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永別

天空之上，雲彩漂浮，火焰焚燒，江修長發飛揚，目如閃電，直勾勾的盯着程靈然：「救你？這是天大的笑話，你可別忘了，我查一點死在你的手上。」

程靈然黯然的垂下了頭：「小修，那不是我的本意，這一切都是受程靈素的控制。」

「嗯？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靈然說：「你跟我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害你，我會做出這些事來，根本是身不由己，命運的巨輪轉動，在大命運術下，她想要我做什麼，我就會怎麼做。」

「她想要我害死你，讓我們反目，在大命運術下，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江修一怔：「什麼？」

「胡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想要你死，你早就死了，何必殺的這麼辛苦。」

程靈然說：「因為我是神皇能抵禦她的大命運術，可是在地球上的程靈然，卻根本沒有辦法抵禦，所以只能讓她為所欲為，一而再的害我？」

江修微微動容：「你是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根本是她用大命運術影響你。」

「對！」

那邊的程靈素聽的抿緊了紅唇，卻也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瞪的渾圓，看到江修的內心已經動搖，她的眼眸噙著一絲淚光：「江修，我沒有！」

江修說：「那今天的事情又怎麼說，問天族長是你的人，血池內全都是你的血，還有那個只有我才能破的防禦罩，你早就設下了全套等着我，要不是村裏的兩個小孩把我從血池裏面撈出來，你殺完然然，接着就要殺我了吧。」

「你才是那個一直想要害我的神女！」

程靈素望着江修，直覺得心很痛，眼圈已經濕潤：「我沒有，不是我，你為什麼不信我，我們兩個都是神女，害你的一直都是她，是她害怕你成長到仙皇會跟我聯手，故而，降臨仙武大陸，害死了你。」

「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直到你在天行宗出殯，我才知道你死了……」說到這裏，她的淚水從眼中滑落。

「人死當然不能復生，但是有一門最頂級的秘術卻是可以，那就是大命運術，我之所以用大命運術，就是為了救你！」

程靈素說：「是，我當時是很任性，也傷害了你，但是我在大命運術后，不也受盡你的折磨了嗎？這樣難道不能扯平？」

江修沒有說話，在大命運術后，他的確蠻折磨程靈素的，而素素在他有了出席之後，也很喜歡他。

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江修死而復生，程靈素動用大命運術到底是不是單純的為了救他。

江修神色微變，有些心虛的說：「你會這麼好心？」在這之前，他們的交集，都是程靈素根本不拿他江修當回事，無論他如何的苦苦的追求，而後，就分道揚鑣了，程靈素沒有可能會為他逆天行事，大命運術雖然厲害，但是在施法之後會遭受難以預計的後果。

而且，程靈然既然是她的敵人，強敵環繞，她會為了他拚命。

「你為什麼不信我，我是你的妻子，真正的未婚妻，在當年，若非程靈然讓人開車撞死江叔叔，我就嫁了你了。」

「事情發生后，我不知真相，以為自己害了你們一家，我無法面對你，所以才逃跑的，可是我很內疚，得知你死後，我明知道，程靈然就等着我使用大命運術，可還是毅然而然的使用了。」

說到這裏，程靈素已經聲淚俱下。

江修心中顫動。

「你還是不信我？」

江修遲疑着，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疑惑，如果程靈素是神女的話，既然已經將他殺了，為什麼還要施展大命運術，從而使得他回到了少年時期。

「對，那血池是我一天天的放血積攢起來的，所以我每一天都氣血虧損，臉色蒼白，虛弱的經常會暈倒，還在外面設下的只有你才能解開的防禦罩，因為我不想你再一次被她害死，神皇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大命運術，你若再死，我也救不活你，只有你成為神皇，她才害不了你。」

江修的目光漸漸的迷離了起來，腦海中想起那一池的血，心中柔軟的部位被觸動，隱隱作疼起來。

「不，小修，你別信她，她在騙你……」

江修夾在中間，腦海中全是各種過往的事情，他亂了，整個人亂套了，彷彿只要沾上這兩姐妹，他就會暈頭轉向，什麼事情是最跨不過去的，那就是少年時期的情感。

「小修，你別中她的奸計，她對你根本沒有感情，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我們在地球是，無論是大命運術前，還是大命運術后，我都是你的人，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還記得我們坐在婚車裏，本應該舉辦一場盛大空前的婚禮，但是，在她的大命運術的趨勢之下，你的鮮血染紅了我的婚紗，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是的！

程靈然才是江修曾經最最深愛的女人，一個在他無限落魄之時，用自己來寬慰他，拯救他的女人。

也是他兩世都娶了的女人。

「她使用大命運術是因為，她想要設計殺我，而我也確實差一點就死在他的手裏了，你別忘了，今天要不是意外那兩個小孩把你從血池裏面撈出來，我們全都已經死了。」

江修回眸向程靈素望去，眼眸漸漸生寒。

「你不信我！」

程靈素掛着淚痕的俏臉上，露出凄美至極的苦笑，這笑容充滿了無奈，嘲諷，跟悔恨，最後都化成了痛苦之色。

要說兩人之間，江修的內心偏向誰，那肯定還是程靈然，畢竟他們有過甜美的回憶。

「你想殺我？」

程靈素感受到江修眼中殺意，淚水再一次無聲滑落，她點了點頭，痛苦的說：「我知道，你的心裏始終恨着我，難怕我為你做的再多，犧牲再大，你也寧願做個聾子，做個瞎子。」

江修眼神冰冷。

「既然如此，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程靈素狂魔了一般的怒吼了起來，整個人頭髮，衣服都飛揚而起。

「你不是要殺我嗎？」

「不必，我這就把命給你！」

程靈素把長劍反了過來，江修倏地瞪大了眼睛，她要做什麼，噗嗤一聲，長劍狠狠的刺穿了她的身軀，鮮血頃刻就染紅了她仙醫。

江修懵了，愣了，傻了，呆了。

「不！」

他突然的大叫起來，向著程靈素衝去，長劍上的劍光激蕩散去，把她的身體絞殺的一乾二淨，斬斷了她一切生機。

「不要……」

江修抱住了往下跌落了程靈素。

「為什麼，為什麼？」

江修鋼鐵一般的俊臉上，肌肉在抽搐，眼圈發紅，程靈素凄美的笑着，不過，這一次的笑容輕鬆多了，「現在你信了嗎？」

信，信……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程靈素用自己的死來證明對江修的真情，用自己的死告訴了江修真相，她討厭這個男的，但也愛。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江修的眼中終於留下了淚水，往昔的種種，歷歷在目，卻就在這一刻，江修想起了母親說的一件事。

素素是咱母女的恩人，當時江母抱着年幼的江修暈厥在家門口時，是只有五歲的素素使勁吃奶的勁把她們拖進屋，喂她們喝粥，救了她們的命。

「我應該信你的，我應該信你的……」

素素的臉上光澤漸漸暗淡，伸手撫摸上江修的面龐，眼中的一切恩怨情仇都消失的，只有無盡的溫柔，一個妻子的溫柔。

「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