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分了。」

「真的分了?該不會是你把她給甩了?」

楊震冷哼一聲,同時又賞了席多一記白眼,「她想分我就順她的意,有什麼甩不甩的?」楊震酒量不好,兩杯下肚已有點醉,整個人靠往沙發椅背,拿了煙點燃,猛吸一口后又大口地吐出白煙。

「女人果然是不能寵,你看你這些日子把她寵成什麼樣子了。」楊震是什麼人,從來只有女人巴結討好他的分,可現在看他這模樣,分明是被甩,情傷了。

是啊,他楊震這些日子把高小歡寵壞了,才會一個不順心就鬧分手,既然想分,那就分,他這人一向不強求感情。可是想到那天分手時,她哭成那樣,他都無言了,「分手是她要的,我說那就分手,她又哭得好像我是負心漢。」她有什麼好哭的,是他才要苦笑吧?被一個寵壞的女人鬧分手。

「女人分手肯定要哭,而且她以後要去哪裏找一個像你一樣的男人?有錢、長得帥,還那麼寵她,哭是一定的。說不定她只是一時拿喬,沒想到你真的要分,她才會哭得這麼傷心。不過高小歡長得甜美、清秀,喜歡她這種的男生不少,應該很快就能走出情傷,找到男朋友了,這一點我對她有信心。」席多客觀地說,隨即也一口飲盡杯子裏的酒。

席多的話教楊震表情一僵,手上的酒杯也頓住。腦海里想到高小歡之後會再交男朋友的畫面,楊震的心頭就悶得不行,甚至還大吃起飛醋,不爽她對他之外的男人撒嬌、說笑,還有上床……

該死!光想到高小歡或許哪天會跟別的男人上床,任由那個男人撫摸她白嫩、柔軟的身子,然後佔有她,楊震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喝吧,女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有高小歡,肯定還有更多的美女投懷送抱,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女人?」楊震沉默不語,耳邊除了席多的聲音外,似乎又聽到高小歡那天嗚咽哭泣的聲音,他不懂分手是她要的,為什麼她反倒哭得那麼傷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拋棄她了,「她那天問我,如果她懷孕了,我會不會娶她。」

「你怎麼說?」席多聳肩,邊喝酒邊問。

楊震傾身倒了第三杯酒,聳肩回道:「我什麼都沒說。」

席多睜大眼,而後失笑地倒向沙發椅背,「她在問你要不要娶她,你用沉默回答她?」那難怪高小歡要鬧分手了,這擺明不想娶嘛,「如果我是高小歡,我也要跟你分手。」

席多這回答,惹來楊震的一記白眼,他將手上的香煙捻熄,不再出聲。

席多見狀,不怕死地繼續自說自話,像是故意在挑畔楊震的底線,「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你娶不娶?」

「她沒有懷孕。」這種事楊震不假設,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如果她可能真的懷孕了,你怎麼辦?」席多不死心地又問。

聞言,楊震手裏拿着酒杯,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狀似在思考着席多的話,「還能怎麼辦?」不用言明,這幾個字說出了結果。

「那不就得了?既然懷孕了要娶,那她假設自己懷孕你幹嘛要沉默?你大可以用話哄她,反正娶不娶以後再說,女人都喜歡被哄,除非你是真心沒打算娶她,那就另當別論。」

有些女人是可以玩,卻不會動真感情,有些女人可以玩,但玩著玩著就會不自覺地玩出感情,這種事沒有一定的道理,只看當事人的感覺。楊震思索著席多的話,或許席多沒說錯,他可以哄高小歡,她那單純的腦袋太好捉摸,想什麼他一眼就能猜出來,為什麼要跟她認真?

想到這裏,楊震又吐了一口長氣,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要不要打電話給她複合?」席多提出意見,反正男女朋友吵架的事情屢見不鮮。

「打不了,她的手機被我砸了。」席多用像在看外星人的表情死瞪着楊震,而後又爆笑出聲,那笑聲吵得楊震冷聲要他閉嘴。

「楊震,你這分明就是愛上高小歡了,你還打死不認?」

愛?他愛上那個笨到不知道他的喜惡,總愛惹他發火,動不動就踩到他地雷的高小歡?

楊震喜歡高小歡的陪伴,他以為那不過是種習慣,他的愛情觀里,女人是要讓他有征服感,還要讓他有種追不著又摸不透的神秘感,這些高小歡都沒有。

高小歡對他的愛明顯到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乖巧、聽話,就為了怕他生氣,凡事都以他為中心,見他笑,她就笑,見他生氣,她就乖巧,這樣的女人,他不可能會動心,就算有,也只是喜歡罷了。

「你不想承認?愛情這種事誰都說不準,你以為不愛,其實是愛上了,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比自己以為的更愛高小歡。」

「少胡扯。」

「既然是我胡扯,那走,我們馬上去夜店還是上酒店,找幾個漂亮女人作陪,最好來個一夜情,用情慾發泄怒火,明天肯定就沒事了。」席多提出方法,這是他一向治療情傷的方法,而且是屢試不爽。

楊震手裏的酒杯握緊,他沒必要為了表示他的不愛而非要去找女人,可是想到高小歡提出分手,那火氣至今他還沒消散。

「走啊。」楊震帶着衝動的情緒起身,拿過西裝外套套上,把席多甩在後頭。

「阿震,等等我。」男人果然不能激,一激就要出事了。

市區的酒店正熱鬧,席多跟楊震才剛坐進包廂,幾位穿着清涼、漂亮的年輕小姐就圍過來了。

來酒店的男人不少,但長得俊又有錢的就稀罕了,所以年輕小姐們都熱情地圍着他們陪笑。

楊震本來就喝了酒,有些微酣,酒店小姐倒的酒他也來者不拒,只是他坐在那裏光喝酒,酒店小姐碰都不碰一下,不像席多,女人左擁右抱。

席多也不戳破他的偽裝,看他喝酒跟喝水一樣,一口一口地灌,席多也懶得多說。

「別碰我。」有一位酒店小姐見他都不動手,反倒主動地貼了上來,伸手在他結實、寬厚的胸膛上摸,可手才剛碰到就被楊震給嚇阻。

酒店小姐帶着難堪地縮回手,訕笑一聲,「摸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難不成你怕老婆生氣?」

「不用擔心,他沒老婆,只是剛好失戀,心情差。」席多故意火上加油地說:「你們別理他,就讓他喝,喝掛了他就乖了,到時看你們要怎麼摸都隨意。」席多的話說完,酒店小姐們全笑了,包廂氣氛又歡樂一片。

當包廂里玩樂一片時,楊震冷眼看着,一點都沒想融入其中,甚至覺得他會來酒店喝酒是個爛主意,只想快點離開。

楊震剛想起身,西裝里的手機響起,他拿起,眯眼看了一下,是陌生來電。

「怎麼不接?」席多被來電鈴響吵到了,皺眉問。

「不認識。」楊震對陌生來電拒接,省得一堆麻煩。只是這個陌生來電像是不接通不罷休,掛了又打,一連幾次,吵得酒店小姐用異樣眼光看他,席多也嫌吵地瞪他。不得已,他決定將手機關靜音,卻不小心按到接通鍵。

那頭傳來陌生男子的喊聲,楊震剛想掛斷,卻聽到他喊高小姐三個字,臉色一變,急聲問:「你說高小姐怎麼了?」

「楊先生,高小姐被送去醫院了,我聯繫不到她的家人,因為保全室有你的電話,想問你可以去醫院看一下高小姐嗎?」

高小歡的家人都不在台灣,保全自然聯繫不到,因為楊震前陣子天天往她的住處跑,保全把他的資料放在住戶資料里,才能夠一出事就馬上找到他。

楊震這時終於聽出那人是高小歡住處的保全,他見過幾次面,一聽保全說高小歡住院,他急得馬上站起身,「她在哪家醫院?」大聲地問。

保全說出醫院名。楊震朝席多吼道:「車鑰匙給我!」因為怕他臨陣脫逃,席多一進酒店就搜走他的車鑰匙。

「你都喝成這樣了,怎麼開車?我送你去。」比起楊震,席多的酒量好多了,人也清醒。

這一廂,高小歡被送到醫院后,馬上就被安排輸血,因為她有小產的跡象。

醫生說,如果再慢一點來,可能就小產了。

小產兩個字敲在還有些微醒的楊震和席多兩人身上,兩人互看一眼,不甚明白意思。

「哪一位是病人的家屬?她現在有點虛弱,醫生已經幫她安排住院觀察,剛才也幫她打了安胎針,如果沒再出血,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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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難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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