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稿三(原十至十三章)

廢稿三(原十至十三章)

提着桶一路飛奔,杜林的行為引人側目,不過倒也沒有不長眼的人來管他的閑事。

轉眼到了門口,杜林氣不喘心不跳的出現在了斯科特的面前。

睜大了眼,匪夷所思地瞧著杜林,斯科特的嘴張得老大,說是去找酒來,怎麼找了一桶來?當下,斯科特吞了一口口水,蠕動着喉結,有些艱難地道:「兄弟,我還沒換崗!」

一起站在門外的韋伯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心道這位兄弟還真夠大條,公爵府上的規矩是出了名的嚴厲,雷林公爵出身於軍伍,一切均以軍隊的標準還要求府上侍衛,在值勤的時候喝酒,那處罰可不是一點半點。

杜林點了點頭,充滿豪氣地道:「要喝就得過癮一點嘛,隨隨便便一桶。將就著喝!」

斯科特酒蟲真地被勾上來了,眼瞧著杜林用瀟灑的動作將塞子拔開了,一股萊姆酒所特有的甜香在公爵府的門口飄蕩了起來。

狠狠地呼吸著這酒香,斯科特一咬牙,道:「兄弟,等兩個小時,好嗎?現在兄弟實在是不方便,要是被逮住,兄弟我只能捲鋪蓋滾蛋了!」

「怕個球?」杜林聽着斯科特的話,心裏很不爽,「怎麼,怕了?這點面子都不給?有什麼問題我給你擔着!」

帶着譏諷的語氣顯得不那麼客氣,斯科特很明顯的是個粗人,被杜林一激,性子上來了。臉色一變間,不由高聲道:「兄弟從來沒怕過誰,來,喝就喝!」

韋伯一驚,忙一手拉住斯科特,道:「斯科特,你想清楚了,會被開除的!」

「干他娘的,開除就開除。當個看門的,老子早就不想幹了!」斯科特大吼一聲,也不管其他,徑直抱起了大桶,仰著脖子朝嘴裏倒起了酒。

杜林哈哈一笑,大聲贊道:「這樣才像條漢子,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一樣!」

酣暢而下的萊姆酒把斯科特的衣服都澆了個濕透,放下了酒桶,斯科特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浮現出一種血樣的紅色,高聲吼道:「爽,老子好久沒有這麼暢快地喝過了。兄弟,該你了!」

杜林一隻手拎起了酒桶來,跟斯科特一樣朝嘴裏灌去。

這酒落入口中,帶着一股子糖一樣的甜,氣息悠長的杜林卻不似斯科特一樣,一口氣鯨吞下去,像是沒有止境一樣,在斯科特和韋伯的震驚中,這一口足足灌了一分鐘之久。

這酒的度數並不高,約略比前世的啤酒強上一點。但杜林一口氣灌了這麼多,還是有了些酒意,而且他的酒量也不見得如何好,前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屁孩,哪喝過幾次酒?只聽他也大吼一聲,狂叫道:「爽!」

帶着些酒意的杜林吼起來卻不是斯科特可以比擬的,聲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直接嗡嗡作響。

公爵府內的侍衛聽着這聲巨吼,以為出了什麼事,紛紛朝着門口跑了來。

斯科特接過酒桶又灌了幾口,然後輪到了杜林,兩個人像是瘋子一樣在公爵府的門口一陣猛灌,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侍衛跑到門口才發現是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在灌酒,吁了一口氣的他們也就就此圍觀著看起了熱鬧來。從來沒有人敢在公爵府的門口發酒瘋,杜林和斯科特無疑開了這個先河。

喝酒並不少見,但兩個酒瘋子拿着一個一人合抱不過來的酒桶直接猛灌的事卻是頭一次見。

那麼一桶酒,至少有八十斤重,兩個人酒量都是驚人,搖晃着你一口我一口地牛飲著,每喝一口都大吼一聲,聲勢之壯烈,直叫人熱血沸騰,連那些圍觀的侍衛,也跟着給二人打氣加油了起來。

「都在幹什麼?不用做事了?」隨着一聲嚴厲的大喝,圍觀的侍衛朝着門口處看去,卻是一個三十許的帶劍中年武士大踏步走了出來,臉上一臉怒意。

「莫列侍衛長大人!」有侍衛喊出了聲,眾多侍衛散開了一條道來,正露出杜林與斯科特兩人拼酒的場景。

臉上怒意更甚,那莫列侍衛長大踏步走到了杜林和斯科特的面前,什麼也不管,一腳揣了過去,將杜林剛剛提起準備湊到嘴邊的酒桶揣了個粉碎,只剩下了小半桶的萊姆酒落了滿地。

杜林明顯地醉了,手上忽輕的感覺讓他整個人打了個圈,睜著惺忪醉眼朝罪魁禍首看去,然後身軀一歪,朝着莫列倒去。

莫列倒是看清楚了杜林的樣子,心裏略有點印象卻記不起這人究竟是誰,眼見得杜林像醉鬼一樣朝自己倒來,心頭惱怒,一腳朝杜林揣去。

許多人不忍地別過了頭去,莫列能擔任公爵府的侍衛長,自然是具備那個實力的,作為一名六級劍士,莫列已經能夠凝聚鬥氣。

而凝聚鬥氣在武者的修行途中可謂是一道分水嶺,六級武者與五級武者看似只差了一個級別,但他的差距可謂是天上地下,一個五級武士幾乎上不可能越級挑戰一名六級武士,有鬥氣和沒鬥氣的區別可以手無法彌補。

眾侍衛很佩服杜林和斯科特兩人,在大白天的竟然在門口喝酒,還引起這麼大的動靜,這兩個人的膽子可謂包天了。不過雖然認為杜林二人是自做自受,但此刻在醉眼迷朦中遭受到莫列侍衛長的教訓,眾侍衛還是忍不住替杜林擔心起來,畢竟,眾侍衛作為武者,喝酒也是他們的愛好,只是他們時刻克制着喝酒的衝動,沒想到杜林二人敢於做出這樣誇張的行動,心裏對這二人倒也產生了一種親近感。

被輕易踢碎了橡木藏酒桶,醉得一塌糊塗的杜林似乎是沒有反抗之力,但當莫列真正揣向他的時候,他對於敵人攻擊的下意識的動作就出來了,腳下毫無規則地一滑,莫列的一腳就揣在了空處。

輕咦了一聲,莫列感覺到有些吃驚,雖然他沒用全力,但這一腳仍不是這麼好躲的,卻被杜林輕鬆隨意甚至沒經過大腦的動作輕鬆躲開了。

這是巧合,這個醉鬼看起來有點臉熟,卻叫不上名字來,應該是才來沒多久的,所以才敢這麼藐視公爵府的規矩。事實上,他也是昨天晚上的眾多侍衛中使出了鬥氣的一個,只是昨晚因為天黑的緣故,又兼對杜林只有一面之緣,此刻杜林又穿着侍衛的武士服,所以他只覺得杜林有些面熟,也把杜林當成是新來的侍衛了。

收回這一腳,莫列不客氣地一拳擊出,帶着風聲的拳頭似吐還吞,虛虛實實,叫人難以防備,或許是攻向杜林的脖子,實際卻會擊到杜林的小腹。

擊倒一個醉鬼還不容易?莫列心裏充滿了憤怒,也充滿了輕蔑,這兩個混蛋,在當值期間這麼喝酒,完全無視公爵府的規矩,不狠狠教訓一下,自己身為侍衛長的威信何在?

然而莫列註定是要為他的有眼無珠付出代價的。

在命運囚籠煎熬了十一年之久的杜林,即使在喝醉的狀態下仍不是像莫列這樣的貨色能夠擊倒的。在那個睡覺都有可能被偷襲死亡的兇險之地,杜林早養成了一些不需要經過大腦的的反擊能力。

「咳!」打了個飽嗝,杜林的手猛地一揮,完全沒有任何花哨,也沒有任何講究,只有快准與狠。

明明看見了杜林下意識地一揮手,可莫列還是沒躲過去,也沒能對杜林造成任何傷害,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杜林的手像生了眼睛一樣擊在了莫列的手腕處。

如受電殛的莫列感覺手腕處有鑽心的疼痛,一縮手,卻見手腕處一片通紅,甚至瞬間腫大了起來。

還好杜林只是下意識的行為而已,並不是刻意為之,若是刻意的話,莫列這隻手絕對殘廢掉。

若是換了其他出身於傭兵的侍衛,此時就會收手了,可是莫列不同。

莫列原本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本身實力確實出眾,更兼是管家莫奈的遠房親戚,所以一來公爵府就擔當侍衛長一職,被一個醉鬼傷到的事實讓他出離了憤怒之外,一退步就拔出了他的長劍。

「小子,你聽着。馬上給我跪下,求我饒你。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莫列朝着杜林怒聲說道。

杜林是喝得有些不醒人事了,而斯科特則不然,他本身是一個酒鬼,酒量要比杜林強得多,而且喝的也沒有杜林多,所以,此刻他還有三分清醒,但反應比起尋常來還是慢了三四拍。莫列將酒桶踢爆了后他朝那邊走去尋找發現酒桶爆炸的原因,而之後莫列出現朝杜林出手他還懵然不覺,等到此刻莫列拔劍,他才反應過來,踉蹌的身子擋在了杜林的身前,咬字不清地說道:「有事……沖我……我來,我兄……兄弟!」

極品,都是極品!圍觀的眾侍衛心裏感嘆著,有機靈的侍衛忙跑進府去向管家報告。公爵大人不在府上,一般的事都是由管家莫奈處理。

莫列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毫不猶豫到一劍刺了過去,淡淡的青色在他的劍上呈現出來,那青色由淡轉濃,卻是鬥氣運轉到一定程度的跡象。

「莫列侍衛長,不可以!」圍觀者中有老成的侍衛撥開前邊的人,意圖阻止這場私鬥。

如果莫列只是教訓一下喝酒的兩個侍衛,這是他職責所在,算不了什麼大事。但如果像這樣用出了鬥氣,就是要見生死了,事情未免鬧得太大了點。

莫列卻根本不予理會,一劍劈出,劍上的青氣不住顫動,發出了「噝噝!」的鬥氣撕裂空氣的聲音。

鬥氣迫體而來,斯科特原本就不怎麼好使的腦袋用了一秒鐘判斷那團晃眼的青氣是什麼東西,然後又用了大概半秒判斷這鬥氣會造成什麼後果,然後,等他徹底醒悟過來的時候,青氣已經到了身前。

「啊!」的慘叫一聲,斯科特一推杜林,然後自己朝地上滾去。

遲了,遲了許多,胸口幾乎是被剖開來的,鮮血飈射而出。

真***痛,這痛倒讓斯科特徹底地醒了,嘴裏大喊道:「殺人了,莫列殺人了……」

杜林的反應比之斯科特要更慢,喝得實在太多了點,眼見得眼中飆起一團青氣,這團青氣給人的感覺不那麼美好,杜林還在費力思索著這團青氣是什麼,已經有一道鮮血噴薄而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軌跡,落了杜林一身一臉。

嘴角舔了舔,有點腥,有點甜……

這味道很熟悉,人血?

有人出血了?

是誰?晃動着的目光半晌后才落到了地上痛地抽搐的斯科特的臉上,用了近三秒鐘,杜林才想出地上那人的名字來:斯科特,自己剛認識的朋友!

「他醉了?」柳絮飄揚,一道人影彷彿與陽光投在柳樹下留下的黑影融為了一體,就算人從邊上經過,也根本看不出這柳樹底下還站了一個人。

阿修頓眼神一陣收縮,瞧著杜林似乎全無意識的動作,緊緊地咬住了牙齒,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作為一個只存在在暗影中的頂級刺客,阿修頓感覺到一種恐懼。

沒有人比他更能了解杜林方才無意識的動作所代表的意義,那是根本不經過大腦反應的本能。

本能,而且是只有在極度危險,極限的生存環境中才會養成的本能,它代表着人最真實的實力。如果說嘴巴可以說謊,眼神可以掩飾,動作可以嬌柔,但本能……永遠不會欺騙。

如果他是一個盜賊,具備這樣本能的人至少已是盜賊宗師級的人物。

放眼望去,只見那莫列又是一劍斬出,出離憤怒的他鬥氣燃燒到了極至,青氣狂涌間,空氣似乎被一劍斬成了兩半,銳利的鬥氣給人以無堅不摧的感覺。

杜林的腦子有點迷糊,完全不清楚狀況,他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中年為什麼對自己出手,為什麼斯科特已經倒下。

「小心!」韋伯大喝一聲,提醒迷茫中的杜林。同時,邊上的一些老侍衛也發出了喊聲。

莫列的做法無疑太過分了些,不過是犯錯喝酒,似乎不必要搞得這麼嚴重吧?

在杜林還沒弄清楚事情為什麼發展到這個程度的時候,莫列的鬥氣已經撕裂了他的衣服。

危險,這是唯一的感覺,杜林的腦袋全面當機,但本能促使他做出了最好的選擇,腳下微微一錯,身形在極不可能的狀態下凌空一折,橫斬的鬥氣幾乎是擦著面門而過。

然後只見杜林身軀似猿猴般伸展,整個人在向後倒下的瞬間,忽然詭異地地向前滑翔而出,硬是貼著殺傷力巨大的鬥氣,在不可思議中滑向了莫列。整個人給人感覺像是搖尾而游的魚兒,完全不著半分力氣。

眼見得臉上泛紅,帶着滿身酒氣的杜林滑了過來,莫列雖驚不亂,立刻收回鬥氣打算後退。

可惜,晚了。雖然喝醉了,但如果連莫列這種角色都不是一招制勝的話,那杜林在命運囚籠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那些老侍衛朝前衝來,意圖阻止莫列的殺手,卻想不到莫列和一個醉鬼交手仍是這麼乾脆……乾脆地敗了!

突兀之中,不知何時起杜林的手已落在了莫列的喉嚨上,沒有一點聲息的,莫列的劍凝在了半空,眼中一片恐懼。

在此時莫列如果還不明白雙方實力的差距的話,那莫列也是徹底的白痴了,此刻杜林的臉離得近了,紅暈的醉臉與昨夜那個恐怖的形象重疊起來,莫列終於知道自己惹到什麼人了。

那瀰漫的黑暗氣息,那鋪天蓋地的毀滅之力,莫列或者感覺不是很明顯,但連公爵大人親自出手來阻止都險些未成功的事實足夠讓莫列銘記心間,然而,眼拙如他此刻才認識到杜林的身份,悔之無及了。

「手下留情!」隨着一聲高喊,身着青衣的管家莫奈從門口跑了出來,眼見得莫列被杜林捏住了喉結,急忙高聲喊了起來。

沒用了,經過千錘百鍊的本能早讓杜林養成了絕不給自己留下後患的習慣,在那個血腥的死亡之地,如果給自己的敵人機會,那是一種極度愚蠢的行為。

急切的莫奈奔到近前的時候,正好看見杜林的手輕輕一扭,輕微的骨折聲中,莫列的眼珠像死魚眼那樣突了出來,表情僵硬在了臉上。隨後杜林的手收回,莫列的身體像一個破碎的娃娃一樣摔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莫奈的腳步停在了原處,愣愣地瞧著莫列的屍體,臉顯得很白,嘴唇不住地顫抖著,卻終於沒再發出什麼聲音。

殺人之後的杜林面無表情,偏著頭想了許久,才想起接下來該做的事。

所以人都寂靜無聲,那些侍衛臉上只有震驚,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杜林沒有用鬥氣,沒有用魔法,只是看起來並不快的動作,除了最後捏碎莫列動作的一手,其他的都簡單得可以看得清楚明白,卻這樣將已有五級劍士實力的莫列輕易到讓人不敢相信地殺了。

阿修頓眼神驟縮,體術?這兩個字從腦海里冒出來,發現自己的左手,忽然微微顫了起來。

如果換了自己是莫列,又會如何?

在腦海中計算了數次后,阿修頓得出一樣的結果,那就是,莫列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作為一名刺客,總喜歡觀察著別人的實力,然後揣測著自己是不是能夠在不情的情況下將他刺殺,而此刻的阿修頓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還在醉中的杜林刺殺,他的本能就已能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中。難如果杜林是清醒的,又會如何?

結果雖然讓人沮喪,卻也讓人興奮。

這聽起來讓人感覺很矛盾,卻是事實。知道雙方實力是天壤之別,感覺沮喪,但這樣一座高峰橫亘在眼前,自己有了看起來高不可攀的目標,那麼,在強者之路上,這樣的動力可以讓自己前進得更快。

與此同時,在公爵府大門的斜對面,一家貴族的府邸前,兩道身着白衣的人影悄然而立。

「穆恩特說得就是那個醉鬼?」白衣祭祀維特維奇輕聲說道。

「是的,大人!」神聖騎士阿洛恩漫聲說道。

「很奇怪的動作,沒有鬥氣也沒有魔法波動,身手靈倒像是一個盜賊!」維特維奇笑道:「我怎麼也看不出昨晚那強大而狂暴的氣息是他散發出來的!」

「難道大人不信穆恩特神官的話?」阿洛恩淡淡道。

「信。正因為相信,所以我們才只是站在這裏觀察!」維特維奇冷笑道:「一個懂得隱藏自己而且體術出眾的毀滅法師。狡猾得藏身於公爵府,以為我們會放過他么?」

「大人英明!」阿洛恩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地冷笑,口中卻悠悠說道。

而公爵府門外,杜林忍着翻騰的酒意,蹲在了斯科特的身前,揚起右手,「啪!」的一個響指,一道在陽光下仍依稀可見的白光從指間撒落下去,落在了斯科特仍在飆射鮮血的胸膛上。

血跡凝固,似水銀泄地一般的白色光點雀躍着在斯科特的傷口處歡快地竄動着,那巨大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縫合了起來。

「光明治療術?」諸侍衛眼珠子睜得老大,全是不可思議地神色。

維特維奇張大了嘴,轉頭對阿洛恩道:「我沒看錯?那是光明治療術?」

「是的,大人。就效果而言,起碼是六級以上的光明治療術!」阿洛恩也是愣了一下,才回答出聲。

「光明神在上,一個具有那麼濃烈的黑暗氣息的人,居然能使用這麼純凈的光明治療術?不可思議……」在極度驚愕中,維特維奇不停地問光明神這是為什麼。當然,光明神不會給他什麼答案。

「或許,是穆恩特老眼昏花了?」最後維特維奇得出了這樣疑惑的結論。事實上,作為一名白衣祭祀,維特維奇對着黑暗有極強感知力,然而此刻他沒有從杜林身上感覺到任何的黑暗氣息的波動,又眼見着杜林使出了光明治療術,所以才對穆恩特傳來的消息有了懷疑。

莫奈忽然一醒,呵斥眾侍衛散了,喚過人將莫列的屍體搬走,然後不再管其他,帶着怨毒的神情看了一眼杜林,轉身進了門去。

疼痛讓斯科特清醒,酒意早已煙消雲散,因失血過多的臉色顯得無比地蒼白。

「兄弟,嘿,你真強!」斯科特享受着杜林的治療,豪爽地笑着。

施展光明術讓杜林多少清醒了些,腦子裏不再是一團糨糊,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微微一哂,也不放在心上。

殺人對杜林而言太正常不過了,在命運囚籠的時候,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他已經記不清了。當然,在重獲自由之後,他不會再去為生存而殺人,自由的滋味是此刻的他所最享受的東西。只是,如果有人來妨礙自己的自由,杜林絕對不會太過客氣。

換了是沒喝醉,那個莫列不長眼地來打擾自己,還不顧死活地出手,下場絕對也跟現在一樣。

治療術使用完畢后,斯科特奇異地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傷痕留下,驚異地對杜林翹起了拇指,爬了起來卻湊近了杜林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兄弟,你快逃吧。這裏歸我頂着!」

杜林一怔,瞧向了斯科特那張方正的臉,輕描淡寫地笑道:「有什麼好逃的,不過是殺了個不長眼的傢伙而已!」

「兄弟,不是這麼簡單的。公爵大人嚴禁侍衛私鬥,何況你還把莫列那傢伙殺了!就算是公爵大人手下留情,你我都免不了充軍西北!」斯科特環目四顧,瞧著直到現在仍沒有侍衛來抓杜林和自己,心裏也覺得有些意外。他卻不知杜林的身份與昨晚表現出來的實力,才顯得這樣杞人憂天。

杜林笑了笑,猛地一拍斯科特的肩膀,笑道:「沒關係的。有什麼事我頂着!」

「不!」斯科特激動地說道:「兄弟你救了我的命,若是讓你頂着。那我斯科特還是人么?你放心,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只不過這麼多人瞧見了你殺死的莫列,所以,你還是先逃吧!」

杜林聞言不由有些感動,想不到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新朋友居然如此義氣,摟住了斯科特的脖子,笑道:「對我而言這是小事。我不是侍衛,公爵大人還是要賣我幾分面子的,就算不賣我面子,放句狂話。這個世界,還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你……」聽着杜林語氣堅決,不容他再說什麼,斯科特訥訥不知言語。

「好了,光明治療術對鬥氣造成的傷口雖然有效,但你現在還很虛弱。回去休息吧,現在有空,我去街上逛一會!」杜林安慰性地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說道。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兄弟你既然要去逛逛,我陪着你去就是了!」為表示自己並無大礙,斯科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

杜林略略想了一想,點了點頭,卻悠忽一指點出,正中斯科特臍下。

斯科特渾身一顫,陡覺一股暖流從腹下升起,隨即在四肢百骸內遊盪起來,所過之處懶洋洋地說不出地舒暢,重傷后虛弱的感覺隨之而去,整個人變得精神了很多。

「走!」不等斯科特做何感想,杜林已經邁開了步子。

沒人敢再來管什麼,在柳樹下的陰影中,阿修頓也是身形一凝,如風般在陽光底下掠出,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一條若有若無的影子在地面上似蛇一般向前滑動着,和杜林二人保持了一個恰當的距離。既不會因為*得太近而被察覺,也不會跟丟。

「斯科特,你對帝都熟悉嗎?」

「呆了幾年,還可以吧!」斯科特答道。

「那帝都哪些地方比較好玩?」杜林道。

「好玩的地方很多,關鍵一點卻是得有……金幣!」斯科特臉上閃過些赧然,他混的並不如何好,要不然也不會是公爵府看大門的侍衛了。

「噢?金幣?倒也是個問題呢!」杜林摸了下頭,有些苦惱地說道。

在命運囚籠,只有**裸地掠奪,沒有貨幣,也無需貨幣。

這倒有些難辦了。杜林邊走邊沉吟著,現在可不是在命運囚籠之中了,直接看上什麼就去**裸地搶明顯是不行的,那樣做,明顯地代表着自己沒有將心態扭轉過來,自由可不是這樣的自由。

「斯科特,你有賺錢的方法嗎?」杜林出了個昏招,竟問起斯科特來了。

如果斯科特有賺錢的方法,哪會混得這麼凄慘?

斯科特臉上的赧然更甚,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所知道的,只有當傭兵冒險,得來的魔獸晶核如果等階夠高的話,一般都能賣個好價錢!或者去尋找傳說中的遺跡,總能有所收穫,但風險也大!」

杜林摸了摸鼻子,自己可沒那閑功夫去打魔獸賺錢,自己要享受生活,要享受自由,而不是為生活所奴役,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太丟自己這個命運囚籠第一高手的臉了。

明顯地感覺到了杜林對這方法的不滿意,斯科特撓了撓頭,又道:「除了這個外就是像我這樣給貴族辦事,可是我身手太差,不然也能混上不錯的生活!」

杜林搖頭,這條路更不可選,給貴族當奴才,自己還沒那潛質。就算自己被供著,也不自在,今天這事兒一出,再在公爵府獃著也沒意思了。

「那還有一條不錯的路子!」斯科特眨巴眨巴眼,嚴肅地說道。

「說!」杜林沉聲道。

「找個富婆!」斯科特說道:「有吃有喝有錢花,而且還

主意一個比一個餿,杜林擺了擺手制止斯科特再出餿主意,打斷他道:「城裏最近的鐵匠鋪在哪?」

斯科特道:「離這裏最近的在明特街,我們現在就去嗎?」

「嗯!」杜林懶洋洋地說道。

不大工夫,兩人到了明特街,這條街卻是比剛才的富貴街要熱鬧多了,人來人往,店鋪一個接一個。兩人先進了一個名叫矮人鐵匠鋪的店鋪。

在店裏琳琅滿目的兵器中穿行着,杜林隨意地打量著這些兵器。

「大人,您需要點什麼?」店夥計湊了過來,問道。

「你們老闆在么?」杜林問道。

「在裏邊,大人您要下定單?」店夥計恭身問道。

「不是下定單。而是要找你們老闆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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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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