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4)要說的事情沒說清楚

第二十七章 (4)要說的事情沒說清楚

片刻之後,她走到那個電話桌前撥出了一個電話,叫來一輛黑色的伏爾加小轎車,開車的司機上門來幫著她從那四層樓上扶下了酒醉的阿威,並把他塞進了小車的後座上。

小史便指示司機開車把他送到長途汽車站,送上開往小城的長途汽車,並叮囑那司機在那長途班車上給阿威安排個好一點的座位。

那個伏爾加小車的司機也不知那裡大的神靈,竟然將醉酒的阿威輕而易舉的託付給了那開長途汽車的司機,並叮囑了讓他們在路上照看著一點他的安全。

就這樣,阿威便被那開往他們小城市的那個長途汽車給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覺地給拉出省城來了。

半路上,迷迷糊糊的阿威朝著車窗外嘔吐了幾次之後,在那半敞的車窗外吹進的微風的吹拂下,他漸漸地變得清醒了。

他摸了摸自己隨身帶的皮包不在,愣了愣,有點明白什麼了,急忙轉眼四下里一看,卻見那隻裝了自己稿件和書籍的包就好好的放在自己的坐位旁邊。

也許是他的酒勁還沒有完全的消失,他依稀地想起了上午在那個出版社裡見到的牛副總編輯,以及她給自己所說得每一句話,還有她面對了自己的那種少有的老女人的表情。

而跟小史在那個文壇路的意外遭遇,僅僅只是有個淡淡的印象,至於當時他遇到的究竟是那個火鍋店的老闆霍麗麗還是自己的初戀女友小史,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留下的印象已不是太多了。

酒場上通常說的一句話叫喝酒喝得都斷片子了,通常就是指阿威遇上的這種情況。

只是,下了那公共汽車之後,大概那茅台酒在起作用,阿威才覺得自己手裡拎著的這裝著大半包書的皮包現在有一些吃力了,所以,在經過自己單位的時候,就順便回了一趟自己的值班室,順便就把那隻黑色的皮包,連那自己的稿件還有牛副總編送自己的書,一併鎖在自己的工具箱里,腦子裡想著準備過一段時間,等自己完全冷靜下來之後,再次修改那稿件的閑暇時間裡,好好的看看那牛副總編送給自己的那幾本書。

第二天早上,阿威很早就醒了過來。

妻子梅昨天站了一整天的櫃檯,顯然是累得夠嗆,這會兒還在一邊做著她自己的美夢。

聽著耳邊妻子那平靜柔和的呼吸,阿威便大睜著眼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地細細回憶了一番昨天自己的經歷……。

及至最後,他才終於完全明白了他自己至今難以忘懷難以磨滅的記憶中的初戀情人小史,她的真正的角色是什麼了。

他不禁又想起昨日所見到的小史了,除了她那漂亮的臉蛋外,還有那身材,那皮膚,的確叫所有見了她的男人動心的。

是啊!遠眺裊娜優美的曲線,近觀柔嫩白皙的皮膚,靠近時,可以看見那女性的身材該挺突的地方挺突,該凹下的地方凹下,該柔軟的地方柔軟,該硬的地方發著剛性,而且,那身上還似乎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她本人特有的體香,令近前的任何人都會感到一陣陣的眩迷。

那一切的一切使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成了那造物主賜給人間的一個漂亮的尤物。

「這樣的女人怎麼能不會成為那些權勢男人們金屋藏嬌的目標呢?」

不知不覺中,阿威的嘴裡咕噥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在說誰?」

妻子梅睜開了那睡眼惺忪的熊貓眼,聽到阿威自言自語的說話,看著在那裡有些呆傻的阿威,忍不住輕輕的問了一句。

阿威心裡一驚,疑是妻子梅看破了什麼,似乎有點緊張的急忙轉臉看了一下妻子梅,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似乎連她自己的熊貓眼還未完全睜大,心裡才不那麼緊張了,他看著妻子梅,吱唔了一下說,他正在構思一部新的長篇小說,裡面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主人公。

梅聽了,便不再說什麼了,於是,便不管阿威想什麼了,很快的起床,收拾著涮洗了,開始為阿威準備早餐了。

晚上,本該六點鐘去上小夜班的阿威,借口家中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要推遲上班一段時間,便給那等著接班的的同事掛了個電話,讓他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了之後先走,自己很快就來了。兩個人在哪電話中進行了交接班。

完了,阿威則坐在自己的家裡,用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情看著那自己家的電視發愣。

他們家的電視機不是那種新式的帶遙控的,所以,阿威就按下了本省的電視頻道在那裡守株待兔。

好不容易看完了那兒童節目上的誰知道播了n多遍的日本電視動畫片《聰明的一休》,熬到了本省的新聞節目。阿威便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片,而後,睜大了眼睛盯著那小小的熒屏,等著那個他已經熟悉的面孔出現。

……

終於,那個風度翩翩的,阿威昨天在小史的影集里見過的中年男人出現了,他在那省城有名的五星級賓館里,踩著漂亮的地毯,正跟一個日本的什麼縣的友好訪問團的團員們一一在攝像機的鏡頭前握手問好以後,便分別坐在那代表主賓的沙發上,微笑地說著也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的談話。

畫外播音員那清晰標準的播音聲配合著時而拉近,時而推遠,時而全景,時而特寫的畫面動態,顯得有些滑稽。

……

「昨天晚上,副省長於理在銀城賓館會見了前來我省進行友好參觀訪問的日本文化界客人一行十二人……。」

八點過一些的時候,阿威才走進了自己的值班室。

他站在那配電室的門口,凝神聽了聽那值班室里熟悉的電流的呅呅聲。憑直覺,他知道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便才重重地坐在那辦公桌前的沙發里。看到那個辦公桌上同事裝備好的值班日誌,正準備翻看的時候,那桌上的值班電話響鈴了。

阿威愣了愣,但還是很快地抄起了那話筒。他是怕他自己今天遲上班的這段時間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喂!是阿威嗎?」

還沒等他說什麼,那聽筒里便傳出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問話聲。

阿威並沒有仔細地去辨別什麼,也沒有直接回答對方是否,不知為什麼,他似乎用有些不是很耐煩的口氣反問了一句對方。

「你是哪位?」

「嘻嘻,連我的話你都聽不出來?阿威你也可真是的還說我貴人多忘事,看看你自己吧!昨天中午我們不是剛見過面嗎?你這個傢伙是不是還在那裡醉著哩?那茅台酒的醇勁是不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過去都一天多的時間了,你也不給我來個電話,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平平安安的到了小城。」

對方在電話里開著玩笑,同時,也在那裡給他提醒著什麼,原來她是擔心阿威的安危呀!

「哦?!你是小史,你在哪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值班室的電話號碼的?」

阿威一聽是小史,聽到她在哪裡關心自己的安危,雖然心裡一熱,但那問話的口氣和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柔軟之處,他依然用一種十分冷淡的聲音發問著。

「問那麼多的問題幹什麼呀?這有什麼難的呀?以前我在那市裡上班的時候,早就知道你那值班室的電話號碼,只不過那時小城的電話號碼是五位數,現在都已經升成了七位。早上我還掛電話問過你們一起上班的同事,他們告訴我說你是上今日的小夜班,所以,這會兒知道你在上班,我就把電話給撥了過來。阿威,這有錯嗎?」

小史似乎顯得十分輕鬆地說著什麼,絲毫也不在意她自己已經在電話聽筒中感覺出來的阿威對自己的明顯冷淡,接著那話頭一轉,便又問道:「威哥!今晚的本省電視新聞你看了嗎?」

阿威知道小史問的是什麼,他想猜出她問話的實際含義,腦子裡轉了一下,便半天沒有說什麼,隔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史小姐,你難道從大老遠的地方掛電話過來,就專門調查這件事的收視率嗎?恐怕沒有這個必要吧!」

聽了阿威冷冰冰的帶有弦外之音的回答,對方這會兒才似乎感覺到意外的意思了。

她拿著電話聽筒停了片刻,像是在那裡竭力按耐著自己內心的什麼東西,稍後,這才又平靜地對阿威說道:「也並不全是為了這些。昨天,我們只顧喝酒,也沒有讓你吃主食,真不好意思。你看米飯和炒菜都弄好了,只顧我自己說話,忘了上飯,讓你喝醉了,這都是我的錯。以前我也沒有喝過那茅台酒,不知道那酒的厲害,我也給喝的醉了。你不要介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稍微一停,她也不顧阿威對自己這番話的反應,繼續說道:「昨天,我們在喝酒的時候,聽你說寫了本什麼書,在出版社弄不到書號。當時,我並沒有反應過來,昨晚酒勁過了之後才想起這事。你也知道,我那位……。」

她停了一下,好像是想叫乾爹可又叫不出口,只得老實地說道:「算是情夫吧!在你面前我也不想遮掩什麼了。他可是全省主管文教宣傳工作的副省長,有必要的話,我想讓他出面給省上的出版部門的有關領導打個招呼說句話,列入省上的文學的什麼出版工程的話,恐怕,你的那部書你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找什麼書商了。」

阿威聽到這裡,委實心裡一動,真有了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瞬間里,他只覺得自己的面前豁然開朗了,但是,一想到前面自己給小史所下的定義,他那種男人特有的自尊不知怎麼著就一下子佔了上風。

他一開始的初衷,的確原本是想通過發展自己與女人的某種關係,來發展他自己的人脈圈子,進而依靠她們的幫助來更進一步的推進自己的各種事業往前進上一步。

沒有想到,這會真正能夠使得他自己的業餘愛好有所大發展的女人自己找上門來,他自己反而又完全的消除了自己原本這樣的打算了,轉而,又認為這是對自己才能的侮辱,是他人生的一大恥辱。

男人嘛!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腳踹了是件很痛苦的事。而現在踹了自己的女人呢,自己又反悔了,似乎要給予自己某種補償了,這種權利反轉到了男人的手裡,那麼,真正的男人只有一笑了之了。是啊!你當初不是像扔抹布一樣的不顧三年多的情感把我扔了之後走了嗎?現在想回過來討這個好,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阿威搖了搖自己有些發暈的頭腦,他知道自己的那被茅台酒喝得醉了的大腦還沒有徹底的清醒。

此刻,他的腦海了出現了一種幻覺,以前的小史和現在的史小姐,這兩個人的面孔隨著電話聽筒里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疊印著,不知為什麼好長時間都沒有能疊印在一起。

他也才漸漸地明白了,今天的史小姐已經完全不是十年前他自己所苦苦追求的那個小史了。現在的她甚至還不如每一個正直的哪怕把門牙長到額頭上的任何依靠自己努力生活的那些純潔的女性了。

她是什麼?

她是那個於副省長的情婦。說白了,她是一個暗娼,一個高級領導人的姘頭,再說的通俗一些,她便是哪一個舊時小說上所說的暗門子,她是那些當官者與權貴的股下玩物。可悲的還並不是這些,更可悲的是她本人對此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把這一切靠出賣自己的色相出賣自己的**出賣自己的靈魂得來的東西,當做她個人的能耐個人的本事個人的榮耀展現給她自己的同學,她自己昔日的初戀情人,其這樣做的真正的目的和意圖又是什麼呢?是顯示她自己的能力,還是顯示她自己的高貴,這個時候阿威自己一時也沒有辦法分辨出來了。

阿威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卧室里掛在牆上的那幅小史面帶了淫0盪和挑逗的全裸的油畫了,他在自己的心裡頭禁不住暗暗地罵了一句:「無恥!」但那一刻他自己的嘴上卻仍然冰冷地對著電話聽筒說道:「對不起!史小姐,謝謝你的好意。目前,我已經不準備出版我的那部小說了。當然,也就用不著你的那個乾爹來幫這個忙了!」

阿威的那種好鑽牛角尖和固執的毛病又出現了。

說完這話,他便慢慢地往下放那電話的聽筒,他在掛斷電話的前幾秒鐘里,還真切地聽到那電話的聽筒里傳出小史那急促的喊叫聲。

「阿威!

阿威!!

阿威!!!

你不要這樣好嗎?你聽我給你說,你聽我給你解釋好嗎?阿威,你等等,別掛電話,我這裡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給你說,你的皮包……」

阿威略一猶豫,一搖頭,心說,你給我解釋這一切都是閑的呀,你最好去給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還有你自己的父母去解釋吧!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給我呀?我的皮包我自己早就拿回來了,那是我自己的心血,我自己會操心的,用不得你這樣的女人來替我0操這個閑心。嘿!聽聽,說得跟真的一樣似的,不就在你家裡喝了點酒嗎?至於嗎?

阿威的牛脾氣上來了,什麼話都聽不下去,他一伸手還是依然決然的掛斷了那電話。

值班室里一下子就變得沉寂了。

這一刻,阿威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裡一陣陣地泛疼。他心中的偶像,他自己十年來的夢中情人,他失敗的初戀留給他的最後記憶,沒有想到就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裡,稀里呼嚨地一下子都給摔了個粉碎,僅在他的記憶中散亂著些無法收拾無法擺平的殘渣碎片,殘酷地折磨著他的情感,深深地刺疼著他的神經。他都不知道該怎樣給自己解脫,該怎樣又來說服自己的理智了。

阿威自我感覺到自己已經流淚了。

只是,那淚沒有從他的眼睛里流出來,也就沒有流在他自己的臉上,而是,慢慢地浸入到他的心裡,一點一點地滲入到他的情懷他的全部情感的內涵之中,只能讓他一個人不出聲地悄悄地品評一輩子,難受上一輩子。

電話鈴再一次地想起了。

阿威也不管那個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了,他果斷地拔下了那電話機邊里的插線,放在了一邊。

阿威覺得這個時候那小史一定會非常後悔昨天領著他自己去見識他們的那個秘密愛巢的。

……

幾天平靜的過去了。

小史再也沒有打來電話,到了這個時候,連阿威自己也的確無法確定,他自己偶然間撞破小史的這個秘密,對他自己的今後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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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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