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九天雲煙邪7

風塵九天雲煙邪7

「為戰爭而生的你,戰爭也賦予了你無上的榮譽,你們就像天生有著不容否定和忽視的原始驅動力,然而總有一天你會被戰爭拋棄,到了那個時候,戰爭將會演變成軍人再也無法掌控的異變。。。。。。」

蒙恬跨著汗血寶馬朝城外趕去,他的腦海里總會回憶起離開諺城時,守墓人對他說的這最後一句話。

軍人無法掌控的異變,他當然不相信,可是府仰之間,他不禁又憶起了幾天前的那個夢境。

全身偽裝在黑色陰霾里的鬼魅人影,當蒙恬看清楚了他的長相時,那斗篷與白冠之下是一張沒有實體感的臉,眼睛位置處閃著森寒的藍光。

他用金屬質感的嘶啞語調說話:「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你沒有贏的可能」,聲音又出奇的飄渺,卻能在冷滯的空間里聽得人不寒而慄。

接著又是一句:「我看到了你的終結。。。。。。」

想起來了。

是他,名字叫伽藍。

壓抑,似夢魘難以言喻,心房似有什麼正努力鑽鑿而出,又有什麼在四肢百骸中肆意竄動。

這種感覺……

蒙恬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果然,那是城外巫師的真實存在,那個曾經出現在他夢境里的黑袍巫師,讓他心中湧起了難以釋懷的不安。

剎時,意識像是斷了縫的骨頭,莫名其妙的思緒佔據了他的意識,這次不是夢,也不像幻覺,是腦子裡自己創生的,像失憶后突然記起來的某些閃光碎片。

他腦海里的光景是他腳下站立的廣闊土地,有蒼黃的戰場,綿亘的長城,駐紮的軍營,還有陰暗的森林,配上不同時間點的士兵,變成了快速播放的一段一段背景,裡面的人和物,詭異地波動,彷彿成了一個連接一個觸目驚心的夢境。

接著。

便是時空明顯收斂在了一處,發出震耳欲聾的顫抖,一股視覺衝擊洶湧而來,化為強勁的衝擊波,受了驚嚇的馬匹成群慌亂,高聲鳴嘶。

當所有猛烈的搖晃停止的時候,他的耳邊想起了無數嘈雜的聲音,最後濃縮成了無窮無盡的黑色浪濤,如山壓倒過來。

他看到所有的秦兵都被淹沒了,屍骨無存,那個戰場上只剩下他和蒙毅,等待著暴風的席捲。

視野被震撼著,不敢走前也無力後退。

搖搖頭,驅散了不安定的心神,像個奇妙的錯覺,費盡心力地搜尋那個記憶的空洞,試圖找出任何可能引發回憶的細節,可內心深處,記憶邊緣,還有未來的某一時刻,等待著他們的似乎真是那般終結。

有意無意地會聯想到陰謀的成長,一個顛覆了戰爭,乃至世界原貌的異端,這些懸而未決的東西讓他自責起來,他是一個注重實際和籌劃的軍人,本不應該在意那些虛無縹緲的懸念,要說真有什麼裝神弄鬼的東西,那就是自己已經在不知何時與伽藍有了某種說不清的聯繫,或許是中了空華的藥劑,又或許是像蒙毅那樣受到了幼蛾的侵擾。

城頭上,衛庄與巫師的衝突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衛庄從城頭高高躍起。

儘管烏雲遮暗了天空,可暴露在暗光里的猩紅雙目卻顯得更加猩紅,大片地面上的血液像有了生命一樣隨著巫師的手勢彙集到了半空。

晦色的咒語發動,那些彙集的血逐漸改變了形態。

他的手掌慢慢勾起,將血盾變成了數道條圓柱體,化為對天挽起血箭。

所有血箭都對準了衛庄下落的軌跡。

呼。。。。。。

血箭出竅,齊刷刷地彙集到一個中心。

衛庄的鋒芒錚然遠眺,身前放射出道道暴戾劍氣,一片血色凝霧翻騰,不僅擋下了血箭的蕭殺,還瞬間移動到了巫師的身後,揮劍就砍。

幾陣防守攻勢后,兩人暫時拉開了距離,幾團冒著熱氣的鮮血在巫師的手臂上沸騰,隨心所欲地變成他想運用的任何兵械。

衛庄停到了巫師的對面,敞開的衣襟里,鎖骨的肌肉兇悍地突凸出來,他舉起鯊齒劍,隨著周身的發力,凶煞劍氣正波瀾壯闊地湧現出來。

「真是的,全都瘋了。」

隱蝠緊緊地凝視著一個方向,他的凝視如此專註屏息,以至於混亂中的秦兵都立刻察覺到了那道視線不同尋常的變化,當回頭時,已經迎上了一張醜陋無比的臉,感覺到脖子一陣刺痛,接著滾燙的鮮血被汩汩吸走。

身邊的軍士看得全身哆嗦,今日這場大戰可真是奇異莫名,見識了兇猛的野獸,邪惡的妖法,徒手抽取血液,如今又多了個張口吸血的,這哪裡是人類的戰爭,分明就是妖怪橫行肆虐的地方。

身後的赤練眼珠澄凈,回望著那具倒地的屍體,見他吸完血后伸出了噁心的舌頭舔舐著嘴唇,眼眶也紅得似要滴血,赤煉動了動嘴角,眼中透出薄薄的鄙視:「奉勸你一句,我們到這裡可不是來隨便殺人的。」

「嘿嘿嘿,只怕這句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隱蝠瞥著赤練背上背著的殺人工具,好整以暇地陰險起來。

赤練盯睛看著遠處的匈奴馴獸師,心生疑惑:「那個訓獸師,倒是挺有意思,其他人都在戰鬥,他卻悠閑地坐在狼背上動也不動。」

「主將,看那邊!」一名侍衛以刀指點著驚呼起來。

呼衍渠順著看了過去,一個高速的人影手持長槍,如利刃般切開了狼群的包圍,他騎著汗血寶馬馳過,兩隻長槍擦著鱗甲而過,而過馬的瞬間,寒光一動,幾顆狼頭被血泉衝上半空,馬上之人揮槍的姿勢如風輪般旋轉,沸騰起來的惡狼被齊嘩嘩地斬斷屍首,有三個狼奴朝著汗血寶馬瘋狂撲去,那馬猛地躍起,達到了三米的高度,蒙恬以擲槍取了一條性命,而後長槍劈破空氣,劇烈地旋轉著將其餘兩個斬斷,狼奴死狀凄慘,汗血寶馬落地,駝著人的速度如光線的影子在地面上飛馳。

「真是匹好馬啊!」呼衍渠隱隱地心動起來,看著那些被迅速斬殺的狼不由露出無情殘酷的冷笑。

那些兇惡的狼絲毫驚動不了那隻寶馬,它的身姿就像一朵綻放在亂世里的薔薇花,不僅完美地配合著主人的動作,還主動踐踏任何腳下的障礙,馬聲嘶鳴,鐵蹄猛地向下俯衝,一隻狼的頭連同脊椎骨瞬間被踏碎。

寒光凄然空旋,鮮血濺出極遠,狼群在蒙恬一個人的威壓下漸漸被分開,縫隙越來越大。

這時,站定的匈奴軍中輸送上來了一架巨型弓弩,粗壯的三隻長箭被三個壯漢同時裝載在了槽架上,他們將發射方向對準了蒙恬,然後牽著末端向後艱難退步。

「等等,」呼衍渠揮刀制止,他說:「先等等,我想親自會會他。」

三個壯漢一愣,就只好作罷。

瞬間,有另一支箭搭在了弓上,直射蒙恬。兩人相隔數丈,羽箭來勢極快,毫不留情。

蒙恬的眼睛電光一閃,猛地伸手抓住了羽箭,箭扛磨得他掌心一熱,他看向掌中的羽箭,心中一陣疑惑。

竟是一支沒有箭頭的羽箭!

遠遠看去,一個褐發棕顏的敵人正看著自己,他冷冷地笑著,不動聲色地丟掉手中強弓,單手舉起長刀,縱劈而下,然後對準了這邊。

蒙恬雙目一凜,明白了那是敵軍主將下達的決鬥,他扭斷了箭鏃,縱馬向前接受對方的戰意。

轟隆!

城頭上,劍客與巫師的戰鬥開始了,衛庄的劍氣以無可匹敵的勁道沖刷著那件黑袍,可每一擊卻都被巫師徒手阻擋了下來,巫師的周圍就像有一道無形的壁壘,任何攻擊靠近那些發出的波瀾都會煙消雲散,接著,他一手血鞭,一手血遁,像極了草原上的勇士,然而身法又是那樣的飄忽驚奇。

衛庄的劍擊越是凌厲,巫師的雙眼就越是妖異發亮,他手心的血團向前擲出,變化作一道驚天長虹將任何擊中的東西粉碎殆盡,只留下滾滾熱氣。

衛庄跳上峽谷間縫,在石壁和城頭間快速來回奔跑,巫師重新登上獸背,以風雷之速追了上去,這是舊時代的戰鬥能量與新時代的劍術武力展開碰撞。

數丈之外的高空,伽藍的袍子沸騰著,他張開雙臂,維持著喘息歇息的姿勢,他環視周圍,隱隱約約的,六道白色影子飄動,對他呈包圍之勢。

淅淅瀝瀝的雨幕里,原本就灰暗的天色突然變得更沉了,暗黑一分一分覆蓋,移動的陰影一點一點擴張。

那裡,有著無數的飛鳥趕來。

那是烏鴉和毒鷲鏈接成的鏈條,像是瘟疫時代橫行的啄屍群類,只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席捲了過來。

這時,天空出現了一道奇景,無數的烏鴉和毒鷲井然有序地分開了一條縫隙,百鳥昂首,讓出了一隻鳳凰般飄逸如鍛的驚鴻大鳥。

「這是你的傑作?」這位巫師的另外一重分身,正說著鬼氣森森的話:「想不到你有這樣的天賦異稟,很好。」

一雙放射狀的瞳孔一動,那渙散狀的光芒赫然收縮,猩紅的目光穿透了天際的黑暗,當他的視線與混亂中的一隻巨獸視線相接的時候,巨獸立即感應到了他的召喚,振翅飛起,飛向了那隻白大鳥。

「所謂物以類聚,軍隊和野獸都有著各自的戰鬥方式,但我很好奇,當巫師遇上了刺客,這樣的戰鬥會是怎樣的呢?」

迎風而立的六個白鳳,紫發在風中飛舞,俊美清秀的臉龐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可巫師似乎不願回答他,他認出來了,這是流沙組織裡面的成員,能在高空飄無聲息地接近他,這人輕功奇高,不容小覷。

冰冷的雨絲開始在天空下落,敲打著每個人的全身甲冑和鐵盔上,濺起了水花,水花又順著甲縫一邊往下滲入裡衣。

赤練的眼睛在那訓獸師的身上打轉著,她看到訓獸師的手指輕拍在他的腰間,時緩時急,忽地手指拍打的節奏變作了整個巴掌拍打的節奏。她的神色變了,嘴角勾起一抹艷麗的笑,忽然間,她自身後取下行袋,裡面竟是一隻鳳首豎箜篌。

「原來你在腰中藏了一隻鼓,發號聲像四處的孤魂那樣遊盪,」赤練幽幽地嘆氣,隨手理弦,「若是我的音律擾亂了你的節奏,看你還怎麼控制?」

隱蝠在一旁看著她的舉動,覺得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在這種動亂期間還有心思作弄風雅,這麼想著,自己也安靜下來,全當是看一場好戲,順便把這個平日里趾高氣昂的女人保衛起來。

「舉莫城沙掩,風瀾長干行。」

赤練的手指在弦上撥滑,箜篌上十幾根弦盈盈而動。忽然她十指飛動,聲音源遠流長,音域寬廣。訓獸師同時察覺到了那一股干擾的音律,立即棄鼓,改換一隻骨笛。

手指在弦上婉轉,箜篌音出奇地柔美清澈,在喧嘩里表現力極強,彷彿塵沙中輕盈而動的彩帶,卻突然以極快的節奏鋪蓋成浮雲,訓獸師的指力立時跟上,骨笛聲波陰柔而奇異,而後以一種沉挫的力道切開浮雲。

赤練身旁的隱蝠在音樂上沒有什麼造詣,自然聽不出其間的玄奧,但他看見一些狼群明顯動作遲緩下來,有些左顧右盼摸不著頭腦,他便明白了這女人正和那操縱狼群的訓獸師較量呢,兩者隨隔著長遠的距離,卻分毫不讓。

兩人的曲子輕盈婉約,變化多端,接著疊疊而上。曲子到了關鍵的時候,如同萬手齊擊萬弩齊發萬馬奔騰,震人心魄。

箭群烈烈飛起,長刀拋下大片寒泓。呼衍渠的刀鋒所指,對陣者們紛紛為之避席。

寒氣高漲,赤煉的箜篌聲越來越高漲,這果然是一首極耗心力的曲子,沒有人能夠看得清她手上的動作,弦上飛動的與其說是一雙素手的影子,倒不如說是千百雙手。

訓獸師的臉頰上不知是冰涼的雨絲還是淋漓汗液,布滿皺紋的臉色漲得通紅,鬢髮都黏在臉上。

極悲、極烈、極恨,雜亂的聲音是對悲愴的世界長呼。

在這徹骨的雨幕里,每個人都在戰鬥,除了天空對峙的身影。

伽藍的手指舉起,口中念起了古怪的咒文,六個白鳳組成的包圍隨著他一起移動,每個人和他之間的距離都保持不變。

時間在緩慢流動,天地間的風雨聲此時變得分外清晰,「咯」地一聲,伽藍的身上濺起幾條圓弧,銀色的弧線衝散了周圍的六個白影,下一刻,分散開的白鳳又重新聚合,避開了那些線條掃出的致命弧線,六個白影交錯而過,武器沒有發生格擋,任何人都會在那交錯的一瞬間受傷,可在那呼吸都足以致命的生死搏鬥中似乎沒有人受傷,因為伽藍已經在不知什麼時候向上撤離了,失去目標的白風們同時轉身踮著雨滴追上,他們嫻熟而默契的配合使第二次攻擊沒有留下死角,但是他們的身法在濕冷的空氣里卻帶起了幾聲無奈的呼嘯,一連貫動作似乎被伽藍看在眼裡,他如翩飛的蝙蝠般輕易躲開了五人,伸手就向第六個白鳳的喉嚨抓去。

黑幕里的巨獸咆哮而出,絲毫不見毒鷲和毒鴉啃噬抓傷的痕迹,這些低等弱小的生物,在它面前就像一群無力弱小的螞蟻,對於它構不成任何致命的威脅,然而,就是這些細小生物彙集成了一道礙眼的圍籠,將它絞盡了麻煩的漩渦里。

被包圍的巨獸發出一陣驚天怒吼,震蕩的聲波一下子就粉碎了大群烏鴉,它扇起翅膀,朝著白鳥衝撞過去。

長瑟轟鳴而起,赤練在大瑟前雙臂舒展,十幾根弦齊鳴。

笛音連續被打亂,狼群手足無措地閃開,隱藏在赤練身旁的隱蝠暴露於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是那麼個醜陋無比、陰狠毒辣的刺客,一雙鮮紅的瞳子紅得不帶任何雜光,眼中沒有焦點。

他不遵守任何規則,即使匈奴軍損失較小,而秦軍已死傷慘重,只要是靠近他的,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抓來吸干他的血。

對弈中的兩名樂師,樂聲交織著去向巔峰。

一切變得突如其來,驚覺的白鳳翻轉身體,頭部傾朝下避開了伽藍的攻擊,一隻腳踢向了伽藍的頭部,怎料那隻腳被伽藍反手就逮住,若不是餘下五人聯手抵禦,只怕在一瞬間就要敗陣,然而,在分開的霎那間,伽藍的黑袍又不見了。六個人立刻背靠著結成防禦,彼此守護著自己的視野範圍,白鳳開始抿緊嘴唇,或許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大意,本以為能在人數和速度上佔優勢,但在這樣的天氣和匈奴巫師面前完全不能發揮作用。在他以為自己能剋制伽藍的時候,那件礙眼的黑袍和藍瞳都消失了,這是他想都沒有想到的,而他相信對方絕不可能逃走,此刻應該正在一個他們無法預估的方位里觀察著他們的動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詭秘的行動更像是超越了刺客的存在,當那件黑袍再次出現的時候,或許他就要墜落了。

六個一模一樣的百鳳握緊了拳頭,當鬆開的時候,手掌邊沿的羽刃躥了出來,跳動著藍色的蒸汽,隨著他們的手緩緩流動。

他們沒有抬頭,所以沒看見頭頂的雨幕里有一道紅光緩緩張開,那是一隻眼睛懸停在上面,彷彿開了口的陰森雨幕,隨即一道弧線極速射下。

白鳳半闔的眼眶猶如短暫的警示,在光弧落下的一瞬,六人幾乎同時察覺到了頭頂的危機,五人向前撲出,第六個卻來不及了,他的羽刃羽弧線交擊,一個急促的格擋與破空聲連在一起,第六個白鳳消失了,創傷烙印在了其餘五個白鳳的手臂上,衣衫漸紅。

於此同時,其中的五個也沒閑著,他們一個藉助另外四個的膝蓋和手臂送擊的力量垂直飛上,如一道光箭展開了正面攻勢。

然而,在接近的時候,那隻猩紅的眼睛又閉上了,紅光再一次隱藏在了雨幕里。

白鳳們正驚愕時,沒有發現那隻眼睛從一人的背後顯現了,當那個白鳳感覺到自己身後邪惡的殺氣時,卻已經晚了,其餘的身影再也趕不上救急。他不能轉身格擋,只有奮力前撲了,後面的光弧呼嘯開來,第五個白鳳消失了,只留下傷痕在其餘四人的背上同時渲染開。

第四個白鳳猛撲了過來,極快的白影沿著一個垂直方向將雨幕撕開,那隻眼睛察覺到的時候立刻放出了一道光弧,還來不及閉上便被白鳳的拳頭撞上,猶如牽一髮而動全身,伽藍的整件黑袍都被打出來了,第四個白鳳以消敗的代價迫使巫師現身,餘下的三個白鳳攻了過來,一個接一個拳腳相加,展開了全面的群毆態勢。

冒險雖然成功了,可他們身上受了多次重傷,讓他們的身體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冰冷,可他們不敢稍有停留,因為哪怕留下一瞬間的空檔,那個巫師又會潛伏起來。

天空的羽毛似雪蕩漾,三個白影的拳腳緊鑼密鼓地相交著,可對身形詭異的巫師似乎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相比快捷的白鳳,伽藍的身體像是與環境融合了一樣,移動和防禦完全不受雨天的限制。

白鳳意識到了,自己在雨幕中的速度還不夠快,與高手的決鬥是何等的冒險,他的輕功再高明,也沒有穿透雨滴的能力,所以對手才能看出並預測他的行動,除非天不再下雨,可能不等他的鳳舞六幻徹底幻滅之前,對手就已經穿透了他的心臟。

他沒有死,鳳舞六幻也沒有徹底幻滅,隨著第三個白影破滅的時候,天空的白鳥擺脫了巨獸的追逐,它從白鳳的上空掠過,張開兩隻巨翅遮住了大片的雨幕。

這短暫的時刻,他逃生與反攻的機會來了。

箜篌聲似把白鳳的速度催到了極致。而另一方,巫師被籠罩在怒濤般的劍影中,紅色的劍刃被血盾反照成了火紅色。血鞭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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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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