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感染
薛青童表情很平靜。
並沒因為薛重對薛天的更多在意而有任何不滿。
薛重卻越發內疚，他苦笑道：「讓劉嫂帶著他。」
什麼都讓童童操心，他這個做爸爸的已經是對不起女兒了，現在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置身危險當中，薛重堅定地看著薛青童。
薛青童也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已經末世了，勢必要讓薛重也看看外面的世界，畢竟他們不可能永遠呆在地下室，這會兒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思及此，薛青童點點頭，「等會兒跟緊我。」
「我會的。」薛重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拖自家女兒的後退。
兩人正準備上去的時候，另一個角落裡，馮奇起身，揉揉眼睛，「我跟你們一起去。」
薛青童沉默。
薛重這才問：「你們的人沒有全部過來？」
「我想去看看外面還發生了什麼，昨天夜裡整個市區的電都被切斷，當時天色又暗，我只知道滿世界跑的都是怪物。」想到那一幕幕，馮奇搓搓胳膊。
「我跟你一起去。」洪波也站了起來。「
「算我一個。」秦叔起身。
其他幾個男人也想著要出去。
馮奇徹底清醒了，他看了一圈大家，最後指著洪波，「就洪波跟我一起吧，我們先去探探路，以後總要出去的。」
很顯然，馮奇也明白此時的狀況並不是長久之計。
四個人陸續出了地下室。
山還是這座山，可一夜之後，周遭的綠色已然蒙上了一層灰暗，原本慶幸的空氣被一股隱隱的惡臭取代，這山死一般的寂靜。
「這股味道流動的真快。」馮奇感嘆道。
洪波附和一句，「光聞著味道，人都能被熏死。」
這種惡臭是一種類似動物屍體腐爛所散發的味道，聞的久了，腦中會有暈眩。
四人當中薛重的表情變化最大，他想象過童童口中所描述過的末世的樣子，也在上班之餘找過類似的圖片，可沒有一張能給他如此大的震撼。
「這，這就是末世？」成功人士薛重難得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這僅僅是開始。」薛青童回答，也算是給馮奇兩人提了個醒。
馮奇有些納悶，他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而且就是因為薛青童的話，他才準備了許多物資。
這丫頭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薛重臉色一變。
掃了一眼馮奇，薛青童淡聲回道：「我夢到的。」
話落，朝薛重點頭，朝山下走去。
馮奇摸著鼻子，自然是不信薛青童的話，但是薛青童對他們沒有惡意，這就足夠了，其他的，還是糊塗點好。
馮奇跟洪波對著昨夜葬在不遠處的幾處新墳深深忘了一眼，這才跟上薛家父女的腳步。
昨夜無人滯留在山上，一路上四人沒有遇到倖存者跟喪屍，很快到了山下。
馮奇他們的車子還在。
馮奇四處張望，沒法寫別的車子，他這才問薛青童，「你們跟我們一輛車子吧。」
她還無法信任馮奇，自然是不能讓馮奇知道她的空間，薛青童張口：「謝謝。」
父女這才上了馮奇的車。
這處山離市區有段距離，車子行駛的不算快，一路上也還是沒遇到倖存者，直到半個小時后，前方兩百米左右出現了一個僵硬地踱著步子的身影。
薛重坐直了身體，指著前方的影子，問：「那是什麼？」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就是那喪屍，是吃人的怪物。」哪怕已經見識過，馮奇心性也足夠堅強，說這話的時候，仍舊無法抑制住話中的懼意跟恨意。
洪波將油門踩到底，他咬牙，罵道：「媽的，都是這些東西，都是這些東西。」
「洪波，別衝動。」馮奇連忙抓住洪波的胳膊，勸道。
「我怎麼能不衝動？我媳婦就是被這麼怪物殺的，我要報仇，我要殺盡這些怪物！」洪波呲目欲裂，手背青筋跳動。
「你要是像現在這麼衝動，你覺得你能殺幾個喪屍？」馮奇也抬高了聲音。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衝動。
「難道就讓我眼睜睜看著殺我媳婦的東西逍遙在這世上？」洪波紅了眼眶低吼。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憋屈的只能望著對面嘶吼。
馮奇一陣心酸，他拍拍洪波的胳膊，「當然不是，我們勢必要殺盡這些怪物，但是前提是要會保護自己，昨天夜裡你也應該發現了，這些怪物力氣非常大，而且爪子尖利，我們在他們面前武力值根本不值一提，我不想你還沒碰到他們，反被他們所傷，而且，要除盡這些怪物，我們還得繼續試探這些東西的虛實。」
洪波漸漸緩和了呼吸，算是接受了馮進的話。
「你們當中有人被喪屍抓破了身體？」就在兩人爭執停頓的時候，後座的薛青童開口問，「哪怕破一點皮。」
馮奇抓著洪波的手沒來由一顫，他沒回頭，聲音聽著還算平穩：「有。」
洪波通過後視鏡看過去，擰眉問：「你什麼意思？」
「喪屍毒有傳染性。」薛青童回答，「十二個小時之後發作。」
馮奇瞳眸一深，沙啞著嗓子問：「發作之後會怎樣？」
「變成下一個喪屍。」
「不可能。」馮奇本能地反駁。
薛青童抿著嘴角，「我為什麼要騙你？如果不及時將人隔離，到時候感染者會異變，你們再處理就來不及了。」
這種血的教訓她經歷的又何止一次兩次？
馮奇臉色發白。
「是哪一個？」薛青童又問。
「小麗。」小麗是那個跟薛青童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馮奇手握成拳頭，不停地捶打著腦袋，別說洪波了，此刻他腦中也滿是暴虐，他告訴自己，薛青童說的是假的，可是薛青童說過的話都不是無的放矢。
「就沒有辦法嗎？」馮奇抹了一把臉，澀聲問。
「沒有。」
不是她捨不得血，而是一旦中了喪屍毒，她也沒辦法。
「回去。」馮奇啞聲跟洪波說。
洪波正準備調轉車頭，薛青童再次開口：「等等，我要下車。」
「爸爸，你跟他們一起回去，看著劉嫂跟薛天。」薛青童接著又跟薛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