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傷心童話】林深時見陸(一)

290.【傷心童話】林深時見陸(一)

年少時,不能喜歡太過驚艷的人,否則,餘生都無法安寧度過。————題記

從林初記事開始,目光里就再也看不到除了淮安哥哥以外的任何男生了。

哪怕是十歲那年,她掉進冰窟窿里,高燒三天,腦子都差點燒傻了,忘記了很多人和事,她卻都還記得淮安哥哥討厭香菜這種芝麻大點兒的小事。

林初愛了這個名叫陸淮安的男人很多很多年,應該是從她出生那一天開始,情愫就已經在心底悄悄發芽了。

她整個青春都在追逐陸淮安的背影,路過泥濘,路過沼澤,有時疼的都想哭,但依然以為,總有一天她能看到滄海那端的彩虹。

所以,林初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把自己最美好、最乾淨的愛情給了淮安哥哥,他卻送她家破人亡、蝕骨剜心般的疼痛。

……

「陸太太,您父親的屍體,我們已經保管三天了,您看您什麼時候能過來一趟?」

林氏破產,董事長林宗鈞被股東逼到絕境,三天前凌晨兩點半的時候,跳樓身亡。

唯一的女兒林初昏倒,女婿也沒有露面,沒有人來給林宗鈞善後,所以只能先將屍體帶回警局代為保管。

雖然天氣還不算很熱,但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林初艱難的撐起身體,聲音嘶啞的如同生生磨開血肉,「麻煩程警官,我一個小時後過來。」

那端的警察終於鬆了口氣,「好的。」

通話結束后,林初花了十分鐘,讓自己去接受一個事實:爸爸死了,始作俑者是她的合法丈夫———陸淮安。

家裡的傭人看到林初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下樓,連忙上前,「太太您醒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對方,有些為難的說,「董事長交代過,在他過來之前,不、不能讓您出門。」

路被擋住,林初停下腳步,眉眼下的蒼白在黑色衣物的襯托之下,越發的引人心疼,目光薄涼,「陸淮安……一直都沒有回來嗎?」

傭人畢恭畢敬的回答,「是的,我沒有看到先生。」

聞言,林初怔了片刻后,緩緩笑出聲。

她確實是在笑,但那笑卻比哭聽在耳里還要更加的荒涼。

沈唯一從馬背上摔下去,難道也死了嗎?

呵!

怎麼可能呢……

沈小姐有九條命,是不會輕易死掉的。

客廳的窗戶開著,是為了通風,所以守在門外的保鏢的聲音,客廳里的人可以隱約聽到幾分。

「抱歉陸總,董事長吩咐過,您回來了要先去見他。」

「讓開!」陸淮安陰戾的嗓音彷彿卷著能吞噬一切的海嘯,「我再說一次,讓、開!」

「我也是聽命辦事,希望陸總不要讓我為難,您還是……啊!痛!」

男人吃痛的驚呼聲,還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

然後,密碼防盜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林初含笑看著她最愛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黑色皮鞋停在面前,還是三天前的那雙。

「小初……」

黑眸里的厲色還未褪盡,俊臉綳得緊緊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沉沉的嗓音里,似乎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兩個字出口后,林初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任何下文。

她彎唇笑開。

輕聲開口,「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也死了呢,所以,我爸的遺體會在警局裡存放三天,無人認領,無、人、認、領……陸淮安,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呢?」

你死了,我就不恨你。

可是,你沒死,所以我這一生都要活在悔恨里。

綿綿無盡,至死方休。

————

十月二十六號。

這是正在讀高三的林大美人這個月第四次逃課。

第一次,是因為大姨媽突然造訪,她沒有絲毫準備,總不能穿著髒了的褲子坐在神聖的教室里對吧?

第二次,是因為前一天熬夜太晚,早上的鬧鐘連隔壁鄰居家耳朵不好使的老爺爺都吵醒了,她依然睡的跟豬一樣,那家裡的傭人總不能扛著她去學校對吧?

第三次,情況同第二次。

而這第四次,和上述理由都不同,林初翹課翹的很心安理得。

因為、因為今天是未來老公的生日啊!

此時不表現,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早自習,大部分的高三黨都在低著頭釣魚,就連剛剛還在慷慨激昂的激發學生鬥志的老師也開始打哈欠,還一個接著一個。

趁著老師掩著嘴背過身打哈欠的時候,林初跟在江慕周屁股後面,快速敏捷的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

熟門熟路的避開所有被抓的可能性,跑到教學樓後面的車棚里。

林初弓著腰,有氣無力的叫停,「不行了,我不行了,歇一會兒!」

她累的半死,江慕周卻一點事兒都沒有,連口氣都不帶喘的,懶散的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豎起中指毫不掩飾的表達他對林妹妹的鄙視,「我看人家黛玉妹妹都比你強。」

林初懶得踹他。

她已經被林爸爸嚴厲的警告過了,如果今天逃課被抓她一定會死的很慘,憋著一口氣從七樓跑到停車棚,能不累嗎?

緩過那股快要死的勁兒后,林初給好姐妹紀晚夏打電話,「晚晚,我跟周周在樓下車棚里,你還要多久?」

電話那端的晚夏還在家,她輕手輕腳的關上卧室的門,抱歉的說,「對不起啊小初,我今天上午沒辦法陪你,等你做好蛋糕了,我們下午直接在安大門口見好不好?」

林初蹙了一下眉,「你有事?」

「我哥發燒了,爺爺不在家。」

聽到這話,林初釋懷了,畢竟對於紀晚夏來說,誰都沒有親哥重要。

「行行行,你先照顧紀哥哥,到時候你給再給我打電話。」

「好。」

等林初掛斷電話后,痞賤痞賤的江慕周挑了挑眉,「怎麼著,被放鴿子了?」

林初現在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踹他,臉上擠出假到不行的笑,狗腿的蹭到他身邊,「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大哥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曰(yue)。」

讓他想想,剛才是誰瞪他來著……

「能借我點錢嗎?」

林妹妹最近的表現太差,被她爹沒收了所有的銀行卡,她現在是連一毛錢都沒有的窮光蛋。

這段時間都靠紀晚夏接濟,蛋糕的錢還沒付,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也忘了這回事。

江慕周似乎早就猜到了,摸出口袋裡的錢包,想逗小狗一樣,在林初面前一晃一晃的。

笑得很得意,「借錢沒問題,我這個星期的作業你得包了。」

林初彷彿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成、交。」

為了生日蛋糕,她可以忍辱負重。

嗯,才一個星期嘛,不多不多,手不會廢的。

————

顧邵之在國外念書,他有兩個月的假期,可以回家陪陪母親和爺爺。

好兄弟的生日,他在安城,當然不會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送車送表都太俗氣,於是……他決定陪兄弟去學校打打球,這樣的禮物,很別緻不是嗎?

陸淮安開車,顧邵之坐在副駕駛,手摸到口袋裡空空的,「遇到超市靠邊停一下,我去買包煙。」

開過路口,就有一家超市。

陸淮安停下車,「多買一包。」

聞言,顧邵之解安全帶的動作停住,他半年回來一次,每次好像都有新收穫,「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抽煙了?」

路淮安淡定自如的反問,「誰規定我不能抽?」

心煩的時候,煙草能讓他冷靜。

成年人沒有那麼多束縛,畢竟顧邵之自己都在抽,人不能雙標,「能,怎麼不能。」

下車之前,旁邊蛋糕店玻璃窗里的一個人進入顧邵之的視線。

他一隻腳踩在地面,空著的手推了推駕駛位的陸淮安,後者側首,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

透過玻璃窗,路淮安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一男一女還穿著校服,有說有笑的在打鬧,女孩臉上還沾著奶油,男孩勾著女孩的脖子,親密的很。

這個時間,她難道不是應該正在學校里上課?

顧邵之似笑非笑的說,「小姑娘看著很眼熟啊。」

何止是眼熟。

陸淮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稜角分明的俊臉連一絲多餘的波動都沒有,「這裡不能停太久,你要買煙就動作快點。」

顧邵之勾唇笑了笑,把他那側的車玻璃放下來后才下的車。

……

陸淮安沒有刻意去看蛋糕店裡的場景,只是視線偶爾無意間會略過。

等了兩三分鐘,都沒見顧邵之回來,應該是去國外買煙了。

路淮安拿著手機,黑眸微斂,眸底的情緒沒有泄露半分,即使車裡只有他一個人。

解鎖、關閉、再解鎖,重複好幾次,最後才撥通了那個號碼。

林初感覺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響,用胳膊肘撞了撞在旁邊打遊戲的江慕周,「周周我手機響了,在兜里,你幫我拿出來。」

她帶著手套,沾滿了奶油,脫起來很費勁。

江慕周騰出一隻手摸出林初口袋裡的手機,順便瞅了一眼亮著的屏幕,遞過去,「喏,你老公。」

什、么!

被奶油折騰到想罵髒話的林初,聽到江慕周說給她打電話的人是陸淮安,蔫蔫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也顧不得形象,牙齒咬著塑料手套扯開,以極快的速度拿起手機,按下接通之前,清了清嗓,「喂?」

明明就連眉毛都清楚的寫著『高興』這兩個字,卻作出一副傲嬌的模樣。

一旁的江慕周很看不起這種行為,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后,果然褲腿邊被踹了一腳。

「你在什麼地方?」

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

林初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正在給他做蛋糕呢是不是?

「額……」她撒謊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緊張,昂起腦袋看著天花板,眼球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我、我當然是在學校啊,還能在哪兒。」

她回答完對方的問題后,約莫有半分鐘左右的沉默。

「嘟……嘟……嘟……」

電話被掐斷。

陽光有些刺眼,江慕周轉著椅子180°,背靠著桌子問,「什麼情況?」

林初還沒搞明白陸淮安破天荒的給她打電話,莫名其妙的問她在什麼地方,又一個字都不說就把電話給掛了是怎麼回事,店裡沒有音樂,門也是關著的,沒有什麼會讓她的謊言露餡的雜音。

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

「你動作快點,晚上可是班主任的課。」

「你不搗亂我早就做好了。」

「呵呵……」

「滾!」

————

顧邵之買完煙回到車上,覺得車裡的溫度好像比他出去的時候要低,這不是十月底正常的溫度。

幾乎是車門關好的瞬間,陸淮安就啟動了車子。

顧邵之看破不說破,抽出一根煙遞過去,「來一根?」

陸淮安打著方向盤,時速瀕臨超速的界限,五官沉靜,看不出有任何波動,只是嗓音冷淡的很,「沒看見我在開車?」

嘖嘖嘖,這火氣還不小……

顧邵之嗤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點燃那根煙,自己抽。

……

安大的籃球場附近,層層疊疊圍著數不清高矮胖瘦各色姿態都有的女生們,尖叫聲就沒有停過。

顧邵之眼看著殺氣逼人的陸淮安連隊友的球都在半路截了,眼裡的興味越來越濃。

看來那個林初威力還挺大的。

再一次扣籃之後,陸淮安連一聲招呼都懶得打,走到一旁拿起擦汗的毛巾扔到顧邵之手裡,「沒勁的很,去洗澡吧。」

顧邵之今天是陪壽星的,當然沒什麼發言權。

兩個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的男人離開球場,被他們吸引過來的女生們哀怨的聲音此起彼伏。

陸淮安學長雖然目前還是安大再讀研究生,但早就達到畢業要求了,學弟學妹們很少有機會見到他。

還有他的朋友顧邵之,人家在國外讀書,就算是回國了,也不一定會來安大。

兩個扎堆出現,可以說是難得了。

只打了半個多小時,能不覺得可惜嗎?

顧邵之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毛巾搭在肩膀上。

嗤笑的道,「照你剛才那個打法,我如果不是你朋友,早就直接動手了,那些哥們可能是礙著你的身份,不好直接開罵,你倒好,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這以後還在不在學校里混了?」

哪裡是打球,那分明是在發泄。

陸淮安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他和顧邵之不一樣,顧老爺子膝下雖然不止顧邵之一個孫兒,但已經明確對外表示過,顧氏未來的繼承人,只會是顧邵之。

而陸家的情況,要比外人能看到的複雜太多。

他在兩年前就已經進了公司,從最底層的工作開始,每一天都很忙,確實很少來學校。

仰頭喝了幾口礦泉水,等呼吸平緩了幾分后,淡淡的道,「無所謂。」

顧邵之,「……」

得,你是壽星,你最大。

————

下午四點左右。

林初蹭著江慕周的車,到了安大門口,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紀晚夏才到。

林初事先打聽到了陸淮安剛打完球,應該是在泳池邊的浴室里洗澡,可能一會兒還會進去游幾圈,地點很明確,她只要順利找到泳池,並且把禮物和蛋糕送出去就行。

她知道晚夏其實更想在家照顧紀哥哥,但是吧,她怕水,而且江慕周又極其不靠譜,她一個人有點慫。

「你哥好點了嗎?」

晚夏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林初問了第二遍,她才聽見對方說了什麼。

「中午就去公司了,說是有重要的會要開,我也不知道現在退燒沒。」

「那你晚上還去學校么?」

晚夏下午的課就沒怎麼聽,就算晚上去學校,也照樣是那種狀態,「不去,請假了,我不放心工作狂一個人在家。」

「真是國民好妹妹,」跟在兩個姑娘身後的痞子江嘖嘖出聲,湊到晚夏面前,「還缺哥哥嗎?比如就像我這種長得帥還不粘人的。」

林初沒好氣的瞪他,語氣不善的警告,「江慕周!你這種社會主義的蛀蟲離我們家晚晚遠一點啊。」

其實蛀蟲不壞,但他心裡有喜歡的人,這種還是不要禍害好姐妹了。

江慕周可不是被嚇大的,林初越是這麼說,他就越往晚夏身邊湊,「我就不,怎麼著,你來咬我啊。」

瞧他這種賤兮兮的欠抽樣!

林初剛想踹他,突然發現二十米遠外有一條氣勢洶洶的大型物種,流著哈喇子,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她,似乎下一秒就會撲過來。

三個人跟被點了穴似的。

林初說出口的話哆哆嗦嗦的,「狗狗狗狗……狗!學校里為什麼會有看起來這麼凶的狗啊!」

而且周圍都沒有什麼人,是不是剛才那個學姐指錯路了!

「嘶……」晚夏覺得自己的手背應該已經青了一大片,忍不住低聲開口,「小初你別掐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周周。」

江慕周,「……」

他是個男人,這個時候不能慫,「你們倆站著別動,我去引開這條狗,林初,如果二十分鐘后我沒去找你,你可得給我們家老頭子養老送終,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沒、沒問題。」

江慕周,「……」

他么的都不攔一攔的嗎?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江慕周兩眼一閉,悄無聲息的往後挪了一大段距離后,拔腿就跑。

果然,那條巨型狗立刻追了上去。

可能因為太過肥胖,速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江慕周應該是能活著回來的。

傻了吧唧的林初竟然也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嘴裡還不停催促著,「晚晚快點快點!」

留下一臉懵逼的晚夏。

覺得無語又好笑,「我們從旁邊過去就好了啊,為什麼要跑?」

只要不是瘋狗,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隨便咬人,如果是瘋狗,那江慕周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

林初是真的被那條狗嚇到了,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只要是路,也不管通向哪裡,她看都不看就往那邊跑。

十月底的天氣,晴天碧日,溫度還是很高的。

運動完的學生老師都會去泳池外的浴室洗澡,男生之間隨意的很,無所謂單獨的空間,一身的汗很不舒服,大多數人一進去就開始脫衣服。

「嘭!」

門被人大力推開。

所有人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凝滯,同時看向門口的方向。

見慣了大場面的林初也蒙了。

除了急促的呼吸,她所有的關節似乎都靜止,比剛剛看到那條狗的時候還要嚴重。

她只是看到有一間屋子,想進來躲躲啊,萬萬沒想到,推開門后,是一群正在寬衣解帶的男人。

「卧槽!」

不知道是誰悶聲罵了一句,浴室里所有的同學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扯過毛巾或者擋住自己重要的部位。

林初的腿有點發軟,進去當然是不可能的,出去……萬一狗追過來了怎麼辦?

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對、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嗯……那個穿紅內褲的小哥哥,你今年本命年嗎?看不出來啊,長得挺著急的……啊哈哈哈哈不是,我不是……」

「閉嘴!」

伴隨著男人即使已經壓低嗓音但依然充斥著怒氣的這兩個字,一條巨大無比的毛巾蓋在臉蛋上,阻隔了林初的視線。

她知道是誰,所以乖乖的任由對方捏著肩膀把自己的身體轉了180度。

陸淮安似乎是已經忍到了極致,捏在女孩肩頭的力道絲毫沒有控制。

林初幾乎是被動的被推著往前走,精緻的小臉因為疼痛皺成了一團,但因為被毛巾蓋著,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是真的疼得不行,她忍不住,「啊……疼疼疼啊!」

陸淮安簡直想直接掐死她。

根本沒有理會女孩喊疼的聲音,黑眸暗沉的可怕,轉過彎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缺男人缺到闖進男浴室都還不知道閉眼的程度?林初,你知道自己幾歲么?知道自己的性別么?就算小學老師沒教過你『臉皮』這兩字怎麼寫,你爸也沒教過?」

逃課成性,還敢看光一群男人!

他每問一句,林初的肩就抖一下,腦袋縮在毛巾里,可憐兮兮的解釋,「不是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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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欲醉,慕先生寵妻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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