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大結局（三）

「你在賭，他們也在賭。都得為自己的選擇做出抉擇，為自己的未來付出一定的代價，大家都是公平的，沒有誰虧欠誰的說法。」

「你說得對，是我迷障了。」赫連雲鸞輕笑，「家有賢妻真是好，可以隨時開導我。能娶到芙兒，真是三生有幸！」

蘭君芙正要回笑他油嘴滑舌，這時王朝安在門外輕聲傳喚：

「陛下，貢士們罷宴了。」

罷宴，便是已經做出選擇了。

赫連雲鸞深呼吸一口，站起身來，邁出那歷史性的一步.....

當天晚上，決定奔赴戰場的便是最後收拾行李與家人告別的時刻，第二天，便是直接奔赴戰場。

為了表示重視，也為了出其不意，領兵的人也是個從未上過戰場、卻足夠有分量的新人——赫連雲宥。

晟王父子的反叛雖然沒有影響赫連雲鸞對他的信任，卻還是影響了群臣對赫連雲宥的忌憚，畢竟有那樣有前科的父兄，赫連雲宥怎麼看都不敢招惹。即使赫連雲鸞也有分派任務，卻是不溫不火的，怎麼看都落魄的彷彿曾經的謹王赫連雲鸞。

這也是赫連雲鸞給赫連雲宥的一個機會，若是這次秦楚大戰有功，他打算等赫連雲宥回來就封王分府。

至於晟王府，將會徹底成為過去式。

值得一提的是，赫連雲宥不是單獨一個人上戰場，前腳他還依依不捨得跟文子溪告別，後腳文子溪就女扮男裝，混入軍隊成為一名軍醫。等到赫連雲宥到了錦城郡點兵集合時才差點驚掉眼球的發現，自家那個武功都不會的小女人也跟來了戰場。

文子溪信誓旦旦，自己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醫術高超，自保的能力有，還可以幫他，戰場上最需要的就是軍醫。

不管怎樣說，文子溪看似柔弱，實則倔強，赫連雲宥知道她既然來了就不會再回去，也就打消了讓她獨自回京的念頭，利用自己特權把人提到自己身邊，成為他的專屬軍醫。

反正你要懸壺濟世，行醫救人，救他一個也是救，等到真的忙碌起來，不得不再增添人時，再讓她上也不是不可以。

人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遠程遙控。

赫連雲鸞忙着全民練武，調兵調糧時，蘭君芙玩起了火藥實驗。

話說她原本的挽月盈香笑姬林攬月閣都是有自爆裝置，地下密室里的火藥都足夠銷毀所有證據。但現在她想做的，就是控制着火藥更精準的爆炸，變成如炸藥包，紅衣大炮之類的重要級武器，將冷兵器戰場變成一家獨大的熱兵器戰場。

然而，她這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紅衣大炮炸膛了。

無論多少次試驗，大秦的能工巧匠其中就有她的暗夜羅剎當初不願意出國執行任務留在雍京的墨家傳人，魯班後人，還有周族裏前周的能工巧匠。現在的大秦織造所兵器局可是能人薈萃，不誇張的說幾乎全天下的人才都有。

楚國逃亡過來的弩箭秘術掌握者齊漢已經把齊家掌握的弩箭技術交給兵器局，兵器局沒有任何阻攔的製造出來，第一批弩箭都已經送到錦城郡了，相信很快就可以跟大楚的弩箭兵鋒相對，同樣的技術，同樣的材料，武器在同一起點，拼的就是人力和勇氣了。

弩箭沒問題，火藥也在一步步的精銳，紅衣大炮卻一次比一次失敗，第一次炸膛時還炸傷了點火的士兵，差點沒把那士兵的胳膊都給炸斷。

幸好火藥不夠純，火力不夠猛。

蘭君芙無比苦惱，坐月子時再次被養胖的肉眼看着又瘦了下去，她一憂愁，心事太多，瘦的就格外快，想瞞都瞞不住，赫連雲鸞一看她下巴見了就虎著臉：「你又不注意休息！」

若不是自己要上朝，最近事情太多又忙了起來，真想把這個不聽話的女人系在褲腰帶上，隨時盯着看着，不聽話就打屁股。

「哎，還不是為了你。」蘭君芙可憐兮兮看着赫連雲鸞眨眼睛，「你還說我，最近你自己也是累的瘦了好幾圈，腰帶都系的多了幾圈，我幫你分擔一下，也免得你一個人想的人都憔悴的脫形。」

一句話說的赫連雲鸞又是感動又是愧疚，若不是自己累的顧不過來，何必連累芙兒跟着受累。

心一軟，語氣也軟了：「我是男人，身子好，累一下多吃點就補回來了。你可不比我的身體，你舅舅和表哥可是都叮囑過你要精細調養至少一年的，你現在這麼累著自己，是要我把你舅舅和表哥再請過來盯着你嗎？」

「別。」蘭君芙連忙拒絕，「現在表哥忙着準備跟玉衡的婚事，舅舅是家長也忙的停不下腳，就不麻煩他們了。」

「那你就好好聽話，我上朝時允許你辦公，批閱奏章時跟我一起處理事情，其餘時間休息養身，還有三個孩子，你可不能真的甩手不管。」赫連雲鸞故作兇狠瞪着蘭君芙。

「我也沒有太操心。」蘭君芙委委屈屈一癟嘴，坦白了自己的苦惱，「就是紅衣大炮，怎麼弄都炸膛，浪費人力財力不說，動靜這麼大，現在估計外面的人都聽到一點風聲，但是什麼都做不出來，簡直是自找苦吃還不討好。」

「芙兒，還虧你說自己是一等一的奸商，怎麼遇到這種事情就把自己困住。」這一次，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赫連雲鸞只是微微一思索，就想到了法子，他輕輕一個食指蹦彈在蘭君芙額頭上，「你呀！真是想的鑽到裏面出不來了。誰說壞的就不能用？奸商要有奸商的職業操守，以次充好賣給不知情的人用，不也是另一種用處。」

蘭君芙還在糾結於自己的失敗：「可是這個已經不是殘次品，完全是廢品。」

「你說的紅衣大炮，我們誰見過成品？」赫連雲鸞笑得奸詐極了，他已經近墨者黑的被蘭君芙這個奸商給帶壞了，「沒見過成品，誰知道它是殘次品還是廢品？」

「你說得對！」蘭君芙這才轉過彎來，眼前一亮，「我們不能用，賣給楚國用正好。這東西放在自己人手中是禍害，放在敵人手中，那就恰好是定時炸彈！誰用誰死！」

火藥爆炸，紅衣大炮炸膛，那麼大的動靜，還持續了大半個月，想必京里稍微有心思有人脈的大臣都已經注意到了。尤其是再打聽一下，是皇後跟兵器局的人合作，封鎖場地做實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厲害武器。

她不說這武器其實是失敗的，誰知道？

至於那些炸膛被連累的士兵，哪次兵器試驗沒有失誤受傷的，也許是新式武器太過厲害誤傷的呢？

一邊聲勢浩大，一邊遮遮掩掩，即使她說失敗了，說不定別人也以為她是欲蓋彌彰，故意掩飾。

「之前不是還有些明明跟藺乘宗有舊交不肯承認的嗎？其中肯定有人已經被藺乘宗買通了，皇城裏，雍京里，大臣，太監，宮女，肯定有藺乘宗埋伏的暗線。這些動靜想必他們都已經打聽到了，就等著下手的機會。到時候，我們將計就計，大賺一筆，還可以一箭雙鵰。」赫連雲鸞越商量，越是計上心頭。他還正在為用什麼誘餌來引出那些暗樁發愁，這個誘餌必須大到藺乘宗願意為了它發動雍京的大半重點暗線來謀取，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錢財。

而剛剛被迫共享精銳弩箭弩車技術，失去了招牌武器的楚國，最需要的，就是像紅衣大炮這樣的精銳新式武器。

哪怕它其實永遠都發射不出去一枚炮彈，那又如何，他們不知道啊~

「嗯嗯，好主意。」蘭君芙連連點頭。

夫妻協力，其利斷金，赫連雲鸞說到興高采烈之處，只覺得解決了芙兒的煩惱，也解決了自己的隱憂。

「你這幾天最好裝旳像一點，越是寶貝它，對方越是想要得到。要知道，想要一個人看到一樣東西，最好的方法不是放在眼皮子底下，而是在上面蓋一塊布，或者埋在地下鋪上一層沙子，此地無銀三百兩，才是最招人眼球的。」

「我知道。」蘭君芙說着笑了，「真是一孕傻三年，我真是陷到裏面出不來了，還好有你拉我一把。」

真是糊塗了。紅衣大炮原名紅夷大炮，紅夷，指的是荷蘭、葡萄牙人，原本明朝後期使用老外的紅夷大炮，很大原因就是自己的技術不過關，自己造的大炮容易炸膛。她雖然黑道混了幾十年，手上熱武器各式各樣都摸過，中間過度的那個階段，技術層面還真是觸及不到，畢竟黑道也少有用大炮的，這玩意都是正式的攻城、轟炸用的多，她們幫派火拚要是用這個，破壞的就是自己的場子，自找苦吃。

夫妻商量完畢，就開始放出消息——當然不是皇后花費大半個月的時間製造的新式武器失敗的消息，而是大秦製作出足以覆滅楚國的必殺器！一炮轟平一座城！平楚只需一個月！

謠言越傳越誇張，傳到後來，蘭君芙都差點以為自己真的那麼厲害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蘭君芙讓兵器局那邊的實驗不停，繼續轟炸，繼續失敗，聽到謠言的人湊到被封鎖的場地偷窺偷聽的人越發多了，而赫連雲鸞親自派遣虎賁軍前去護衛站崗，也越發顯的這武器的厲害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