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白子霆雙手負在身後,輕輕地走出了書房,臉色陰寒一片。若是李家的人敢欺負李靜宴,休怪他翻臉不認人。要不是李靜宴沒有嫉恨李家的人,他早就將這幾年李靜宴受的苦好好跟他們算一算,這一回,他們千萬別被他抓到了尾巴,別讓他難得的善心無處可施。

隔日,李靜宴坐在馬車上,小手捏成了一團,身邊的鄭嬤嬤和珍珠死忠地跟在她身邊。

珍珠小聲地彙報,「夫人,之前存下來的銀錢,奴婢都存到了錢莊了,錢莊也給了信物,等以後出了金陵城,憑着信物也能在其他地方的錢莊里取錢。」

李靜宴滿意地點點頭。一旁的鄭嬤嬤臉上掛着明顯的擔憂,「夫人,確定要如此嗎?」

「他現在在朝上,定然不會注意到我們的離開,我們先出了金陵城再說。」李靜宴沒有正面回答鄭嬤嬤的話。

鄭嬤嬤嘆了一口氣,心知她已經決定了,「老奴知道了。」

李靜宴勉強地笑了笑,轉而看向了窗外,她心裏明白她這樣做是臨陣脫逃,可她要是此刻不逃,她要什麼時候逃呢?只要一想到白子霆會因為李大夫人的提議而動心,她便無法再待在寧安侯府,她知道她對白子霆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她不該喜歡上他的,可她怎麼能不喜歡他呢?

白子霆對她的嬌寵,讓她沉醉其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喜歡上他,可她喜歡上了,甚至無法忍受他一心二用,只要想到李靜茹是他心裏真正喜歡的人,她便痛得恨不得在地

上打滾。她不是要成全他們,而只是不願意委屈自己,讓自己眼睜睜地看着喜歡的男子有一天寵著別的女子。

每每想到月光下,白子霆對她說,他喜歡她,她的心便軟得不象樣,但男人的話豈能全部相信,現實告訴她,他當初訂親的女子是李靜茹,想娶的女子也是李靜茹,甚至在她回門的那一天,他還與李靜茹見面……

李靜宴垂下眼眸,深深地將悲傷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離開了他,才越發清晰地知道,她喜歡他,因此萬劫不復。但她只想要這份喜歡獨一無二,貪婪地也想他對她的喜歡獨一無二,若是他做不到,她又何必待在他身邊,徒惹傷悲?她掀開窗帘,隨着馬車穿過了城門,抬頭看着金陵城三個字,眼眶淚光閃閃,再見。

下了朝,白子霆從皇宮裏出來,便騎上了木易牽着的馬匹。木易望了白子霆一眼,卻見白子霆沒說話。

今早,白子霆還未進宮前,木易便告訴了他查到的消息,想到李大夫人打着的算盤,他彷佛吃了蒼蠅一樣噁心。要他娶李靜茹,不如讓他死了算了,他怎麼可能會娶李靜茹?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人,他才不管別人的生死。

但是想到李大夫人的提議讓李靜宴昨晚沒有睡好,白子霆的心情就陰暗了。昨晚李靜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不知道她為何如此,乾脆歡愛一番,看她睡著了,眉間還帶着憂鬱的模樣,他便一肚子的火。

這還不打緊,一向一覺睡到天亮的李靜宴居然三更半夜醒來,一雙水眸盯着他瞧,他的警覺性很高,察覺到異樣便醒來了,被他抓了個正著,她趕緊閉上眼假寐。

她這樣反常,在他是一個瞎子時都能感受到了。於是白子霆一邊上朝,一邊在心裏琢磨要如何給李家一個教訓,看他們還敢不敢來招惹李靜宴。李大夫人提的事情就算沒成,可也夠噁心他們的。

白子霆一路快馬回到了寧安侯府,第一個念頭便是找到李靜宴,跟她說清楚,除了她,他誰也不要。可到了院子裏,院子過度安靜,白子霆皺起了眉,問了正在屋子裏擦拭瓷器的銀珠,「夫人呢?」

銀珠連忙行禮,「夫人帶着鄭嬤嬤、珍珠一起去街上了,說是要逛一逛,買些東西。」

白子霆頷首,坐在外屋等着她們回來。

銀珠總覺得氛圍很壓抑,給白子霆倒了茶水,無事便連忙跑出了屋子,跟金珠待在一塊,在樹下納鞋底。

看着天色漸漸地暗了,仍然不見李靜宴的身影,白子霆猛地站了起來,回想着昨晚他與李靜宴的對話,仔細地記住她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他頎長的身影一震,莫非……

白子霆快速地離開了院子,到了書房,木易正給他整理書籍,見他來了便退了出去。

他來到柜子前,找到了一個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面放着的竹笛消失了,她平日都喜將竹笛放在這,昨日他親眼看她收進了盒子裏。

白子霆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心頭就如空了的盒子一樣,空蕩蕩的,也許是他多想了,她將竹笛帶在了身上……啪地一下,他重重地將手拍在了桌案上,寬厚的桌案搖了搖,他眼裏染上一抹陰暗,他送她的竹笛,她很喜歡,她還擔心她自己會粗心大意地弄丟,所以都放在書房裏,平日裏也都會在書房裏練笛子。她絕對不會心血來潮地將竹笛帶出去。

而現在最可疑的是,她絕對不會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府。可怕的猜疑在他的心中越擴越大,他整個人籠罩在烏雲之中,透著一股殺氣。

三日之後,李大夫人又一次地上門,寧安侯老夫人沒有接待她,甚至拒她上門,李大夫人只好找李靜宴,沒想到李靜宴跟着寧安侯去城外的莊子玩了。

李大夫人氣得不行便打道回府,沒想到剛回府,就聽李大老爺說給李靜茹找了一門好親事,李大夫人仔細一聽,直接暈了過去,那哪裏是好親事,雖然那戶人家是高門,可是那說親的對象卻是一個愛玩女人的紈褲啊。

等李大夫人醒來,才知道李大老爺連庚帖都換了,婚事定在了一個月之後,醒過來的李大夫人又一次地暈過去了。李大老爺卻覺得這門婚事極好,至於女婿的人品嘛,家世背景可以稍稍彌補些。

【第十章】

馬蹄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一道高大的黑影融入黑夜之中,忽然在一個莊子前停了下來,來人勒住馬韁,抬頭看了看四周,黑眸陰鬱,月光傾斜而下,照在那張俊臉上,正是白子霆。

白子霆動作利落地下馬,身後的木易也趕過來,跟着下馬,「侯爺,應該是這個莊子了。」

「嗯。」

這莊子是李靜宴的陪嫁之一,金陵城外李靜宴陪嫁的莊子有三個,前兩個白子霆都已經去過了,而現在這個是最後一個。根據李靜宴的路線,肯定會在其中一個落腳,但讓白子霆意外的是,這個莊子裏也沒有李靜宴的蹤跡。

白子霆走出莊子,臉色陰沉極了。木易看得額上冒汗,忽然小聲道:「夫人也許猜到了侯爺會到莊子找。」

「她倒是很行。」白子霆語氣陰沉沉地說。

木易小心地不說話,這幾日侯爺的脾氣已經很差了,他哪裏敢說什麼話,就怕不小心戳中了侯爺的死穴,然後他就死翹翹了。

白子霆的怒火已經意外的張揚,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思路異常清晰,如果李靜宴離開金陵城卻沒有在這三個莊子裏落腳,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是連夜趕路的。可是以他的腳程,絕對能追上她,那麼這一路過來,她會在哪裏落腳?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上了馬。

木易連忙跟了上去,心中苦兮兮地想,夫人真是太能跑了,他們連夜趕路地追也沒有追上,真是太可怕了。很快,木易發現侯爺往回騎,中途停在了一座尼姑庵門口,木易的神色大變,「侯爺,夫人該不會……」要出家吧?

木易話沒有說完,便被白子霆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一眼嚇得木易止住了嘴,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白子霆拿着馬鞭,陰森森地說:「進去探一探。」這方圓一百里,只有這尼姑庵了,李靜宴若是個聰明的,便會在尼姑庵里落腳,她若是不聰明的,想着要做尼姑……他身上的陰暗氣息又重了幾分。

夜晚的尼姑庵很安靜,雖然也有幾個尼姑在值夜,可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兩道身影刷刷地進入,不多時,又刷刷地出去。

木易抹了一把汗,這種像小偷的感覺真是太刺激了,嚇死人了。看着被白子霆用披風包得嚴嚴實實的人,木易心中再一次感嘆夫人的膽子真是大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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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妻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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