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周星期六 與蟒為伍（五）
為了搞清楚那影子究竟是什麼，劉偉之命令年輕人繼續往前走。
洞是斜斜地向下的，越往前走了一二里路，來到響水岩。岩里有微弱的光，他們就熄了充電燈。
忽然有人說，前面有兩點綠光，大家連忙擰兩充電燈，現是一條碗口粗的蟒蛇。大家連忙往後退。
偉之說：「別慌，我們就是來捕蟒的，怎麼見了蟒反而往後退？」
偉之就命令兩個人開足充電燈，照着蟒蛇的眼睛；一個人拿着鐵叉慢慢地靠近蟒蛇，另一個人拿了事先準備好的花衣，在蟒蛇前面晃動，以分散蟒蛇的注意力。
拿鐵叉的人就一鐵叉叉住了蟒蛇的七寸，拿花衣的人立即將花衣罩向蟒蛇，其餘的人立即上前抓住蟒蛇的身子。偉之就用一根粗繩緊緊勒住蟒蛇的七寸，再將蟒蛇抬起來，放入籮筐。用布將籮筐罩着紮緊，抬到洞裏，又繼續往洞的深處走，他們想捕到更多的蟒蛇。
過了響水岩后，他們就來到陰河邊。再走一段路，就過了現水岩。
光線越來越暗，陰河的水不時出「嘩嘩」的響聲，而四周就如同塗了漆一樣的黑，幾隻三個燈泡的充電燈同時照去，也只能看到前面七八米遠。他們順流而下，尋找蟒蛇的蹤跡。
走了不到十來步，他們就現了一條蟒蛇。這條蟒蛇比前一條要更大些，他們就如法炮製。不過這一次比前一次熟練得多，正當那個拿鐵叉的人舉起鐵叉向蟒蛇叉去時，「住手！」忽然一聲斷喝從前面傳來，震得整個山洞似乎都翁翁的響。
大家都吃了一驚，拿鐵叉的人也退了回來。他們拿充電燈往前面照時，更是大吃一驚：洞的深處竟然走出兩個人來！兩人頭慘白，兩隻眼睛也放出綠光，好象蟒蛇一樣。
偉之喝道：「你們是人還是鬼？」來人說：「我們當然是人。」隨即兩人來到他們面前，說：「你們千萬別捕蟒蛇，要是被蟒王老黑知道了，你們就沒命了。」偉之說：「我們就是來捕蟒的，要是蟒王來了，我們正好捉住它。」
說話之間，偉之注意到那個人竟然和自己十分相象，而跟在那人後面的卻是個女人。那男人說：「你倒說的輕鬆，那蟒王有水缸那麼大，一次能吞下十幾個人，你們根本不是它的敵手。」
這時，另外一個年輕人用充電燈往旁邊一照，說：「村長，這條蟒蛇正在逃跑。」偉之說：「還不快上前去抓？」幾個年輕人又上前去抓蛇，那男人伸手一攔，卻被偉之一手推開。蟒蛇見有人追來，飛快地向前溜。眾人一聲喊，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河裏出「嘩嘩」的水聲。大家抬頭一看，只見從河的深處出兩隻巨大的綠光；綠光背後，有無數的小綠光。不一會兒，綠光就衝到了面前。
他們把充電燈移個方向一看，天哪，全是蟒蛇，大大小小的無數的蟒蛇！帶頭的那條蟒蛇，足有水缸那麼大。蟒蛇衝到他們面前，被強大的充電燈照着，也停了下來，好象在擺成陣勢，準備和人開戰。
這時拿鐵叉的年輕人仍然不知好歹，舉起鐵叉去追岸上的那條蟒蛇，蟒王將頭往前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拿鐵叉的年輕人。
「老黑，且慢！」就在這千鈞一隻際，忽然他們背後響起一個聲音，是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聽到聲音，蟒王立即停了下來。那一男一女忙跟了上來，對河裏的蟒王說：「老黑，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傷害他們，這裏交給我們來處理。」
蟒王果然帶着群蟒回頭走了。而那條岸上的蟒蛇也早就溜下水去，隨同他們的大部隊離開了。
這時那一對男女才回過頭來對他們說：「你們回去吧，這陰河是蟒蛇的世界，以後千萬別來了。」說完，他們又往洞的深處走了。
偉之就帶領年輕人，抬起早已捕到的那條蟒蛇，出了洞。他們把蟒蛇抬到市場上賣掉，居然賣得六千多元錢。偉之拿了兩錢多元，其餘的人每人都分到幾百元。
偉之就將在洞中見到的情況告訴的劉忙，按照偉之的描述，劉忙立即想到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平三爺，至於那個女人，他一時難以確定。
難道她是菜花？不，這不可能！他親自把菜花打死（當然沒有人知道，大家都以為是紅衛兵打死的），然後又丟到陰河裏去了，她還能活？他很想去洞裏看一看。
正好，這一天，年輕人又聚集到偉之家裏。說起那天捕蛇的事，大家就興奮不已。一天就掙得幾百元哪，那是他們一個月都難以掙到的錢，儘管冒險，但是值得。
於是有人提議，再去捕。馬上得到大家的響應。劉忙也十分贊同，他說：「這一次去要做好充分準備，多帶幾把鳥銃，多去一些人，最好把那條蟒王捕到，那起碼得賣幾萬元。」
於是這一次，他們去的人就更多了。進了洞，就浩浩蕩蕩的向陰河進。他們又沿着河岸順流而下，可這一次卻不見一條蟒蛇的蹤影。
他們走了一里多路，忽然聽到前面水聲大作，無數的綠光向他們衝來。偉之大聲喊：「蟒群來了，大家作好準備。」果然蟒群衝到了他們面前，大家就用充電燈照住蟒群，蟒群也停了下來。
這時大家看清楚，那條巨大的蟒王背上騎着前面見到的那兩個人。那個男人說：「你們怎麼又來了，快退回去，你們不是這麼多蟒蛇的對手。」
劉忙走出來，大聲喊：「你是平三爺嗎？」那人也喊道：「劉忙，我不跟你計較過去的仇恨，你趕快帶領他們退出洞去，否則，你們全都是死。」
偉之站了出來，說：「我們既然來了，就決不會空手回去。」這時蟒王背後的那個女人說：「劉忙，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你那年在現水岩撿到的那個男孩嗎？」
劉忙說：「是的，你是菜花嗎？」那個女人說：「是的，托你的洪福，我還沒有死。」
偉之說：「別聽他們羅嗦，給我用銃打，打蟒王的眼睛。」幾個拿銃的人就對着蟒王的眼睛一齊開火。
卻見平三爺從蟒王背上跳了起來，攔在蟒王面前，恰好擋住射來的銃砂。只見他身子一挺，落到地上。
菜花也忙從蟒王身上跳了下來，扶起落在地上的平三爺。蟒王見狀，眼裏的綠光變成紅色，似乎有滿腔的仇怨，將身子往河岸上一掃，立即有十多個人落入水中。
水裏的其他蟒蛇就一涌而上，將落入水中的村民纏住，陰河出一陣悲慘的哀叫。其餘的村民一聲喊，就往洞外逃。
偉之大聲喊道：「別跑，誰敢跑就打死誰！」村民才停了下來。
偉之又命令拿銃的村民趕快填好銃砂，準備第二次射擊。
蟒王不等拿銃的人站穩腳跟，又用蟒尾掃了過來。拿銃的幾個人和更多的村民被掃入河裏。更多的蟒蛇涌了過來，將掃入河裏的村民包圍起來，然後由一些大蟒蛇用身體纏住，纏得那些人的骨頭出「古古」的響聲。
這時水裏已經慘叫聲響成一片。劉忙和偉之嚇得膽戰心驚，拔腿就往洞外跑。
然而蟒王並不放過他們，用尾巴第三次掃來，眼看就要掃到偉之身邊。偉之想逃跑，但卻來不及了，只得閉着眼睛等死。
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老黑，快停下來！」原來是菜花的聲音。菜花本來抱着平三爺在地上悲痛欲絕，對人蟒之戰，無心顧及；但忽然抬頭看到蟒王向偉之掃了過去，而偉之極象平三爺，才想起偉之就是他們的兒子，因而忙叫蟒王老黑停了下來。
蟒王聽到菜花的聲音，就立即停了下來，此時蟒尾離偉之僅有一步之遙。偉之和沒有落水的村民抓住這個機會，沒命的向洞外跑，一眨眼工夫，岸上就只剩下菜花抱着平三爺在那裏哭泣。而陰河裏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安靜下來。
這時蟒王溜了過來，伏在菜花身邊：菜花就抱起平三爺，騎到蟒王背上。蟒王馱著菜花和平三爺向動的深處慢慢游去。
經歷這一次生死之戰後，偉之和村民再也不敢提捕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