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愛三日
宛州距蘇州不遠,逆流而上花了半日時間,一路上亭台水榭,畫舫美女如雲讓昕悅激動的大呼小叫。
齊雲庭倚在船艙角上,安靜的閉目養神,偶爾抬眼看一下少見多怪的妻子。
「哇,美女啊!」在她第十八次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齊雲庭連眼皮都懶得抬了。昕悅揉揉太陽穴:好像拉著自己老公看美女是一件比較蠢的事呵。
到了蘇州他們沒住客棧,而是住進一處比揚州別院還要大、還要精緻的宅邸。齊雲庭只淡淡的說:「這是咱們在蘇州的房子。」
昕悅感嘆:住房荒就是給你們這些到處閑置別墅的人造成的。
安頓好之後,第一件事自然是帶她去吃東西。來到最為熱鬧的小吃一條街,酒釀餅,米礬餅,油酥大餅,南瓜餅,火腿蘿蔔絲餅,老虎腳爪,糍飯,豆腐花,八寶粥,雞湯三鮮餛飩,縐紗餛飩,蝦肉縐紗餛飩,糍飯糕,三腳包,焐銅菱,薺菜三絲春卷……
昕悅吃的不亦樂乎。
齊雲庭在一旁腹黑的笑:吃吧,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
牽著手走在華燈初上的夜晚,姑蘇城的夜生活還真是豐富,街道兩旁的茶肆酒樓燈火通明,與河道里畫舫上的紅燈籠交映生輝。
是誰在用琵琶彈奏江南小曲,儂音軟語,惹人醉。
昕悅覺得宛州生機勃勃在於它的繁華,蘇州輕歌曼舞在於它的意趣。
二人并行在石板路上,對於她來說驚喜無處不在,忽左忽右的亂跑,齊雲庭含笑由著她,護著她,寵溺的眼神羨慕死了一干姑蘇美女。
「悅悅,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倒一杯茶給她,用大毛巾幫她擦乾沐浴過後的濕發。
「今天?是我第一次來蘇州。」目光靈動,神采奕奕。
搖頭。「紀念日。」
「今天是意兒和風兒過滿月的紀念日。」昕悅覺得自己猜對了,驕傲的揚起掛著水珠的俏臉。
頹敗的坐在椅子上,眼裡滿是失落。
昕悅最看不得他這種傷心地表情,就倚到他身上,柔聲道:「怎麼了?」
順勢托起翹臀,分開腿讓她跨坐在自己腰間:「悅悅心裡如今只有孩子,竟沒有我的位置了。兩年前的今天,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抱了你那麼久,擔心害怕,你醒過來,我的心才活過來。悅悅都不記得和為夫的回憶了么。」
雙眼哀怨的看著她,嘴角微彎,含了一抹委屈。
昕悅鬱悶:怎麼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本來我想帶你來蘇州的那天是我們揚州定情的日子,因你身子不便,拖延了這幾日,竟到了另一個紀念日。過往的點點滴滴都深深印在雲庭腦海,悅悅呢?是不是不愛我了,從前你總是失神的看著我發獃,如今又多久不曾注視我了;從前我離家一天你都會在門口焦急的張望,只要遠遠看到我的身影,便會飛奔過來,如今我出門幾天你都無所謂;其實我寧願你哭鬧,寧願你扯著我的袖子不依不饒,寧願你……」
「雲庭,我愛你……」把頭埋進他懷裡,聽他有力的心跳。
有多久不曾這樣了。
是哦,這一年來一心撲在孩子身上,還要管家,確實對他忽略很多。只由著他百般寵溺的呵護自己,卻忘記了他也渴望被疼愛。
別的大戶人家都是做完月子就讓孩子跟著奶娘睡,唯恐耽誤了自家男人休息,且女人都是睡外側,為的是方便夜間倒水伺候男人。
可是,他們在一起向來是齊雲庭睡外側,只要昕悅口渴了干著嗓子一哼哼,他馬上去倒水。兩個孩子晚上哭鬧,或是吃喝拉撒,他都任勞任怨。
自己白天還能補個覺,可是他呢,又出去忙生意了。
這樣想著愈發心疼,捧起他的臉出神的細瞧,眼神也柔的能滴出水來。
「悅悅,你知道的,這一年不是半途而廢就是草草收場,在這樣下去我就英年早泄了。」
看他可憐的模樣,昕悅展演一笑,豪爽的說道:「好,今晚我一定伺候的夫君舒舒服服的。」
靈巧的雙手解開一層層的束縛,齊雲庭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雙眸微眯偷窺著她已然松垮的衣領間的風光,似是不滿意她慢吞吞的動作,雙手不自覺的在她腰間一拂,前面便於他坦誠相對了。
昕悅主動奉上櫻唇,胸前鼓脹脹的貼上他壯碩的身軀,「怎麼不似從前柔軟呢?」
他無須用手摸也能感覺到不同,唇瓣輾轉間抽空回到:「今天都不曾被吮過,自然脹滿。」
她在陳述事實,他卻聽成了邀約。
低頭美美的吮咂,甘之如飴。大手游移而上,如大聖捧桃。
**一聲,已感覺到身下的雄壯力量,這次不待他進攻,略略欠身,便裹挾住他的心急。
攀住他厚實的雙肩,借力揮灑,用盡全身的熱情,在上下頓挫間感受融合之美。
他樂得享受愛妻這般付出,忽而捉住一對跳躍的白鴿盡情肆虐,忽而手握腰間助她瘋狂……
這十分費力耗神的運動項目讓她骨軟筋麻,香汗淋漓,伏在他肩頭喘息之際被抱到梳妝台前。
「悅悅可還能站住?」細吻暈紅的耳後。
「我哪有那麼衰。」慍怒回頭。
他輕笑著放她雙手於台上,「借點力吧,免得撐不住。」尤不滿意似的,抬起一條瑩白玉腿也置於上面。
左手握在腰際助她支撐,眼神細細品過,右手寸寸撫摸。
「啊……」驚詫於他突然闖入。
「娘子再叫大聲些,為夫愛聽。」一臉陶醉的痞笑。
啐了他一口,咬唇羞怒回頭,卻見銅鏡中:人重疊,影交織,曼妙身姿並壯碩胸膛。線條亂,身形晃,一片雪白惹人眼。一對粉紅薔薇亂顫,一條昂揚龍頭進出……
他沉醉,噴雲吐霧,辰龍擺尾,驚起嬌喘連連。
睜開朦朧睡眼,他正在桌案前核算賬目,褻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輕輕撥打著算盤。
見她醒來,端起暖爐上焐著的一杯參茶坐到床邊:「餓了吧,把這吃了。」
昕悅坐起身用被子掩著胸前的肌膚,惹來他輕笑。
是呢,他什麼沒見過,何須遮掩。
昕悅喝完參茶,把碗交還給他,舒服的躺倒,手中拽著的錦被始終遮在鎖骨處。
齊雲庭很紳士的把碗放到桌上,重又坐到床邊,貪婪的舔舔唇:「我也餓了。」
那眼神看得昕悅毛骨悚然,咋這麼像餓狼盯著獵物呢。
「唔……」
餓狼終究沒有放過小梅花鹿,在那點點紅粉的梅花吻痕上追加新的烙印,「悅悅,我愛你……愛你,恨不得把你吃進肚子里。」
真的是就像老鼠愛大米呀。
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累極昏睡到下午,沐浴更衣,飽餐戰飯。
昕悅散著如瀑青絲猶豫該不該讓他帶自己出去玩,偏巧他提議:「今晚月色甚美,悅悅也累了,我們就不要上街了,到後花園賞月如何?」
她溫婉的點頭,做聽話的小媳婦兒。
繁花似錦、落紅滿地,月華掩映嬌花,清輝籠罩伉儷。
把酒言歡,暢談初識之日,歡喜冤家的趣事;對月談情,遙想新婚時濃情蜜意。
「悅悅可還記得花下之約?」熱氣呵在耳畔,讓人心裡痒痒的。
她不勝酒力,只半杯人已暈醉。斜倚在他臉側只嗯了一聲,臉頰緋紅,秋波蕩漾。
輕解羅裙,三千青絲傾瀉,如瀑如霧;醉眼迷人,雪白細瓷映著紅粉花瓣。
他輕笑:「果然蘇州的花更艷。」
暖風吹過,胸前的一對薔薇招來同伴無數,笑看夫妻纏綿。
花不解語無妨,人解風情便可。
彩蝶妍麗舞於身前,不及佳人萬分之一。此生此世,惟願恩愛永不休,纏綿似水流。
今夕何夕,竟似回到新婚時,嬌羞愛眷,鴛鴦雙飛。
我的愛豈是幾句言語能夠表明。
微風起,花雨飄落,遮起粉紅屏障;十指相扣,心心相印,愛戀幾時休?
午飯的香氣入夢,睜開眼剛好對上他戲謔的雙眸:「起床吃飯吧,下午就回去了,再不出去轉轉就沒機會了。」
橫了他一眼,嗔道:「被誰害的呢?還好意思說。」
給她拿過新衣,幫忙穿好。
「我不喜歡醒來時你已穿戴整齊,哼!占人家便宜。」
「好,那我們脫了重睡。」
打掉他的魔爪,昕悅跳下床,簡單洗漱后抓緊填飽空虛的肚子。
熱鬧的蘇州城中自然有很多小物件在賣,但凡漂亮的、有趣的、稀奇的統統收入囊中,回去再仔細研究,取長補短。
齊雲庭樂呵呵的跟在後面付錢、拿東西。
順流直下,黃昏前就到了家門口。
三個小孩兒正在門口玩耍,幾個大人時不時向河道里望望。
船靠岸,老規矩——抱她上岸。
「娘……爹……」兩個小粉團沖了過來,昕悅抱起意兒:「想娘了么?」
「想。」稚嫩的童音惹人愛。
「哪想了?」
小手指指自己的心窩。
昕悅咯咯笑了,看旁邊那一對父女也在進行相同的戲碼。
「大嫂,蘇州景色可美?」郭葉是北方人,對天堂一般的蘇杭名城自是嚮往不已。
昕悅哀嘆:蘇州美景,我見了個毛呀?
「繁花似錦,甚美。」齊雲庭面不改色心不跳,卻拋給昕悅一記曖昧的笑。
「哼哼!」白他一眼。
雲海大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雲樹介面道:「景色美否不重要,關鍵是身邊相陪那人是誰。」
雲海調侃不意外,雲樹竟說出這種話,意兒在她臉上猛啃,昕悅轉頭間卻見河道對面那輛熟悉的華麗馬車駛向祝家。
原來枕邊人一直不是心中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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