的壓力，但他仍然關心著旁觀眾人的安危。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這是公平的決鬥，我能搞定。」他雙手擋在面前，隔擋著不斷襲來的勁風，但仍然不曾後退一步，也不曾有一絲慌亂。

「哼哼，周雅軒，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大言不慚！」白鬼揚手攻出一道氣勁，周雅軒機敏的低頭閃過，但依然在臉頰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雅軒！快用玄冰壁擋住他的攻擊！」廖絲婷大聲驚呼，臉都嚇白了。

周雅軒反應過來，雙手一拉，果然拉出一片冰壁，擋在兩人中間，一時間，罡風砸在冰壁之上，啪啪有聲。

「玄冰境！」

廖子文驚愕地叫出聲來：「居然你能突破到第八層境界，你究竟是哪兒學來的？」

此時的周雅軒正在苦苦支撐，承受著冰壁上的壓力，哪能好整以暇的回答他的問題。白鬼所使用的勁風，是天生異能，周雅軒卻是依靠自身的功力消耗在抵抗，這樣時間一長，當然是難以持久。

旁觀眾人看在眼裡，都是著急不已。

但廖子文的異能似乎也頗為消耗體能，持續了大概一刻鐘之後，周雅軒的冰壁固然是逐漸縮小，廖子文的膚色也更顯蒼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也是難以支撐的樣子。

周雅軒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不住狂運著真氣維持防禦，丹田已經是一片空空落落。

眼看就是兩敗俱傷之際，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子文！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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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強調，武功只佔很小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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