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結局一（第一章）

一道道光刃接連砍在自己身上，水寒依然做着最後的掙扎，陳陽微微一笑，望着自己身軀上始源之光的飄散，忽然一甩臂用力將對方甩向了下方。【】

水寒似乎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放手，大睜的瞳孔驚異地望着陳陽，身軀登時向下方墜落而去。

「再見了。」陳陽輕輕說道，然後五指張開，猛然一道光芒轟擊在對方的胸膛之上。

從爆開光霧掉落而下的水寒，如同一具破碎的木偶般，遙遙墜落，伴隨着一聲不甘的吼叫，最終消失在視野盡頭翻滾的烈焰。

陳陽呼了口氣，全身一陣空虛感襲來，四周的熱浪幾乎讓自己失去意識，他轉過身，正要試圖掙脫太陽的引力，忽然眼前一黑，身軀驀然墜落向了下方。

滴答，滴答，滴答。

似乎是秒針在走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陳陽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自己身處在一個白茫茫的房間，陳陽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屋子正央擺放着兩隻沙發和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只有雪白的牆壁。

身下是一張略微有些堅硬的床，他緩緩下地，慢慢走到那張桌子前，桌子上平平攤開着一張白紙，就在這時，某根神經突然跳動了一下。

這裏是哪裏？自己不是在宇宙，沒錯，自己剛剛殺死了水寒人類乃至整個宇宙最終的威脅，可是……記憶的最後一幕，是周圍洶湧的火焰和窒息般的炎熱以及自己閉上眼睛時，虛脫般的力感。

想不通是為什麼，陳陽獃獃著那張白紙，就在這時，紙面上忽然發生了變化，他眼一驚，白紙上漸漸滲出了幾絲黑色，卻是一個字。

「歡迎你來到這裏，這一覺睡得好嗎？」

陳陽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紙上的字並沒有消失，正規的小楷，彷彿比之前更清楚了些。

正當他有些驚訝而不知所措時，紙面上的字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一行字。

「現在你可以問三個問題，稍後你將做出三個選擇。」

問題？選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這一次陳陽不再客氣，脫口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紙面平靜了幾秒后，再次出現了變化。

「在這個宇宙里，有許許多多數不盡的生命，它們有的就像你所熟悉世界裏海灘上的一顆沙粒，而有的，地球在它眼裏，不過是一粒微小的灰塵，你曾經以為，或者正在以為的，你眼睛到，耳朵聽到的，也許並不是那樣。就像一粒灰塵上的細菌，或許以為這粒灰塵就是整個世界。」

「這裏是你所未知的另外一個空間，它和任何空間都沒有交集，除了這段時間外，你也不會再感覺到它的存在。」

陳陽腦袋有些發脹，這說了等於沒說，不知是對方所說的一切太過深奧，還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限，他忽然想起，這代表自己已經問出了兩個問題？

不敢再耽擱，陳陽連忙問道，「那我的朋友呢，他們還活着嗎？」

紙面再次趨於平靜，下一秒卻沒有字跡出現，浮現出的，卻是一面圖畫。

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一大群人或坐或躺在上面，另外還有站着的幾百人，陳陽眼眶忽然一熱，在這些人間，驀然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蘇倩像是在哭，鍾玉婷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安慰著，一邊的黎雪若目光空洞地望向遠方，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愁。

雷飛和李胖子蹲在地上抽煙，二人都是一語不發，雷翔、李頓、凌厲、禪一、尾沼、慕蕭則圍成一圈，激烈討論着什麼，另一邊躺在地上的兩個魁梧大漢，正是哈洛德兄弟，軒轅兄妹已經恢復了人類的形態，畫面的最遠處，艾莫磷抱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兩人眼都露出淡淡的微笑。

陳陽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把頭仰了起來，大家還活着，大家都還活着，真是太好了！自己的拚死到最後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畫面倏然消失，陳陽甚至來不及再第二眼，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眼底濕濕，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但他立刻就放下手，重新向那張紙。

「三個問題已經結束，現在你即將面對三個選擇。」

「第一個選項，你可以創造一個屬於你自己的星球，而你將成為這顆星球的意志，統治，並且維持這顆星球的繁衍。同時，你也可以任意穿梭於各個平行空間，造訪和你同樣等級的締造者。」

「等等。」陳陽「打斷」對方，抬起頭著空的某處，彷彿有個人就站在那裏一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可以……用始源之力，意化出一顆星球？」

「是的，不過我需要給你提示。第一，創造一顆星球也許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可能花費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大概在兩萬到三萬光年左右，而創造出的星球，將以最初始的形態，一點一滴慢慢繁衍，也就是從一顆由宇宙塵埃聚合而成的球體，直發展到生命的誕生，這個過程，最快的締造者，也用了二十億光年的時間。」

陳陽搖了搖頭，這個時間的概念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如果告訴他需要一萬年，陳陽或許會表現地吃驚，但此刻完之上的字之後，他只是搖頭，隱約感覺那回是一段和漫長的過程。

「第二個選項，你可以重新開始你原本的一生，也就是說，你將變成一個普通人，重新以你在地球的身份，回到正常生活。到時，你從穿越時空起，一切的記憶都會被抹去，自身的進化也會倒退至最初。需要提示的是，你所處的地球將會被送到數平行空間隨機任何一個。」

陳陽聽完后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自己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嗎？

不可否認，這個問題，自己曾經許多次都深深渴望過，當被危機逼至路可退時，被敵人趕殺到絕境時，這個念頭都會浮現在自己心。

但是……

一個陳陽自問過很多遍的問題，又一次出現在他的心。

自己這一生想要的是什麼，想得到的又是什麼？

是休止的殺戮，是至高上的權力？甚至是能夠創造萬物，凌駕萬物，孤獨而又寂寞的神？抑或又只是一份平凡而又安心的生活？

答案就是，至今仍然沒有答案。

在鮮血與白骨前行了這麼久，陳陽這時才發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或許自己想擁有的只是一個過程，從逆境到征服的過程。

他沒有說話，默默望着紙上第三個選項的出現。

「第三個選項，你將得到一次永恆扭轉未來的機會，但是，作為要付出的代價，你將永遠留在這所房間里，並且，所有人心裏和你相關的記憶，都會被抹去。」

陳陽眼神微微一動，就在這時，紙上再次浮現出了畫面。

依然是那片草地，正在休息的眾人，那一張張自己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是大戰和浩劫結束之後，每個人如釋重負的面容，但不同的是，在自己熟悉人的臉上，每個人似乎都帶着濃濃的憂傷。

陳陽不清楚，似乎又知道那是因為什麼。隨着畫面的流轉，時間快速發生了變化，雖然一幕幕只是在眼前閃過，陳陽卻清晰地到……

地球被毀滅一年後，被傳送到另一個空間的人們……

雷翔進了一家外企公司，憑藉出色的世界數十種語言，成為了一名外貿業務員。

雷飛開了家酒吧，和一群搖滾青年成天廝混在一起，於一年半后組建了一支樂隊，併發佈了首張專輯。

李胖子除了吃飯之外，就是去健身心，發誓要減肥，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年零八個月。

尾沼重新進了初就讀，並且以驚人的天賦，迅速被數所知名大學爭相錄取，今後每天在大學里，給教授和導師們上課，於兩年後進入科院，成為國不對外公開的一名神秘角色。

朵兒進了台灣演藝圈，並且和某位暴紅7歌手，共同出演據說三億投資，國史上第一榮獲奧斯卡八項大獎的影片《末世》，唯一被漏掉的獎項……是最佳男主角獎。

哈洛德在北歐開掘金礦，迅速成為名震整個歐洲的巨富大亨，然後在阿爾卑斯山腳下修建了一所式庭院，凌厲、禪一、南宮以及數名使徒再次建立「新宙墟審判所」，據統計，被傳送到這個世界的使徒和強化、解鎖者共有一萬零二十九人，凌厲身為宙墟新一任聯盟長，制定了一項不為全人類所知，但卻比任何一項法律都能夠保護人類的規定，任何一名具有異能者，若是未經允許在這個世界使用任何「不符合這個世界法則」的異能，一旦被發現，立刻將會受到審判所的追殺和制裁。每名異能者身上，都按照有一個接收器，凡啟動任何一項基因能力，都會立刻顯示在審判所的察感器上，若未經允許擅自除下接收器者，也將按照使用異能進行處罰。

同時，作為唯一倖存下來的尼祿蓋亞族，冰祈也終於在這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寧靜，在風的夜裏，她會坐在屋頂上，望着漫天閃爍的星河，悄悄釋放出埋藏許久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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