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綠帽

第二章 綠帽

水天國際像一把利劍,直指蒼穹,清晨的太陽是劍尖處小小的紅丸。

林岳站在五十層樓的玻璃窗后,向下俯視,地面上的人螻蟻般行走,各種車輛如火柴盒般在街道上艱難蠕動,世界被拉遠,如同縮小的景觀圖。

昨晚風波過後,林岳和父親被段五請到這間山城最豪華的酒店住了一晚,柔軟的床墊反而讓林岳夜不能寐。

「你功課做的怎麼樣了?」林一峰的聲音響在身後,對這個神出鬼沒的父親,林岳已經見怪不怪了。

「完全沒有問題了。」林岳的腰板挺得筆直,嘴裏發出了一連串的音符,每一個字都是漢字,但連在一起就是聽不出什麼意思。

林一峰點了點頭,「這本秘籍好好研習,你可以回去了。」一本新華字典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遞給了林岳。

林岳鄭重的接過新華字典,走出了房門。

*********

直升機螺旋槳捲起的風刮的人睜不開眼睛。段五像標槍一樣矗立在停機坪旁,任憑衣角噼啪作響。待風勢減小,段五一溜小跑來到直升機前,鞠躬九十度,「刀爺!」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下直升機,鷹視狼顧,目光如刀,「林先生呢?帶我過去。」

兩人行色匆匆向水天國際走去,隨從們一路小跑在前方開門。

門打開后,林一峰笑容滿面迎接眾人,刀爺搶前幾步,一躬到地,「林先生,小刀來晚了。」驚掉了身後所有人的眼球。

進屋后,段五自動自覺去泡茶,林一峰和刀爺坐在沙發上閑聊。段五心中驚濤駭浪,誰能想到此時輕聲細語的人會是號稱北國道上第一桿大旗的刀爺,而坐在他旁邊的林一峰究竟是何人,以前從未聽說有如此人物啊!

熱氣裊裊,茶香飄滿了整個房間,刀爺端起茶杯,恭敬地遞給了林一峰。

「小刀,你真是太客氣了。」林一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段五,你去外面等著,我有些事情和林先生說。」

段五行了個禮,退出房間。

「林先生,我臨出來時,大伯叮囑,若是先生有暇,還請去青松澗一會,大伯有事想要向先生當面請教。」

林一峰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刀爺也退出了房間,門外等候的段五迎了上來。

刀爺抬腕看了看錶,「我回去了,林先生的公子如果留在水城,你要盡全力照顧,聽到了沒有。」語氣嚴厲,言談間又恢復成了那個叱吒風雲的一代刀神。

刀爺和隨從自行下樓,沒讓段五相送。段五輕敲房門,「林先生,我是段五。」許久沒有人應聲。

房門輕掩,段五推開門,諾大的房間空無一人,林一峰不知所蹤。

林岳回到出租屋后,急忙給手機充上電。柳眉不在,可能又去各大招聘會顛倒眾生去了。

想到柳眉,林岳心裏滿滿都是甜蜜,能將校花攬入懷中,是林岳22年人生中最大的成功。寒風中等待,夜色里徘徊,擊敗了多少明槍暗箭的對手后,柳眉終於羞紅了臉點頭同意,林岳仰天長嘯,「我是世界之王。」

林岳抓起一本雜誌,衝進了廁所,酣暢淋漓的同時也發現了雜物筐里柳眉粉紅色的手機。放下雜誌,林岳順手擺弄起手機。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此時林岳的憤怒可以點燃火山。

手機上的柳眉眉頭輕鎖,眼光迷離,雪白的身體上下聳動,黑髮在空中飛舞,胸前的一對白鴿振翅欲飛。黑與白在眼前不停旋轉,林岳的心一步步墮入深淵。

視頻之後傳過來一段話,「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吻,想念你的味道,想念你那晚的瘋狂。」

*********

柳眉急匆匆的開門進來,顧不得換鞋就在房間內四處尋找着什麼。她瞟了一眼沙發上呆如木雕的林岳,「你昨晚幹嘛去了,電話還關機。」

從血淋淋的幻想空間被喚回到現實,林岳清醒過來,他從身下拿出手機,「你在找這個嗎?」

柳眉笑的頗不自然,她接過手機,「早上出門着急了,有沒有人找我?」

「有。」林岳的聲音幾乎可以掀翻屋頂,二十二歲的大男孩還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緒。

柳眉逃進了廚房,再出來時,臉白的像一張紙。「林岳,你聽我解釋。」

林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解釋?好,我聽聽你怎麼解釋。」

柳眉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岳看着柳眉,「我來幫你解釋,你是不是喝酒了,那個人是不是強迫你的。」

柳眉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拚命點着頭。

「你喝到人事不醒了?」

「……」

「看視頻里是你在上面動啊,他是怎麼強迫你主動的?我很好奇。」

柳眉搖著頭,眼淚一雙一對落了下來。「你別說了,林岳,求求你別說了。」

看着哭成淚人一樣的柳眉,林岳滴血的心在釘板上滾了一圈后,又被扔進沸水中,末日般的絕望和報復后的快感交織在一起,攪成一鍋血水。

柳眉哭了很長時間,姿勢由站到蹲,最後跪在地板上無聲飲泣。林岳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柳眉終於停止了哭泣。「林岳,我今天回我媽家住,等你氣消了再跟你解釋。」

柳眉站在街角,路燈打在身上,就連影子都是楚楚動人的。一輛黑色的SUV疾馳而來,柳眉上了車。

一直站在陽台上的林岳怒火噴薄而出,手在空中虛抓。

一個花盆詭異的出現在SUV上方,筆直落下,摔個粉碎。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猛地停下,一個年輕人下車指著旁邊的樓大罵。林岳抓起外套就衝到樓下,想要揪出那個人痛打一頓,可是那輛車已經絕塵而去。林岳握緊雙拳,6月8日,恥辱的一天。林岳在心中暗暗發誓,此仇必報。

林岳的手機剛剛開機,王胖子的電話便鑽了進來。「你怎麼才開機,在家嗎?」

「在家,手機剛充好電。」

「現在下樓,我爸要請你吃飯。」不等林岳回答,那邊便掛了電話。

林岳才意識到這一天都還沒吃飯,憤怒可以讓人忘記飢餓。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磨磨蹭蹭的下了樓。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昨晚的事不是解決了嗎?」王胖子一臉焦急。

「沒事,昨晚沒睡好,今天一天都沒吃飯。」林岳不想多說什麼。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走吧,我爸出血,鴻賓樓。」

「你爸請我吃什麼飯啊?」林岳有些莫名其妙。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王胖子支支吾吾的。

兩人打了一輛車,直奔鴻賓樓而去。上車后,林岳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兩人剛下車,王長友就笑着迎了上來,緊緊握住林岳的手,直到上菜了才鬆開,熱情的讓林岳出了一身虛汗。

席間王長友噓寒問暖,不停的給林岳夾菜,慈祥的有些過頭了。林岳停下筷子,「王叔,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王長友的笑容漸漸褪去,長嘆一聲,「小林,你和胖子是同學,我有什麼話就和你說了,叔問你,你家裏是不是和段五爺認識?」說完,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岳。

「誰?」林岳沒反應過來。

王胖子拽了林岳一把,「就是昨晚後來的那個男的,個不高,你和你爸坐他的車走的。」

林岳這才想起來,「你說的是他啊,我不認識他,不知道我爸認識他不。」

王長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着林岳的手,「小林,你問問你父親,讓他在五爺面前給我說句話,叔實在沒辦法了。看在胖子的份上,你幫幫叔。」

王長友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道出原委,王長友經營汽配廠多年,生意一直不錯,可今年年初街上又開了一家汽配,老闆叫喬瘸子,長的一臉兇相,自稱是段五爺的人,見王長友的買賣紅火,便使出各種陰招,伎倆層出不窮,王長友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咬牙挺了半年,再不想辦法,就得關門大吉了。

林岳沒說話,不知道父親和段五是什麼關係,低頭思索如何向父親開口說這件事。

房門被撞開,一個人腳步虛浮進了屋,見了房間內的擺設,連聲說着對不起往後退,顯然是喝多了進錯屋。這位掃視了一圈,「咦」了一聲,「林少。」他快步上前,熱情的握住了林岳的手。

林岳茫然的站起,這位提醒道:「林少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晚我跟着五爺,有幸見到了林少。林少是和朋友吃飯嗎?」

林岳恍惚記得昨晚有這麼一個人,支支吾吾答道:「我一個叔叔請我吃飯。」

那個人興奮的說:「林少在這裏吃飯,我一定要告訴五爺,林少稍坐,我去去就回。」說着就走了出去。

王長友心中大喜,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段五,這頓飯真是沒白請。

隔壁房間里,段五緊貼著牆壁聽着動靜,心中有些悲憤,一路跟蹤至此,要用如此手段裝偶遇,這豈是他堂堂段五爺乾的事,不過想想刀爺臨走時的叮囑,又有些釋然了。

段五端著酒杯走進林岳的包間,整個人就像包裹在春風裏一樣。林岳站起來,「五爺,多謝你昨晚仗義出手。」

段五的臉一板,「叫什麼五爺,叫五哥,兄弟你這是拿我當外人了。」

王長友眼睛瞪得溜圓,心裏卻像吃了蜜一樣,看來今晚的事有門。

林岳看到了王長友的表情,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段五,段五轉過頭,「強子,你去查查這事,給我兄弟一個交代。」

剛才醉酒進錯屋的人此刻醉意全無,精神抖擻的走出了房間。

段五拉過椅子,坐在了林岳身邊,仔仔細細的詢問了林岳的近況,神態之和藹,語氣之親切,宛似鄰家大哥,讓此時心灰意冷的林岳感受到了人間真情的可貴。

在得知林岳剛剛畢業,還沒有工作,段五眼裏射出了精光,他掏出名片強塞給林岳,用不容質疑的口氣說道:「明天給我電話,我們五魁集團正缺少像兄弟這樣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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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護美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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