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初遇婆婆

燈光幽暗，四周的景物卻變得越發清晰而真實，沒有了影片的刺激，周遭卻隱隱似乎流動著風聲、水聲…

全然像是置身在叢林密布的野外，感官都變得異常敏銳，霎時…俞琬全身的神經彷彿都要崩斷了，扭轉著身子，入目所及，不是萬里行空，就是綠意盎然，避無可避，俞琬近乎整個趴到了*上，一個抬眼，幽光下，卻見身下的被子、地攤像是變幻著魔法一般，一目望去，竟然是一片各種色彩的綠油油…明明是思被、地攤，這一刻，卻彷彿全都變成了草地…

一瞬間，俞琬真得有種野外瘋狂的刺激感…即便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那強烈的視覺衝擊，已經讓她羞到不能自已，而霍霆同樣身心澎湃，只不過他的反應全都集中在了身體的某一處，粗糲的大掌明顯變得急躁，火熱的吻也轉瞬燎原:

「好棒，琬琬…你是我的…」

「嗯..」

…

火熱的浪潮急速席捲，沉醉其中…兩人，一個瘋狂需索，一個失控逢迎…原始的烈焰夜色中熊熊燃燒，絢爛著整個都市的夜空…

*****

不知道是否真是因為這兒獨特的刺激，前所未有的美好，在這個夜晚到達了巔峰的極致，以至於第二天醒來，兩人又是廢寢忘食地大戰了…幾個回合。

直至肚子傳來明顯的『咕咕』聲，兩人才像是一笑，在彼此不約而同的輕吻中結束連體的纏..綿。

待兩人吃過了早飯，已經臨近了中午。

十指緊扣，從走出房間，俞琬的頭就沒真正抬起過，一張白潤的小臉，更是紅撲撲的…寫滿了『做了壞事』的證據，而霍霆，卻是神清氣爽，臉色未變，眼底卻明顯透著酒足飯飽的滿足與得意…

上了車，俞琬也是呆愣的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半天沒有動靜，霍霆俯身想去幫她扣好安全帶。

「你又要幹什麼？」

剛一彎身，卻見俞琬倏地抬眸，整個驚弓之鳥一般貼到了座椅上，頃刻，霍霆被深深愉悅了：

「呵呵…寶貝兒，跟我…不用這麼戒備吧！瞧你…緊張得…脖子都紅了…該不會是…想…」

一邊幫她扣著安全帶，霍霆一邊卻故意壓低身子在她聳起的綿軟上壓著蹭著，炙熱的氣息更是直直在她岑薄的肌膚上燙出層層的紅暈！

「才沒有！我…我吃多了！你…討厭！」

嘟嘟著，俞琬的臉卻越發紅了。她是巴不得忘了，可她的嗓子現在都還有些沙啞的扯疼！而且，昨晚，她的反應，太過了…想著，她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

第一次聽說，吃多了，脖子會紅的！眼見佳人的臉色已經紅到滴血，臉皮薄地明顯掛不住了，任她小手槌打著，這一次，霍霆憋得臉色發青，卻沒敢笑出聲來，抬手揉了揉她噴紅的臉頰：

「傻丫頭，這些事…男女之間…很正常！你總這麼單純，我會越來越把持不住的…其實，如果你不想這麼快回去的話…車子里，我們也可以試試…」

「呃？」

倏地抬眸，俞琬一巴掌將他頭掰了過去：

「開車！你腦子是彎著長的？就不能想點正常的？還是帶色的…開車，專心開車…」

笑著，霍霆終於發動了車子。

******

原本，俞琬是打算要回家換過衣服再去上班的，結果霍霆也要回去換衣服，兩人便一道回了霍家。

下了車，俞琬的臉色雖然退了些，姿態卻還是有些明顯放不開的扭捏。

同樣的，霍霆還是習慣性的拉起了她的手，即便是在家裡，只有短短一段距離。事實上，他是很喜歡牽著她的感覺，她的手，柔柔的，軟軟的，跟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半拖踏著，俞琬的嘴角卻也是幸福的上揚的。

曾經，聽很多人說過，那種事的和諧，可以增進男女之間的感情，甚至有種更直白的說法「男人，完全是因姓而愛」。

以前，俞琬會覺得有些言過其實。可經歷了此番種種，她也不得不承認，每次事後，他的心情儼然都會無比美麗，甚至連她過甚的無理取鬧，經常都能容忍。

而這一次的更進一步，其實，她也並不討厭，昨夜的感覺，對兩人而言，都是無法比擬的體驗。

所以，陽光下，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後，踩著他留下的無形腳印，俞琬的心頃刻都被填的滿滿的。

一直進到了客廳，直至一陣愉悅的笑聲傳來，俞琬才驀然回神。

抬眸，就見客廳里坐著幾個人，除了閻雲赫，一名氣質華貴的中年婦人，居然還有田月冉。

明顯得，俞琬愣了一下，同一時間，霍霆也鬆開了她的手：

「媽咪——」

一陣激動，霍霆幾個大步上前，跟婦人抱了下：

「媽咪，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提前通知我？外公呢？外公也提前來了嗎？」

淡笑一聲，女人的態度卻明顯平靜一些：

「你外公…想要給你個驚喜來著，結果到了…你還不在…旅途奔波，我怕你外公身體吃不消，讓他先回房休息了…」

說話間，注意到身後的人，婦人的目光不自覺得往後瞥了一眼。

這才想起什麼的，霍霆折回，將俞琬拉到了面前：

「媽咪，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女朋友，蘇俞琬，俞琬，這是我媽咪…」

「伯母，您好！初次見面…不知道您過來，也沒給您準備什麼禮物，真是不好意思…」

一邊跟婦人打著招呼，俞琬的心裡也有些緊張的沒底，偏偏越怕什麼越來什麼，下一秒，她就清楚地看到女人臉上的笑意僵硬了：

「女朋友？」

甚至連禮貌的接話都沒有，婦人質疑的嗓音直接轉向了霍霆：

「霆，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跟月冉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又冒出個女朋友？你忘了這三年月冉是怎麼不離不棄照顧你的了？怎麼能剛好了就忘恩負義？我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都休想進我霍家的門！聰明的話，就趁早斷了吧！」

沒想到她的話如此直接的不客氣，頃刻，俞琬的臉色一陣煞白。

抬眸，田月冉心底一絲亮光一閃而逝，起身，她卻半是委屈半是緩和一般的走了過去：

「uncle，你先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嘛…霍大哥這麼優秀，有女人喜歡也是正常的…你該驕傲，才是啊…再說，霍大哥孝順是出了名的，他一定會聽您的話、給您個交代的！」

田月冉看似通情達理的勸慰，言下之意卻很明確，一方面職責是蘇俞琬主動勾搭霍霆，另一方面又暗示了蘇俞琬，霍霆肯定選擇母親。

幾句話，卻在所有人的心頭都隱隱埋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

近乎瞬間，霍霆無意識地皺了下眉，婦人看向俞琬的目光就陰冷凌厲了，而俞琬，卻不自覺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身側：

母親與老婆，愛情與親情，像是落水先救誰的問題…是個艱難的抉擇！

俞琬心裡真的沒底！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與家人決裂。

她的心明顯涼了一下。

坐下，婦人尖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架勢：「你還愣著幹什麼？霍家不歡迎你！還要我請你出去嗎？」

「媽咪——」不想剛一見面就跟媽咪鬧翻，霍霆的嗓音卻明顯也透著不悅。

「怎麼？是翅膀硬了？要為了個女人連媽咪都不要了？」

「媽咪…」

「夠了！我今天就把話撩在這兒，我認的兒媳，只有月冉一個！有我在的一天，其他女人，別想進我們霍家門！外面這些女人還不都是看上你的家世地位？有哪個是能跟你共患難的，就連田西媛都算上！可是你看看月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著你，你怎麼能…」

「媽咪！月冉的恩情，我沒忘！我感激她一輩子，可是感激跟愛不一樣，我喜歡的是俞琬！」

「你…我看你是要氣死我！總之，你要是敢娶她，就別認我這個媽！」

「你可真是個禍水！第一次見面，就挑的我們母子關係不和！這種狐狸精，死都別想進霍家門！」

「你個不孝子！是不是真想氣死我…咳咳…」

一邊，閻雲赫跟田月冉都試圖調解，卻是一個幫忙，一個扯腿…

情況一度糟糕，霍霆卻始終沒動…

她知道，他為難了！或許已經滋生了放棄之意。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嫌棄，俞琬也是高傲的，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努力為自己辯解了一次：

「伯母…我們不認識，你不喜歡我，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可是有一點，我想澄清一下，我喜歡霍霆，只是因為他這個人！如果他不值得我愛，不用你趕我也不會賴在這兒！您是他的母親，所以，我尊重您，可如果您要對我定論，也請您先了解我一下…抱歉，惹您生氣了，既然您不歡迎我，那我先走了…」

俞琬剛想轉身，卻被霍霆一把攥住了小手：

「媽咪，您永遠是我媽！所以…我不會娶她！」

霍霆的話一出口，有人震驚，有人傷心，也有人得意，俞琬的一顆心，頃刻就涼透了：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竟然連爭取一下都沒有！

猛地一個用力，俞琬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被他一把攥過，扯進了懷中：

「可是…這一生，我只愛她一個人，只要她一個人，也只會娶她一個人！您不同意，我不會娶她，可同樣的，我也不會娶別的任何女人…我先送她出去…」

反將著將球又拋了回去，霍霆轉身拉著俞琬往門口走去，身後，婦人臉色一陣哆嗦慘白…樓梯一角的房間里，一道似有若無的嘆息緩緩滑過。

******

一路牽著俞琬走出，霍霆的手都是緊緊的，而俞琬眼眶卻有些紅紅的。

上了車，兩人異口同聲道；

「對不起…」

「對不起…」

不約而同地抬眸，俞琬搖了搖頭：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是我不該一時用氣，明知道伯母在氣頭上…還執意…爭辯…」

剛剛，她該忍一忍的，或許…結果不會這麼糟糕。她能感覺出來…他很痛苦。

「傻瓜，你沒錯，是我…委屈了你！」

說著，霍霆一把抱過她，眼底也有些明顯的不舒服：

「琬琬，對不起…她是我媽，我不能…置她於不顧；我媽脾氣有些古怪…她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創傷…所以心理上…暫時，我真得不能娶你，哪怕只是登記都不能…她真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不能！可是，你要相信我，這一生，我都只要你，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不會改變！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日久見人心，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早晚他們都會接受你…你一定要等我，相信我，我一定能處理好這一切…」

「嗯，我知道…我以後不會那麼任性…」

回抱著他，俞琬的聲音哽咽了。今天他的一番話，勝過千萬個『我愛你』，以後哪怕再分開，她都不會急著脫離這段感情，這份愛，曾經的燦爛，足夠她回味。

她不知道，其實，這是霍霆有生以來，第一次…違拗母親。

「走吧，我送你回去…」

霍霆剛要發動車子，俞琬卻按住了他的手：「還是讓司機送我吧…」

這個關口，他再走了，她跟他母親之間的矛盾怕又要加上一層。

「嗯，也好…」

撫了撫她的秀髮，霍霆俯身給了她一個深吻：「等我電話…」

「嗯…」

******

那天之後，因為霍母的關係，很長一段時間，俞琬都沒再去過霍家。而她跟霍霆見面的次數，也明顯有所減少。

俞琬知道霍霆的難處，也能理解，所以，也很少主動聯繫他，生怕哪次不巧了再被霍母撞上，反倒弄巧成拙了。

從沒想過有一天，婆婆會成為自己愛情的巨大阻力，臨頭，俞琬心底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都說，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

隱約間，她的心頭也會生出絲絲這樣的隱憂，畢竟，霍母的態度…完全是把她當三兒的厭惡，那種厭惡，強烈到毫不掩飾。

臨近周末，心情有些鬱結，俞琬便叫了曼之出來吃飯逛街。

原本已經約好了，到了商業街，她卻突然接到曼之的電話，說是臨時要帶個班，最後，俞琬不得不自己去吃了個快餐。

不想那麼早回去，俞琬就一個人在街道上漫步目的的遊盪著。

一個熱鬧的小攤前，俞琬也難得湊了上去，那是一個民族特色的物品攤，掃了一圈，俞琬的手放在了一排並列的古典特色的槍黑古銅色的暗紅系掛墜項鏈上，同時，另一隻手也放在了並排的藍色系掛墜上…

不約而同地的側目，兩人又都把手收了回來。

方靈靈？

最後一次見她，她還大著肚子吧！

不自覺地，俞琬往她平坦的腹部瞥了一眼，她看起來過得似乎並不太好，整個人都憔悴了…

「要一起坐坐嗎？」

最後俞琬竟然點頭了，兩人就在最近的一家茶餐廳坐了下來，半天無語后，兩人竟然是少有的異口同聲：

「對不起..」

「對不起…」

彼此對望了一眼，又是近乎同樣的解釋：

「是我壞了你的感情…」

「是我壞了你的婚姻…」

「呵呵…」

最後，兩人卻是相視一笑，不管曾經誰對誰錯，一瞬間，一笑抿恩仇…

做夢，俞琬都沒想過跟這個近乎陌生又曾經敵意的女人有一天會在同一張桌子上，閑話家常...還是如此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